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到了,黄德把新收来的几万银两都放在家里。这天夜里,又来了很多厉鬼,拿着大刀杀死了黄德一家四口,连家丁也没能幸免。
第二天,邻居们发现黄家大门紧闭,只见乌鸦在黄宅里飞入飞出,大家觉得蹊跷,便翻墙而过,这才发现,黄家四口连同家丁五个人,都已惨遭杀害。现场惨不忍睹,五个人都被砍掉了脑袋,剖开胸腹,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
邻居们急忙向警署报告。警长闻报,立即率领两名警员来到黄德的住宅检查。经检查发现,衣服财物等一无所失。闻讯赶来的黄德的亲戚朋友们在协助警署检查过程中,发现几万银两不翼而飞。警长断定这是一件强盗抢劫案。
这警长姓王,原是衙门的一名捕快。改朝换代成为民国后,被留用当警长。王警长曾破获过好几起疑难大案。他细细察看着现场,发现前后门都完好无损,宅院墙内外也找不到一个脚印和可疑迹象,心中不免纳闷:强盗是从哪儿进来的?而且一连残杀几人,不是两三个人所能干得了的。为什么在夜间竟没一点儿响动?是强盗手段神秘莫测,还是别有原因?
当下,王警长命人收殓了尸体,将凶宅打扫干净。当晚,他就和两名警员呆在那里。入夜之后,四周寂静无声,只听见风刮得树叶沙沙作响,更增添了几分恐怖气氛。两个年轻警员吓得坐在大厅内,不敢挪动一步。而王警长却一点也不在乎。他独自一人在宅院里转悠。心里想,如果真的闹鬼,厉鬼把人杀了倒还解释得通,但是鬼抢劫钱财有什么用处呢?这一定是强盗伪装成鬼,借以迷惑人,以便达到谋财害命的目的。
王警长和两个警员在凶宅里一连呆了好几个夜晚,也没见到“鬼”的影子。
这天夜里,王警长突然有所悟:“鬼如果是强盗所扮,在目的达到后,还来这屋子干什么?可是,鬼既然是人扮的,自然不会有什么隐身之术,为什么鬼在黄家扰乱了几个月,大家都不知道鬼是怎么来的呢?莫非这深宅大院里有什么奥秘。
王警长听说以前厉鬼出没的地方都在大厅中,因此怀疑厅屋的构造有异常。天亮之后,他带了根铁棍,用以防身,爬上屋脊,仔细查看椽子和栋梁连结的地方。这一查看,果然发现有一处梁木特别光滑。屋是新建的,凡是木头会有些白渣,惟独这根梁木与众不同。
他再仔细一看,竟发现上面有几点血迹。他用手摸了摸,发现了一个小洞,小洞很像是人工凿制的。他把铁棍插进洞中,扭转铁棍,梁木便微微转动,还没转到一半,屋脊已露出一个大窟窿,可以容纳几个人出入。王警长发现这一重要情况,非常高兴,认为破获此案已为期不远了,他用铁棍轻轻向回扭转,使屋脊恢复原样,爬了下来。
王警长去寻找建造这座宅院的工头董彪,却发现董彪家房门紧闭,邻人告诉他,几天前董彪带着老婆孩子搬走了。并给了王警长一个地址,王警长按地址寻去却发现这是个假地址。王警长想董彪必是凶犯之一。
没几天过年了,这时,离黄德家不远处发生了一起窃案,王警长奉命带着几个警员去调查取证,正忙活着却听见一阵锣鼓声,原来来了一队踩高跷的,王警长心里纳闷:高跷队不上大街上闹,怎么跑到这小巷来了。这时有人喊道:“快来看呀,高跷队踩到咱们巷来了,这可是头一次呀!”
王警长放下手中的活出门一看,只见十几个人脚踩二尺多高的木杆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他们都穿着古人的戏服,有的持刀,有的拿枪。其中一个高高瘦瘦的,似刚出道,走得不算太好。
王警长一见此情景,猛的想起黄德的亲属所描绘的鬼的形状,两相对比,十分相像。
他当时想:这十几个踩高跷的,会不会是杀人劫财的盗匪呢?王警长没见过董彪,不敢冒冒失失擒拿。他急中生智,召来几个警员,对着耳朵,低低吩咐了一番,要他们守住几个路口。然后,他绕到踩高跷的队伍前面,躲在人群中大喊一声:
“喂,董彪!”王警长算准了,如果这群人中没有董彪,他们必然不会介意,如果有董彪,那他们肯定会有所表现。果然,王警长注意到十几个人一听到他的高喊声,都很惊恐,两眼左看右看,十分紧张的样子。
是这帮家伙!王警长立刻拔出木柄手枪,大喝一声:“杀人盗匪乖乖站着别动,谁动就打死谁!”
