书城历史五代十国:乱世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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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后唐

朱友珪杀父后,自立为帝。次年正月,改元凤历。二月,朱温第三子朱友瑱发动洛阳禁军兵变,逼朱友珪自杀。

乾化三年(913年),朱友瑱在开封称帝,史称后梁末帝。末帝猜忌方镇大臣,内部分裂,国力进一步削弱了。

后梁龙德三年(923年)十月,后唐庄宗李存勖攻入开封,末帝自杀,后梁灭亡了。

后梁历三主,共17年。

后唐的缔造者李存勖于唐僖宗光启元年(885年)生于晋阳,从10岁起就随父亲李克用南征北战,两军间的残酷厮杀对他来说从小就习以为常了。

唐昭宗乾宁二年(895年),李克用大捷,派11岁的李存勖进京报捷。见李存勖两目有光,英气逼人,唐昭宗不禁叹道:“这孩子不亚于他父亲。”

从此,李存勖有了“李亚子”的称号。唐昭宗经常抚摸着他的后背叮嘱道:“你将来一定是国家栋梁,千万要忠于朕家啊!”

李克用是北方少数民族沙陀人,本姓朱邪,因勤王有功,被唐朝皇帝赐姓李。因他瞎了一只眼睛,外号叫“独眼龙”。他参与镇压黄巢起义后,唐僖宗任命他为河东节度使,后来又封他为晋王。他拥兵占据河东大片地区,成了实力雄厚的地方军阀。因此,他和大军阀朱温发生了利害冲突,朱温总想消灭他。

唐僖宗中和四年(884年)春天,李克用领兵帮助朱温打败了黄巢。回军路上,经过朱温的辖地大梁时,朱温把他和随从官员接进上源驿,设宴招待他们。朱温表面上对李克用客客气气,握手言欢,显得很亲密。背地里,朱温早已布置了除掉他的陷阱。

宴会结束后,李克用大醉,留在驿馆里安歇,朱温派部将在驿馆周围埋下了伏兵。深夜,李克用正在呼呼大睡时,伏兵一跃而起,攻进驿馆。李克用惊醒,来不及抵抗,被随从用席子裹起来藏在床底下,才未被发现。

这时,碰巧电闪雷鸣,下起雨来。李克用和随从乘机溜出驿馆,用绳子从城墙上缒下城去,侥幸逃走了。

从此,李克用恨死了朱温,长期和朱温交战。后来,朱温篡唐称帝,许多藩镇都表示服从,李克用坚决不承认,仍然发兵攻打朱温。

李克用临死时,拿了三支箭对他的儿子李存勖说:“这三支箭,一支用以讨伐幽州的刘仁恭,一支用以击败北方的契丹,还有一支一定要消灭朱温!”李存勖哭着接过三支箭,发誓道:“儿一定实现父亲的遗愿。”

李克用死后,李存勖继任晋王。为了给父亲报仇,为了争夺天下,他把军队训练得十分精锐。他治军很严,给军队定了三条军法:第一,出兵作战时,骑兵不见敌人不许骑马。步兵和骑兵要按照各自的位置进行攻战,碰到危险也不许越位躲避;第二,各部队分路并进时,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到达指定的地方会合,不许误时;第三,行军途中,如果有敢于称病的人,立即斩首。对这样严厉的军法,将士们都很害怕,不敢稍有违犯,因此打起仗来人人争先,拼死向前,无不以一当十。

李存勖勇力过人,武艺精湛,一向把打仗当做游戏。作战时,他不顾自己的统帅身份,总是冲到最前面,冒险跟敌人单身搏斗。

李存勖出兵跟后梁军打了几次大仗,把五十万梁军打得大败而逃。朱温又羞又恼,一病不起。接着,李存勖发兵攻破幽州,活捉刘仁恭、刘守光父子,把他们押回晋阳斩首。李存勖又大破南侵的契丹军队,把他们赶回北方去了。

李存勖跟朱温的儿子后梁末帝打了十来年仗。一次,他亲自率军渡过冰封的黄河,只带十几个骑兵去敌营前挑战。部下劝阻他,他斥责道:“深居帷房,不身经百战,能平定天下吗?”结果,他中了埋伏,陷入十分危险的境地,被敌兵包围数十层,随从一个个倒下了。最后,部将拼死把他救了出来,他仍毫不在乎,只是说:“险些给别人笑话。”后来他依然如故。

后梁末帝龙德三年(923年),李存勖灭了后梁,统一了北方,即位称帝,史称后唐庄宗。建国号为唐,定都洛阳,史称后唐。

李存勖为父亲报了仇,当了皇帝,便认为大功告成,从此只顾享乐去了。他在宫里养了很多伶人,专门演戏给他取乐。有时,他也穿上戏装,和伶人一起登台表演。他还给自己取了个艺名,叫“李天下”。

庄宗宠爱伶人,一些伶人开始胆大妄为了。他们随便出入宫廷,任意侮弄朝臣。最受庄宗宠信的伶官景进为了讨好他,专门探听宫外的消息,回来说给他听。谁要是得罪了景进,他就无中生有,添油加醋地在庄宗面前说谁的坏话,叫谁倒霉。人们见了景进,没有不害怕的,一些朝臣和藩镇争着贿赂景进。只要他在庄宗面前替谁说句好话,谁就会官运亨通,步步高升。后唐降将段凝想方设法贿赂景进,竟当上了节度使。庄宗甚至不顾大臣的反对,任命伶人去当刺史。而那些真正有功的武将和有才能的文官,反倒得不到提拔和重用。

