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哪里,我*日担忧那壶关之上的敌军,每日深夜才敢入睡,这才起得晚了些。”韩馥仍旧笑眯眯的道。“日日担忧?”
公孙瓒眉头紧皱,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寒声道:“你可与那张扬交过手?素问并州虎狼奋勇,不知韩公帐下伤亡几何?”
韩馥笑容一滞,尴尬的道:“那张扬只是屯兵壶关,却是未曾出关攻来,我与他对峙月余,却是未曾交战。”
见韩馥终于笑不出来了,公孙瓒心中继续的怒气终于汹涌而出,怒声道:“好一个未曾交战!我10万幽州大好男儿就为你这一句未曾交战折在了冀州!韩馥,我信你谗言,出兵助你退敌,你却看着我与那袁绍狗贼拼的两败俱伤,好坐收渔翁之利,算盘打的是精妙,可今天你若是不给我一个交代,休怪我翻脸无情!”
“大胆!”韩馥帐下武将大喝,腰间佩剑半抽,眼看就要发难,血溅当场。
“哈哈!”公孙瓒不屑的笑笑,朗声道:“你欲何为?你能何为?你敢何为?”连问三声,端的是是声色俱厉,那将领身上气势一滞,随即暴怒,长剑出鞘,蓄势待发。
“放肆!”韩馥连忙大喝,挥手让那将领退下,对着他冷声道:“瓒公对我冀州有莫大的恩泽,你岂敢无礼?!”
那将领面色涨红,不过还是当场跪下,道:“末将知罪,请主公责罚!”
韩馥面无表情,对他道:“知错便好,念你初犯,罚军棍100,来人,拉出去执行!“旋即变脸一般,笑着对公孙瓒道:“瓒公勿怪,馥御下不严,让瓒公受惊了。”
公孙瓒未作表达,这一唱一和的,便可以让他心中的怒火平息了?不可能!冷然道:“我今日来此,也不和你虚已萎靡,此番为保你冀州,我幽州折损了10万大好男儿,为了让他们能死得其所,这渤海郡,便归我冀州!”
韩馥见公孙瓒毫不客气,心中也是不忿,好大的胃口啊,一语便要分走冀州最富饶的渤海郡,等同于要走了半个冀州!心中冷笑,哪有这般容易,表面上还是笑着说道:“瓒公高义,韩馥佩服!原本瓒公所求,韩馥只要力所能及,万万不敢厚颜拒绝,只是这渤海郡乃我冀州命脉,冀州粮草大多出自渤海,若是瓒公要去了这渤海郡,那我冀州百姓如何生存啊?实在是不能割予瓒公啊!”
公孙瓒面无表情,冷冷道:“你不给?那就是逼我自己拿了?”
韩馥气极,眼中闪过一抹杀机,面色也沉了下来,道:“我敬瓒公你高义,救我冀州于水火,他日定然不会忘记瓒公厚恩,但若是有人挟恩胁迫于我,即便玉石俱焚,也好过苟且偷生!”
韩馥眼中的杀机虽然一闪而逝,但仍旧没有逃出公孙瓒的眼中,心中一凛,随即哈哈大笑:“哈哈哈哈!韩馥你这匹夫,老子看上你渤海郡已经是给你天大的面子了!实话告诉你,这渤海郡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公孙瓒撕破脸皮,韩馥也不再忍气吞声,眼中闪过一抹疯狂,整个人微微颤抖,指着公孙瓒道:“公孙瓒,莫要逼我玉石俱焚!”
公孙瓒不屑的起身,走到大厅门口,转身道:“我即便逼你了,你又能耐我何?今日我公孙瓒敢一个人进你广平,就能一个人走出去!“见韩馥指着自己,半晌说不出话,顿感满意,接着道:“实话告诉你,我帐下大将乔玄此时领我8000白马义从就在城外!正午我若是没有出现在他面前,便等于宣告我已遇难!你麾下若自觉能抵挡我那8000虎贲,大可一试!若是不能?哼哼,待我遇难消息传回幽州,定然发兵10万,踏平你冀州,用你韩馥全家性命,还有这广平邺城全城百姓为我殉葬!”