盗匪们脚上都绑着高跷,哪能跑得了。一两个想跑的,没跑不了几步就踉跄跌倒在地。巷子里的人听说踩高跷的就是杀害黄德一家的凶犯,纷纷拿来绳索,协助王警长和警员们,将这伙强盗五花大绑,捆了个结实。
经过核查,匪首董彪也在其中。盗匪们被直接押往警署,一经审问,全都供认不讳。董彪利用为黄德盖房之际,偷设了暗门,然后扮成厉鬼杀了黄德一家并抢走了巨款。他们这次来是为了探探风声看看黄宅的秘密是否被发现,没想到引起了正在办案的王警长的怀疑反而被擒拿住了。
5藏在碗底的牢门钥匙
故事发生在日本古代。一个樱花时节的寒夜,侦探银次正要出门去浴池洗澡,这时弟子八丸郎慌慌张张地跑来。
“大人,在三岛町面馆里发现一个和通缉犯画像长得很像的家伙正在那儿喝酒。”八丸郎说着从怀里掏出画像给他看。
那是上个月衙门通缉的一个名叫三太的扒手的画像。
“你不会搞错吧?”
“不,他右眼角上有瓜子大小的一块黑痣。”
“好,去看看。”
银次整整衣服,拿起铁尺插在腰里便赶往三岛町。
长寿庵面馆正值晚餐之际,客人很多。
“大人,就是那个家伙。”
顺着八丸郎指的方向看去,在角落的座位上背朝外,面朝里坐着一个30岁上下的男子,正在吃面条。看样子酒已经喝完,桌子上摆着三个酒壶。
银次走上前去,忽然用铁尺压住那家伙的肩头。正在吃面条的那家伙吃了一惊,肩膀像触电一样抖了一下,但马上镇静下来,慢慢地放下碗筷抬起头来,银次一看那张脸和画像上的人真是一般模样。
“请你到哨棚来一趟。”
“找我有什么事?”那家伙不慌不忙地反问道。
“别装傻。你就是扒手三太。放老实点!”八丸郎突然掏出画像劈头盖脸地斥责说。
“没有的事儿……这只不过是偶然的巧合。我叫幸吉,是做小买卖的商人。”
“你住在哪儿?”
“佐贺助,前几天钱形平次侦探也和你们一样把我错看成那个画像上的人了。净遇上这种倒霉的事,真麻烦……”那家伙苦笑着回答。
此时,送菜的伙计从厨房里走出来解围说:
“大人,这位幸吉是我小时候的朋友,绝不是什么坏人。他是到这来做生意的,时常来看看我。”
然而,银次并没轻信伙计的话而放掉他。因为他太像画像上的人了,而且刚才用铁尺压他肩膀时他表情很不正常。直觉告诉银次他并不是一般的人。
“不管怎样,也要到哨棚走一趟。”说完便带走了幸吉。
伙计似乎很担心,一直跟到半路。
“没你的事儿。”八丸郎拦住伙计。那伙计只好垂头丧气地回去了。
虽然把他带到了三岛町的警备所,但并不是在作案现场抓到的扒手,而且他随身携带的物品中,没有一件可以作为物证。所以没有十足的把握认为他就是三太。
“现在我们要去佐贺调查你的身份,今天已经太晚了,委屈你今天晚上在这里过夜了。”银次这样说道。
“如果这样能解除对我的怀疑,我情愿在这里住上十夜。”幸吉讥讽地冷笑着说。
作为一个沿街叫卖的小商人,还真有胆识。
在这个警备所里有个特制的三个铺席大小的禁闭室。关进牢房之前,银次对幸吉进行了仔细的搜查。一个能干的扒手,即使用一颗细钉子也可以拨开牢门的锁逃跑。所以对他进行了仔细的搜身,没收了一切携带物品。
八丸郎对幸吉的发髻也进行了检查。
“大人,连一颗钉子也没有。”
“好,把幸吉关进去。”
幸吉弓着腰钻进了铁窗牢房,银次锁好牢门。
在警备所,经常有警备员值班。偏巧今天晚上警备员的一个亲属死了,晚上不能回来,只好由八丸郎代替他在这当看守了。
可是,第二天早晨——
“大人,不好了。”八丸郎惊慌失措地跑到银次家。
“出了什么事情,一大早就把我吵起来?”