庄宗生活糜烂,景进等伶人为他四处寻找美女。他们在太原、幽州等地掠来三千名美女,送进后宫,供庄宗享乐。其中好多是后唐将吏的妻女。

唐朝末年已经把宦官铲除了,后梁太祖朱温也没有使用宦官。到了后唐庄宗时,他下令召集逃散在各地的唐朝宦官,进宫听他使唤,加上原来的,竟有一千来人。

庄宗信任宦官,把宦官当作心腹。他听从宦官出的坏点子,把天下的财赋分为“内府”和“外府”。外府作国家的费用,内府供他私人开支和赏赐之用。结果,外府常常空虚,不够支出;内府的财物却堆积如山。

庄宗是个吝啬鬼,财物再多,也舍不得拿出来犒劳军士,曾经为他卖命打天下的军士们经常吃不饱穿不暖。

庄宗猜忌功臣,对有功的人不但不信任,不重用,还加以杀害。因此,他当皇帝只有四年,终于爆发了兵变,闹得众叛亲离。

庄宗生前宠爱刘夫人。刘夫人幼年时被晋王大将袁建丰掠入宫中,因体轻貌美,被庄宗看中。后来,刘夫人的生身之父来认亲,刘夫人见他破衣烂衫,怕人笑话她出身低贱,竟命人将父亲乱棍打出。

庄宗死后,刘夫人携带宫中的金银珠宝逃往太原,削发为尼,隐藏起来。因她在宫中时不同情穷苦的将士,还滥杀功臣,民愤极大。她在太原出家不久,李嗣源就派人将她杀死了。

李嗣源是沙陀人,善于骑射,为人沉默寡言,被李克用收为养子,赐名嗣源。在李克用与后梁朱温的战争中,李嗣源英勇冲杀,屡立战功,被誉为“李横冲”。

后唐庄宗同光四年(926年),庄宗听信刘夫人的谗言,屈杀大臣郭崇韬,弄得人人自危。李嗣源因战功最大,受到庄宗的猜忌,也几次险些被杀。

这年四月,庄宗被郭崇韬义侄所杀,李嗣源在百官的请求下监国。

李嗣源监国后,任命自己的中门使安重诲为枢密使,掌管军机要务;令各地访寻逃散的诸王,一有消息,即令安重诲派人就地杀掉;派女婿石敬瑭为陕州留后,防备庄宗之子魏王李继岌的伐蜀军东进洛阳,并派养子李从珂为河中留后,防备李继岌北归晋阳。接着,他派人要蜀地行政长官孟知祥封锁汉中,不让李继岌入川,形成了对李继岌的包围。这时,身为伐蜀大军统帅的庄宗之子李继岌已经灭蜀,正在归途中。几天后,李继岌被随从缢杀,征蜀大军由任环率领归附李嗣源。

李继岌死后的第四天,消息传到洛阳,六十多岁的李嗣源身着孝服,在庄宗柩前即位,成为后唐第二代皇帝,史称后唐明宗。

明宗自幼从军,目不识丁,各地的上书都让安重诲读给他听。安重诲识字不多,许多奏章无法读通,只得向明宗提出,明宗便任命冯道与崔协为宰相。

宰臣选好后,明宗开始着眼于治理国家。在庄宗统治的几年中,最突出的问题是财力不足,官吏欠俸,士兵缺饷。庄宗在位时,租庸使孔谦只知横征暴敛,不注意发展生产和与民休息,弄得民不聊生,经济凋敝。明宗称帝后,前朝的财政危机继续加重,百官俸禄不仅要折合成实物下发,而且每日只能折合成五十钱的实物,应当正月发放的俸禄往往要拖到五月才能兑现。不解决这一问题,李嗣源的江山是坐不稳的。因此,在安重诲等人的协助下,明宗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增加收入,稳定政治局面。

明宗即位不久,即杀了租庸使孔谦,孔谦所设立的苛敛条目也全部废除。后来,明宗让任环以宰相资格专判盐铁、度支、户部三司,主管财政。

任环接任后,先请明宗罢除了夏、秋两税的省耗。后唐农民一年分夏、秋两次纳税,过去规定每纳税一斗,要额外上交一升的省耗,实际上是额外加征。

任环还请明宗规定地方官不许额外征敛,刺史以下的官员不许向皇帝进贡,借此减轻百姓的负担。

明宗即位后,于当年秋天把宫中鹰坊的鸟兽全部放掉,并严禁各地再进贡这类东西。冯道向明宗称颂道:“陛下可谓恩及鸟兽了。”明宗说:“不,我对鸟兽并无恻隐之心。过去,随先帝打猎时,常有鸟兽进入成熟的秋田中。为了追猎鸟兽,往往把庄稼践踏得一片狼藉。现在已近秋收,所以不许各地进贡鸟兽。”

对于豪强官僚兼并土地、侵凌百姓的行为,明宗也严加制止。

明宗监国时,庄宗后宫里的宫女有一千多人。明宗即位后,宣徽使从中选出年少貌美者数百人送到明宗居住的兴圣宫。明宗问道:“要这些人做什么?”宣徽使回答说:“担任女官,负责宫中的各项事务。”明宗说:“女官要了解过去的习惯与规矩,这些人怎能胜任?”说完,命宣徽使将这批少女送回家中,只选用了一些年老的旧宫人。明宗称帝后,规定后宫只留宫女百人,宦官三十人,其余的全部放出。

对朝中官吏,明宗规定凡是有名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