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霜从别院里出去之后,刚好有一人骑马而过,只见她飞身一踢,便将那路人踢下了马,她将那匹马劫了下来,一跃而上,当晚月色正浓,她借着月色策马向东疾奔。只是她骑惯了旋风宝马,这普通马匹的速度实在是让她着急。身后隐隐又传了马蹄之声,她心里不由得一紧,阳靖不会是反悔了吧?
这般一想,她心里不由得又增加了几分焦急,想起她来白水城时是骑着追风来的,也不知道追风有没有跟到这里来。当下也不及细想,单手放到唇边,重重的吹了一下口哨。只希望追风极有灵性,能跟到这里来,帮她脱险。
后面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听得出来跟在身后的那些马匹都是良驹,比她抢过来的这匹马要好上许多。她眸光一寒,细细的听了一下马蹄声,约有二十余骑,心里不由得开始思量要如何才能脱身。
只听得一声口哨声起,马蹄声乱响,她已经被身后赶来的那些骑士给围了起来,此时天色已经破晓,天边泛着鱼肚白,忆霜回过头来,借着晨曦向四周打量了一番,为首之人赫然是阳靖。
忆霜心里不由得泛起一股怒气,冷冷的道:“阳靖,你言而无信!”
阳靖的嘴角划过一抹冷笑道:“对你这样的女子,我实在是不需要讲信用。再则我只答应归宴昨晚上放过你,却并没有答应他今天早上再次放过你。”
这是什么狗屁理论?忆霜听见他的话,不怒反笑道:“我实在是没有想到,堂堂魏国的太子虽然是这种人,答应人的事情就跟放屁差不多!”
阳靖的嘴角划过一抹冷咧,眉眼间反而是一片淡然,他浅浅的道:“你想怎么说都可以,总之我说过,你这一辈子都休想逃出我的掌心!你纵然逃得了一次也逃不过第二次!”他的目光森森,继而又冰冷无比的道:“更何况你也已经答应嫁给我,也收下了我的彩礼,真正言而无信的人是你才对!而我此时追过来,也不过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他嘴里说的振振有辞,名正言顺。
忆霜的眸光暗了暗,转瞬之后却又笑靥如花道:“我觉得男人实在是有些让人感到不可理喻,明明恨我入骨,却又想强行将我留在身边。你就算这次将我强行带回去,就不怕日后我给你戴绿帽子?”她嘴里在胡说八道,一双晶亮的眼睛却在四处打量,从哪里突破才有脱身的机会。
阳靖的武功她再清楚不过,此时她身无利器,坐骑也不是追风,在速度上她首先就输了一筹,更何况,阳靖还带着十数骑而来,那些人个个武功都不低,根本就没有一击得手的机会。就算一击得手了,抢到他们的坐骑,可是那些坐骑的脚程都差不多,还是会被他们追上。
阳靖显然也看出来她的意图,冷冷的道:“戴绿帽子?薜忆霜,你没有那个机会。有些东西,我若是得不到,便会毁了它!而得到了,哪天我厌烦了,就会让它生不如死!而你显然就是后者!”他的眸光寒冷一片的道:“你也不用再奢望逃走的事情了,今日里如果带不回你,我也不介意杀了你!”
“杀了你”三个字几乎是一字一句,咬牙切齿般说出口的。那三个字里恨里一片,似是在对自己下着某种决心。
忆霜嘴角也含着一抹笑意,那抹笑浓烈而危险,如同那绝美的罂粟花,她娇笑道:“前几日还在想着娶我的事情,今日里却对我动了杀机,太子殿下,你的心肠好狠啦!真是一点都不懂得怜笑惜玉。”
在“玉”字音一落下来的时候,她的身形暴起,抽过腰间的腰刀,刀如虹练般向阳靖砍去。此时朝阳初升,雪白的刀刃在朝阳下,荡起一抹五色的光环,刀未至,刀的光茫却已照向阳靖的眼睛。
阳靖嘴角划过一抹冷笑,手里的手剑一抽,挺剑便向她刺去。
就在忆霜的腰刀要砍向阳靖时,刀峰却快速转变方向,迅捷无比的砍向阳靖身侧的一个侍卫,变招之快,让人咋舌。而阳靖刺向她的剑也由于她身形的突然转变而刺了个空。
忆霜一刀将那侍卫砍下马背之后,微微一提气,轻身一跃,便跃上了那个侍卫的马背之上,双腿一夹马肚,那匹马便向前直奔而去。
阳靖没料到她变招如此之快,眼里划过一抹赞赏,嘴角却划过一抹冷笑,策马便追,手里的手剑如长虹一般飞射而出。长剑的目标不是马背上的忆霜,而是她跨下的坐骑。
剑至而马蹄断,只听得那匹马惨叫一声,双腿便向后倾倒,而坐在马背之上的忆霜的身子也失去了平衡,眼见就在摔倒在地。
此时只听得一声马的嘶鸣之声,一个黑色的影子如风闪电一般飞奔而来。忆霜听得那熟悉的马蹄之声,心里一阵惊喜,是追风!追风居然也跟了过来!
那追风马极有灵性,扬起后蹄踢向阳靖坐骑的屁股,再一个飞奔,便落在了忆霜的面前,而此时忆霜借着原本那匹坐骑的反弹之力,再一提气,便跃到了追风的背上。
忆霜一坐到追风的背上,追风便快速的向前疾奔而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阳靖火冒三丈,从马背上一跃而下,拉过身后的白羽弓,扯过箭篓里的箭,一弦扣三箭。脚步微微前倾,眼如苍鹰,只听得凌厉的破空之声犹如哨子一般向忆霜射去。
忆霜听得身后的破空之声传来,那声音凌厉异常,她知道厉害,抽过腰刀便向那箭挡去。那箭两支射向她,一支射向跨下的追风。
追风陪在她的身边已有三年,人畜之间已建立了极为深厚的感情,再则追风又曾救了她几次的性命。当下想也不想,腰刀一挥,将射向追风的箭击落,再凌空一闪,避开了一箭,而另一箭却无论如何也避不开了,利箭穿过她的右肩,一阵刺痛传来。腰刀再也拿不稳,“当”的一声掉落在地,鲜血顺着箭头倾流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