“幸吉逃跑了。”
“什么?逃跑了,什么时候?”
“今天早晨我醒来时,牢里就空了。大人,真对不起。”八丸郎道歉似地鞠了一躬。
“好,我去看看。”
赶到三岛町的警所一看,牢房门大开着,锁被打开丢在地上,锁上还插着钥匙。
“八丸郎!这钥匙是怎么回事?”银次从锁上拔出钥匙看着问。这是一把一寸长的钥匙,是照原钥匙另配的一把。
“幸吉那家伙是用另配的一把钥匙开锁逃跑的。”八丸郎说。
“可是,他是从哪儿弄到手的呢?”银次很纳闷。
昨晚上把幸吉关进牢房之前,让他脱光了衣服全身都搜过了,这把另配的钥匙是绝对不会带进去的。况且,银次抓到他时,他根本也没想到会被关进牢房,所以绝不会事先准备好另配的钥匙。
“八丸郎,你保管的那把钥匙在哪儿?”
“在这儿带着哩,昨晚上是把它拴在腰带上才睡下的。”八丸郎从腰里掏出拴着木牌的钥匙给他看。
银次对比着两把钥匙,八丸郎带着的钥匙有二寸长。
“幸吉到底会从哪儿弄到这把钥匙的?”八丸郎也感到莫名其妙。
“喂,这个大碗和筷子是怎么回事?”银次发现了牢房角落里的一个盛面条的大碗和竹筷子问。
“是昨晚给幸吉送饭用的。”
“是谁送的饭?”
“是长寿庵面馆那个伙计……他端来一碗面条,两个饭团,用竹皮儿包着送来的。”
“你难道没检查就给幸吉了吗?这把钥匙可能是在饭团里或面条里藏着带进来的。长寿庵他们是常来这个牢房送饭的。一定是趁看守不注意,偷了牢房钥匙另配的。”
“大人,我还没那么糊涂。送来的两样东西我都是在外面接过来,在交给幸吉之前,我仔细检查过。把饭团弄得粉碎,用筷子搅到面条的碗底儿翻了个遍,根本没发现任何钥匙。”八丸郎肯定地回答说。
“那么,也许是伙计靠近牢房亲手交给他的吧。”
“哪儿的话,根本没让伙计靠近一步。我一直在监视着。”
“除他以外还有什么人来过吗?”
“没有,谁也没来过。”
“你一次也没到外面去过吗?”
“是的,一次也没有……”
“睡前你关好门了吗?”
“是的,不可能从外面进来人把幸吉救出去的。”
“可是,今天早晨你醒来时,幸吉已经逃走了呀……”
“真对不起。”八丸郎耷拉着脑袋感到无地自容的样子。
“如此说来,还是伙计搞得鬼。一定是他趁你不注意把钥匙递给幸吉的。”银次拿着大碗和竹筷子思索了良久。
“原来如此,知道了。还是那个伙计搞的诡计,把钥匙递给幸吉的,八丸郎你去把伙计给我抓来。”
“是,明白。”八丸郎向长寿庵奔去。但伙计和幸吉早就逃之夭夭了。这两个家伙原来是同伙。
八丸郎无可奈何地回到哨棚,将情况告诉了银次。银次连忙和八丸郎来到官府报告了情况,然后派人向四面八方追去。
回到警备所,八丸郎再也忍不住了,他问银次道:“大人,面店伙计究竟是怎样把钥匙送进牢内的?”
