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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瞬间三十: 萨尔浒战役:明清攻守之势的大逆转

晚明如黄昏,在萨尔浒战役中发出了绝望的哀号,它在东北地区的统治全面崩溃,也彻底走向了万劫不复。历史在此转折,短短一年时间,大明王朝灰飞烟灭。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无论是谁,都难免想要彪炳史册。一直被后世认为刚愎自用、强纲独断的神宗万历也是如此。作家夏坚勇说,这个时代的改革夭折了,武事消弭了,思想自刎了,只剩下几个不识相的文臣在那里吵闹着“立国本”,却被皇帝打烂了屁股,又摘了乌纱帽,发配得远远的,至此皇帝就不用上朝了。但事实上,他也有过政治雄心,曾经开展三次军事行动并取得胜利,只不过一次萨尔浒战役就把他的王朝推向了万劫不复。中国历史上以少胜多的战役也有不少,官渡、赤壁、淝水等,但是唯有萨尔浒战役发出了一个王朝由盛入衰的哀号。

张居正的新政被废之后,大明依靠着原来积淀下来的成果苟延残喘着。而此时东北关外却崛起了一股对大明虎视眈眈的势力,那就是后金。后金由努尔哈赤于公元1616年,即明万历四十四年在赫图阿拉建立。它不时骚扰明朝北方边境,其实是有南下扩张的野心。明朝为了安定辽东,巩固其统治,决定先发制人,发动一次大规模进攻后金的战争。

当时,明朝由将领杨镐携带着九万军马分四路围攻后金。由于明末政治腐败,驻守辽东的明军早已腐朽不堪,实则能作战的不过一万多人,而且兵备松弛,士气颓靡,“累年以来,不修兵具,朽戟钝戈,缓急不足为用,金鼓几于绝响,偶令之截杀,股栗腕战,面孔殊无生色”,这样的军队实在不堪一击。所以明朝政府只好“以倾国之兵,云集辽沈,又招合朝鲜、叶赫”,可是,从全国各地征调的军队也和辽东明兵一样腐朽,许多人“伏地哀号”,不愿出关,不少将领“哭而求调”。由此可见,明朝出师并无取胜的把握,只是打一场孤注一掷的冒险战争。

面对明军四路围攻,努尔哈赤采取了“凭你几路来,我只一路去”的作战方针,集中八旗兵力,打歼灭战。在短短的五日之内,努尔哈赤就在三个地点进行了三次大战,成功地大败明军。后金军队战斗前部署周密,战斗中勇敢顽强,战斗结束后迅速脱离战场,立即投入新的战斗,出兵犹如暴风骤雨,迅不可当,岂是昏聩的明朝军队可比?在场战役中,明军文武将吏死者310 多人,士兵身亡者45800 余人,亡失马驼甲仗无数。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萨尔浒之战”。

努尔哈赤明嘉靖三十八年(公元1559年)出生在赫图阿拉(今辽宁省新宾县境内)建州左卫一个小部酋长的家里。王杲与明军作战时,这父子俩为明军做向导;后王杲之子为父报仇,他们再次引导明兵进入,但是却被明兵误杀。当时年方25岁的努尔哈赤本想起兵索报父仇,但势孤力单,怎能与拥兵百万的大明“天皇帝”交锋。

万历十一年(公元1583年)五月努尔哈赤起兵时,只有甲十三副部众30人。但他顺应时代潮流,在内政、外务采取了正确的方针、政策和措施来迅速壮大自己,特别是在用人方面,他强调了六项原则,并且获得了巨大的成功:一是必须任用贤人。二为不论亲疏门第,公正举人。三系不拘一格,用其所长,“有临阵英勇者,用以治军。有益于国政之忠良者,用以辅理国政”。四乃举贤贬奸。五是奖惩分明,功必赏,过必罚。有罪者,虽亲不贯,必杀之。六为赏赐效劳官将。用兵方面,一般是由近及远,先弱后强,逐步扩大。他积极与蒙古联盟,尽力避免过早地遭到明朝的打击,直到万历四十六年(公元1618年)以七大恨发动叛乱以前,没有受到明军的征剿。经常以少胜多,变被动为主动。自此,女真部逐渐“民殷国富”,国势日强,军威大振。

回想30年前取得三大战役的胜利,平定蒙古鞑靼叛乱、助朝抗日、平定西南杨应龙叛乱时,万历是何等的意气风发!那时的嚣张霸气、举国欢腾,却在20年后气势斗转,今非昔比。当年六月,后金攻下开原。七月,攻占铁岭。从此,努尔哈赤由防御转入进攻,明朝在东北地区的统治开始全面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