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决定人类历史的100个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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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瞬间一:渭水畔,“大鱼”上钩

朝歌屠叟辞棘津,八十西来钓渭滨。大诗人李白的笔下,择主不遇、动心忍性的姜太公垂钓渭滨,天下收入眼中,智慧韬略包藏心中,意不在鱼而在圣君,愿者自上钩。不但钓来了“大鱼”周文王,还钓出了一个“礼仪之邦”周朝,成就千载美名,颂扬万世。

天朗气清,夏秋交替之际,渭水畔,一位老者头戴斗笠,眯着眼在垂钓。奇怪的是,他的钓钩是直的,上面不挂鱼饵,也不沉到水里,并且离水面三尺高。他一边高高举起钓竿,一边自言自语道:“鱼儿鱼儿,你们倘若愿意,就自己上钩吧!”

几个孩子嘻嘻哈哈地在一边看着,等了半天也不见鱼儿上钩,嘲笑了一番就各自回家去了。此时正好西伯侯周文王出猎,听闻有人直钩垂钓,心生疑团,前来看视,果然见到此种情景,便下马与老叟攀谈,这才发现他并非山野村夫,而是胸藏韬略,见识过人。西伯侯不由得大喜,此行出猎之前,他就曾占卜。所获非龙非螭非虎非罴,所获为霸王之辅预示着将得到一位辅佐他成就大业的高人。眼下此人不正有霸王之辅的气魄吗?西伯侯恭敬地称他为“太公望”(姜太公),迎入朝中。从此,进攻朝歌的队伍有了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军师。

李白在《梁甫吟》里写道:“朝歌屠叟辞棘津,八十西来钓渭滨。宁羞白发照渌水,逢时壮气思经纶。广张三千六百钓,风期暗与文王亲。”写的正是姜尚姜太公。姜太公的始祖四岳伯夷佐大禹治水有功而被封于吕地,因此得吕氏。姜子牙出世时,家境已经败落了,姜子牙年轻的时候曾经在朝歌当过宰牛卖肉的屠夫,也开过酒店卖过酒。此时的商纣王东征夷方胜利归来后,开始骄横自大,诛忠臣,屠贤良。姜子牙见纣王无道,心知不可与其共事,于是隐居渭水,选择了静观其变。我们不知道他在渭水河畔等了几年,三年,还是十年?幸运的是,他终于等到了自己大展宏图的时机。

《史记》记载说,当初他如此垂钓三天三夜而鱼不得食,有一高人让他用更细的线,挂上香饵,慢慢地投到水中。姜尚如是照搬,初得鲋,次得鲤,剖开鱼腹,内有奇书,封面写着“吕望封于齐”。这大概是司马迁从当地的传说中得来的,因为民间对姜太公的评价一直以来都很高,在《封神演义》中更是把他写成了一个能够呼风唤雨、斩妖除魔的神仙。而他在渭水垂钓时,真的有把握能钓到这条大鱼吗?是孤注一掷还是以退为进?怎么看,都更像是一种行为艺术。姜尚心中有兼济天下的抱负,故不能遗世而独立。他将天下收入眼中,心中包藏智慧韬略,只是他需要择良木而栖,所以选择了西伯侯,但他同时也懂得“奇货可居”的道理,“渔翁之意不在鱼”,因此才有了使得周文王亲自听闻而来、君臣相逢于渭水的场面。

夏朝的亡国之君夏桀筑倾宫、饰瑶台,广搜美女、宠幸妹喜,搞得民不聊生,这不正是今日的商纣吗?商纣凿池储酒,悬肉如林,整日与宠妃妲己寻欢作乐,较之更甚。一次,纣王将九侯和鄂侯杀害后,做成肉饼,命人送到西伯家中,西伯见自己的挚友、同朝的贤臣遭此劫难,不禁泣涕而下。众诸侯中,有一个叫做崇侯虎的借机向纣王进谗,说西伯不恭,笼络人心想要造反,于是纣王宣西伯进京,将他囚禁在了羑里(今河南汤阴县一带)。西伯的长子伯邑考希望能以自己为人质救出父亲,谁知被纣王杀害,做成肉饼送到西伯面前。后来西伯的几位大臣想尽办法才将他救出。西伯回到封地后励精图治,笼络诸侯国,潜心准备灭商的工作。

同时他也在广罗天下英才,而姜尚,正是他朝思暮想的文能治国、武能安邦的圣人。 姜尚提出阴谋修德以倾商政的治国理念,认为天下并不是一个人的天下,而是天下的百姓所共有的,只有那些能够为天下百姓谋利益的人才能够得到天下,也就是所谓的得民心者得天下。在这一思想的指导下,国家迅速发展壮大,在各诸侯国中树立了牢固的威信。特别是在调停了虞、芮两个小国之间的争端之后,河东小国更是纷纷来附,认为文王是“受命之君”。当然,姜尚最显著的功绩是在用兵上,他长于兵事,善用奇兵。他帮助文王挥戈向朝歌,可惜的是文王尚未出师身先亡,伐纣的担子落到了武王的肩上。武王继续任用姜尚为军师,在与商朝的战争中无往不利。在牧野之战中,纣王的军队顷刻崩溃。由此中国的历史在夏、商之后走入了周朝,为成就千载的“礼仪之邦”拉开了序幕。

历史总是反复上演相似的一幕,若汤知道自己建立的基业会落入与夏桀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纣王手里,不知又该做何感言。正如杜牧在《阿房宫赋》里所写的:“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倘若所有的王朝都能做到这一点,恐怕也就没有那么多兴替的悲喜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