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不过是漫长岁月里的一小段而已,尽管这段记忆足以缅怀一生。
摊贩是个憨实的青年汉子,他看见风无茵哭得伤心,不一会儿便湿了满脸,想到她或许有什么伤心事,于是走出来劝道,“小姐有什么委屈吗?你孤身一人在外面不方便,家里的人或许已经等急了,还是快些回家吧!”
风无茵止住泪,泪眼迷蒙去看他,青年汉子陡地对着她的芙蓉脸庞,呆了好一会儿,黝黑的脸隐约有一抹红晕,“姑娘生得真好看。”
说罢,回去从摊上拿了一个精致的木簪过来,递给她。
风无茵错愕,复又露出柔软的笑意来,推开他的手道,“不,我不能要你的东西。”
“姑娘是嫌它粗陋了?”
汉子的神色有些微窘,他自然是看出风无茵的身上都是很不错的料子。
“不是。”
她心里渐渐回暖,低吟道,“我是觉得,你是小本生意,我不能白拿你的东西,可是我没有带钱。”
“姑娘说的什么话,你愿意收,张汉就很高兴了。”
他不懂得迂回,于是把簪子推到了她的手里,她推辞不过,细看之下这簪竟能雕得如此细致,诚意是钱财不能比拟,如此平凡的事物,在她的眼里却丝毫不逊于金银,低声道:“谢谢了。”
“不客气。”
他笑露白牙,“快回家去吧!不要再伤心了。”
她微笑点头,将簪子收到袖里,忽然抬头,看到不远处的窗口飘来目光,似曾相识的气息,那是那夜卫笙醉倒的酒楼,她心里一动,于是寻了上去。
酒楼里酣畅淋漓,大堂里各式各样的人同处一室,处处违和,偏偏有一种很奇怪的协调感,只闻酒香扑鼻,清雅绵长,她走到二楼,推开那日的房门,果然看见银袍锦带的修长男子独倚窗前,她突地心口一跳,知道自己无端流泪必定是全都入了他的眼中,却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
她缓步走过去,卫笙像是背后长了只眼睛,“我知道你一定会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