“放在这个大碗的碗底上。”银次把大碗翻过来给他看碗底,碗底有一圈圆形的槽口。
“任何烧制品都有底托儿。伙计在盛面条前,把钥匙按进碗底托里。因为盛满了面条你是不会扣过来检查的。而幸吉吃完面条后,待你睡熟后打开牢锁逃跑了。”
八丸郎听毕,恼怒地说道:“这个该死的伙计,抓住了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6鬼宅命案
民国的时候,贵州黄平有个名叫邹富贵的地主深夜死了。据他家里人说,是死于惊吓。因为他家时不时出现鬼火。只要一到天高气爽的夜间,书房、卧室,甚至天井、客厅里常常飘出鬼火来。先是淡淡的、蓝蓝的几朵,晃晃悠悠的,慢慢地聚在一起,离地1尺或3尺,一闪一亮的。一般显现几分钟后,才缓缓消失了。
邹富贵原本就是一个迷信的人,见自己宅中时时出现鬼火,惊慌不已。忙去请教一位自称深通“奇门遁甲”、颇谙“周易”的道士为他卜课。这道士为他卜了一课,口中念念有词道:
“老宅积旧怨,火星焚大屋,移室且安然,且末有迟疑。”
说是凶兆,得处处小心为好,最好是搬一次家。
这屋子是邹家祖宅,岂能随随便便丢弃?何况众人皆知这是鬼宅,即使卖了也不值几个钱。
邹富贵正犹豫间,偏偏这鬼火越来越旺,出的次数也频繁起来了,吓得邹富贵请和尚送道士,买三牲祭祀,想把鬼送出去,可鬼火还是时时出现。
这天夜里,又是一个好天,邹富贵睡得正香,猛地被他的后妻推醒,惊叫道:“有鬼!”睁眼一看,只见明晃晃的鬼火不但在床前乱滚,还缠着他不散。他原来就心脏不好,吃这一惊,马上大叫一声,两腿一蹬死了。
经过验尸,的确是死于心脏病。
警长王佐负责此案的处理。王佐留洋日本,他当然不信有鬼,只是弄不懂这“鬼”来自何处。莫非,这屋内藏着什么不成?正找不出头绪,突然看见丫环春兰拿了书房里的一只废纸篓去倒,他心中一动,跟了去看。春兰将纸倒在垃圾堆上,回房去了。他顺手翻翻,见有一张揉成一团的纸,展开一看,上面写得甚是古怪,一时看不明白就折好了藏进口袋。拿回去细看,只见上面写着:
“禾五三牛四又十一见四在久八四,一三一日首人六又三十八艾七九止二零二虫五又二十四牛四又二十一”。
这文字写得莫名其妙,让人稀里糊涂地,但是里面有机关是肯定的。
王佐又调查了邹富贵家的情况,发现邹家夫妇感情一般,说不上太好,但也还不算太坏。家里佣人虽多,却找不出什么可疑的人来。看来,要破案得从这张字条入手。于是,王佐就细细地研究起这张神秘的字条来。
三天后,他终于猜出这组字谜来。他心中大喜,为了诱出这个收信人,就依写那张字条的方法写了封密信,投在邮局里,收信人是已死的邹富贵。
他心想,那张字条肯定也是以信的方式寄的,而且收信人一定是邹富贵,不然,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而邹富贵看不明白也就随手一丢了事,而收信人看了以后,做贼心虚不敢毁了,便又团了扔在纸篓里。却不料被王佐发现了,并破出其中奥秘。王佐以同样的密码写,对他说,有要事相商,明天晚上6时,在天觉公园的东边第三把石椅上相会。
事先,他布置了警察在邹家和公园里放下暗哨。
第二天晚6时刚过,一个女人走到天觉公园东边第三把椅子边上来,她不见有人,就焦躁不安地等了有一刻钟,还不见人来。就站起来准备走。
正这时,王佐出现在她的面前,说:“邹太太,这么巧你怎么在这?”
邹太太犹如暗地里吃一闷棍,故作镇静地说:“自邹先生没了以后,我心里一直很闷,出来散散心。”
王佐道:“天觉公园离家很远,干吗不在附近的公园,难道不害怕吗?”
邹太太支吾道:“这个……这个……这是我小时候常来的公园。比较有感情。”
王佐道:“是吗?以后有感情的怕不是公园,而是监牢了。邹太太能与我一起上一趟警察局吗?”
“这……这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为了这个。”王佐摸出那封密码信扬了扬。
邹太太脸若死灰,一言不发,跟王佐走了。
原来,王佐是这样解开这封密码信的:他见这信上有许多部首,诸如“禾”、“牛”、“见”、“一”、“日”之类。当时流行的字典是《康熙字典》。翻了几次,渐渐发觉每个部首后的第一组数字是几划,第二组数字是第几个。为了避免混淆,有时插一个“又”字进去,这样,排起来的字共11个。它们是:秘物觅得,不日来杀此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