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在鲁国专门执教的岁月,还是在做官政务繁忙的时期,或是在周游列国的日子里,都没有中断过教学活动。来自天南海北,不同出身、不同年龄层次的弟子,一批批地出入他的门下。从教四十年,培养出大批政治、外交和军事方面的人才以及许多学识渊博、才华出众的学者,他们在继承和发展儒家学说方面发挥了承前启后的重要作用。孔子曾经按品行和专长对他的学生进行分类,举出第一类的佼佼者。其中品行以颜渊、闵子骞、冉伯牛、仲弓为代表,言语以宰予、子贡为代表,擅长政事者以冉有、子路为代表,在学问方面以子游、子夏为代表。这就是一般人所说的“孔门十哲”。的学生大都受他的思想理论、德行和爱好的熏陶,与孔子的政治倾向基本一致。早年的孔子,热衷仕途,强烈渴望通过在进实践自己的政治理想。他这一时期的学生也大都热衷做官从政,并出了一批行政干才,如子路任职卫国,冉有任季氏宰,子贡任鲁国外交官,宓子赋任单父宰,冉雍任季氏宰等。孔子回到鲁国后,对仕途已经淡漠,而把主要精力用于整理古代文献,他这一时期的学生绝大部分成了学者。如子游虽曾任武城宰,子夏曾任莒父宰,但他们更重视对孔子学说的研究与阐发。子夏精通乐,后来在西河聚徒讲学,被魏文侯聘为老师,为传播六艺做出了重要贡献。子游熟悉文献,对传播孔子“礼”的理论贡献较多。有若对孔子的仁、礼思想有新的阐发,曾参对孔子的“忠恕”观念加以发展,而年龄最小的子张更是后来居上,在孔子之后成为儒家八派的领袖之一。相貌丑陋的澹台灭明开始为孔子看不起,后来发现他是一位行为端正、讲究原则、深沉内秀的人物。他南游楚国,讲学汉江,有弟子三百人,为儒学向南方的发展立下了不世之功。
由于孔子注重因材施教,鼓励学生自由发展,所以孔门弟子中一开始就有不少甘于寂寞,安于贫贱,不慕仕途,一生拒绝从政,专心一意从事文化教育事业的人物,如颜回、漆雕开、闵子骞等。作为老师,即使到年老体衰之时,也没有丝毫的懈怠。他看到在自己创办的学校里,旧的弟子不断走出去,新的弟子不断走进来,人类的知识就在这种新旧相续中得到丰富、更新、发展,一种崇高的责任感使他更加认真地向弟子们传授知识和人生经验,同时也从弟子身上受到启发和鼓舞,体会到教学相长是不可移易的真理。
有一次,子夏问孔子:“《诗》中讲甜蜜的笑容清俊可爱,美丽的双目透彻明亮,白皙的面庞再打扮一番更衬出华丽姿色(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素以为绚兮),是指什么呢?”孔子说:“这说明作画要在打好白底之后。”子夏由此联想到仁与礼的关系,又问:“那么礼也在仁之后吗?”因为子夏理解了外表的礼仪与内在的仁德的统一,孔子听了十分高兴地说:
“能启发我的思想的人就是卜商(子夏)啊!现在可以和你谈论《诗》了。”相信年轻人可以超过老年人,相信将来胜过现在。
他感叹道:“年轻人是值得敬畏的,怎么能断定他们将来不如现在的人呢!如果到了四五十岁仍未成名,也就不足畏惧了。”另一方面孔子也不忽视年轻人幼稚、欠成熟,想问题、办事情简单草率等缺点,针对每个人的具体情况,给予劝诫、指导。有一次,子贡问孔子:“颛孙师(子张)和卜商(子夏),哪一个强些?”孔子说:“颛孙师有些过分,卜商却有些不够。”子贡又问:“那么是不是颛孙师强一些呢?”孔子说:“过分了就像做不到一样。”孔子显然认为二者都不够成熟,做事情还不能掌握恰到好处的火候。子夏做了莒父地方的行政长官后,向孔子请教管理行政的方法,孔子针对子夏急功近利的偏颇,告诫他说:“不要企图很快成功,不要贪求小利。
求快反而达不到目的,贪小利则更难成大事。”循循善诱的孔子,使弟子们在潜移默化中增长知识,提高素养,增强才干。在教育上,孔子顺应了当时文化下移的时代潮流,掌握了教学的规律,形成一套行之有效的教学方法,更因为他以高度的社会责任感,对教育倾注了自己的全部力量和感情,因而取得了辉煌的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