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宴冷冷的道:“我救她纯粹是为了报恩,再无其它的意思。现在你只需回答我,到底放不放她走?”
阳靖嘴角划过一抹狠厉道:“我若是不放呢?”
归宴冷冷的道:“阳靖,你也是个聪明至极的人,应该知道放与不放对整个大魏的影响。”他微微一顿又接着道:“你的雄心壮志,又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女人而改变。又或者是狂傲而自大的大魏太子也变成了一个只要美人不要江山的多情种子?”
归宴从阳靖看忆霜的眼里,分明看到了一种情愫,原来阳靖也过不了她这一关。归宴承认忆霜不但美,而且极有胆识,这样的女子能让任何一个男子都会动心,他……也不例外,更何况他还欠了她一条命,欠她的那条命只怕是要用他的一生来偿还。
阳靖鼻子里冷哼一声道:“我看要美人不要江山的种子是你归宴吧!今日里我答应了你的要求,只怕你以后都无法再回柔兰见你的列祖列宗了!”
归宴长叹了一口气道:“其实你我心里都很清楚,我被你捕获后,你就根本没打算再让我回柔兰,既然已经回不去了,既然已经是柔兰王族的耻辱,我也没有必要再回去。但是你却知道,我心甘情愿的留在大魏和被你强行留在大魏的本质差别。”
归宴的细眼里充满了浓浓的哀伤道:“阳靖,其实你应该很清楚,这笔买卖对你,对大魏而言实在是再划算不过。”这句话无非是告诉阳靖他答应了阳靖以前所提的要求,以及没有提出来的要求。他知道阳靖听得懂他话里的意思。
阳靖的眼里也划过一抹痛苦,看了一眼忆霜后道:“归宴,这个女子不值得你为她付出那么多。”
归宴淡淡一笑道:“值不值得,不是你说了算,我自己心里有数。”
忆霜从两人的对话中明白了事情的大概,但是对于归宴到底答应阳靖了什么,却还是一无所之。但是从归宴的话里,她听出了他的关心,她知道自己是美,但是从来不觉得自己有成为红颜祸水本事。而今日,她终是明白了红颜误国的真谛,心里一时五味杂陈。
忆霜在旁道:“归宴,你我算起来只见过两次面,你上次虽然误伤了我,但是我并不怪你。”说罢,晶亮的眼眸又带些鄙视的扫过阳靖道:“我今日里要走,只怕也没有人能拦得住我!”
阳靖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听得了全天下最可笑的笑话,他的嘴角微撇,看着忆霜道:“有人说我狂妄,我承认,但是却没料到这世上还有比我更狂妄的人!”笑罢后又冷冷的道:“薜忆霜,你的确是很厉害,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今日里我若是不放你走,你根本就走不出这个别院!”
阳靖说罢,伸手轻轻一拍,一阵杂密的脚步声传来。忆霜站在窗台边,只见窗外顿时一片灯火通明,她向窗外望去,只见书房下满是侍卫,前面半蹲着几排弓箭手,箭口均对着书房的窗口。
忆霜一见此情况,心里不由得微微一惊,阳靖的弓箭手她曾见识过,上次若不是有黑甲卫士的盾牌阵,以及阳靖的手下留情,在回风岭上她就会被射成蜜蜂窝。而此次距离更近,也没有旋风宝马在旁,她的轻功平平,要从这浓密的箭阵中逃出去,简直就是不可能。
忆霜恨恨的道:“阳靖,你好卑鄙!”这些人是完全是他与归宴谈话之中布署好的,这所谓的谈话,也不过是给了他准备的时间。
归宴的脸色也微微一变道:“阳靖,这笔买卖你要不要做?”
阳靖冷哼一声道:“归宴,说实话,你实在是让我失望。你现在这副模样实在是不像传闻中机敏而又冷静的归宴!”他又看向归宴身后的忆霜,冷冷的哼道:“薜忆霜,这一次因为归宴我放了你,可是你下次最好不要再撞到我的手上,否则,我定叫你生不如死!”
最后那几个字几乎是他一字一句说出口的,夹着满满的恨意,浓浓的怒意,深深的不甘。
阳靖说罢,又轻轻拍了一下手,只听得又响起了脚步声,片刻间那群侍卫又撤的干干净净,不见一丝凌乱,显然训练有素。
归晏回过头来对忆霜道:“你快走!万事小心!或许我们两次再见面时,已是对手。”说罢,又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忆霜总觉得他看过来的那一眼似乎别有深意,只是她与归宴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对于他的性格并不太清楚。此次见到他又与传闻中的他相去甚远,心里一时猜不透他的想法。他那句再见面时是对手更是让她感到迷茫一片,他费了这么大的代价才将她救出来,以后又怎么可能会是对手?
忆霜心里有一堆的问题想问,只是此时情况紧急,想问也无从问起,只得叹了口气,轻身一跃,便跃出了窗口。她知道此时那两个男人定然都在看她,只是她却知道此时绝不是回头的时候。
阳靖看着忆霜跃出了窗口,心里只觉得像是少了些什么,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闷的难受。那双冰冷的眼里,此刻居然也满是痛苦,难道以后都让她从他的生命里消失?他不甘心!手指紧握成拳,眸子里闪耀着火花。
他冷冷的看了一眼归宴道:“你为她付出了那么多,却连她的一次回眸都得不到!“
归宴淡淡的道:“我为她付出,多半与爱情无关,我欠了她一条命。”他看着已经隐没在夜色中的俏丽身影,轻轻的道:“爱情只是付出,根本就不需要去奢望回报。我只求这一生,能在她的心里留下一个淡淡的影子,以后再见时她能从人群里认得出我。”
阳靖冷哼道:“我看你的外号应该由百变公子改成多情公子了!世上只怕没有比你更傻的傻瓜!”说罢,眸光又转冷道:“来人,请归宴王子回房休息!”说罢,轻甩了衣袖,转身离去,只是那抹忧伤却怎么也甩不去,他心里甚至在怀疑,他与归宴,到底谁才是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