韩馥面色苍白,浑身发软,保持着指着公孙瓒的姿势,久久不语,半晌,仿佛抽空了最后一丝力气,软软的跌坐在椅子上。公孙瓒抬头看了看天色,道:“你还是早做决断!看着天色,再有一个时辰便是正午,该如何决断,你自己有计较。”说完抬起脚步,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韩馥双目无神,只觉一阵悲凉涌上心头,曾几何时自己是如何意气风发,立誓要横扫六合,平定这乱世,建立万世不灭之功勋,可一子错,满盘皆输,现下被这公孙瓒逼的走投无路,势比人强,不得不低头啊!即便苟延残喘,也好过家破人亡!公孙瓒发泄出心中一口恶气,顿觉神清气爽,在太守府门前签过战马,一拍战马,哈哈大笑着扬长而去。
韩馥此刻凄惨无比,失了渤海郡,等于丢失了半壁江山,而且公孙瓒得了渤海郡,短短时间内便可实力大增,有那乔玄领军,鲸吞冀州只是时间问题。无力的感觉让他脑中晕眩,双目血红,不能就此坐以待毙!我还没有穷途末路!援军?对了!援军!只要找到可靠的盟友,就能战胜公孙瓒!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韩馥脑海中一个疯狂的计划逐渐成形,他要整合整个北方的势力!相信没有人愿意看着公孙瓒坐大,只要自己不拦在中间,那众人自然要讨伐于他!想通这一点,他甚至疯狂的理解为自己做了公孙瓒的挡箭牌,今日还要受此侮辱,越想越激愤,从椅子上爬了起来,大喝道:“来人,传令,所有文臣武将到府上集合!”
不多时,一干文臣武将齐聚太守府,韩馥整理仪容,早已不复方才那不堪的颓废模样,让众人一一落座,闭目沉思了半天,帐下众人虽不解,但也能从他的面色看出此时他的心情,无人敢插言。
“诸位,这公孙瓒老匹夫欺人太甚,与我不共戴天,今我有一计,熟虑多时,诸位帮我参详一二。”韩馥一语惊人,昨日公孙瓒还是冀州的鉴定盟友,怎的今日便成了不共戴天,杀之而后快的死敌了?“主公请言。“田丰跟着韩馥很长时间了,深知韩馥性格,此时这番言语一出,他便明吧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当下表明的态度。“我欲联合张扬,袁绍,鲍信,曹操,集并、冀、兖、青泗州兵力共伐公孙瓒!”众人大惊,这是何计策?先不说曹操鲍信,光着袁绍张扬对冀州早已虎视眈眈,若是共伐公孙瓒定然要借道冀州,如此岂不是狼入室,只怕公孙瓒是灭了,韩馥也顺带一起亡了。“主公心意已决?”田丰与审配,沮授对视一眼,问道。
韩馥犹豫了片刻,狠狠将头一点,道:“我意已决!”
三人一起叹了口起,如此玉石俱焚之策,想必也是主公被逼急了才出此下策啊。
“曹操那里我去说服。”田丰道。
公孙瓒回了幽州,整顿兵马,在短短半个月就接受了整个渤海郡,韩馥并没有派兵抵抗,冀州最富饶的土地就这么落在了公孙瓒手上。公孙瓒自是大喜过望,虽然仍旧心痛那10万将士,但若是就此换回渤海郡,不失为得偿所愿。
渤海郡地处平原,土地富饶,水利发达,虽不比江南鱼米之乡,但也是北方不可多得的粮仓,有了渤海郡的粮草支援,幽州的发展可以再上一个台阶,最多三年,便可横扫北方!
韩馥怨念滔天,公孙瓒的话给了他很大的触动,若是他愿意,随时可以挥军踏平冀州,他这个冀州牧,一方诸侯如此可笑,被人逼迫道如此程度却毫无办法,如果是这样,他宁愿玉石俱焚!你咬我一口,就要付出崩掉牙齿的代价!
田丰星夜赶路,抵达了青州历城,此时曹操刚接手青州,百废待兴,正坐镇历城指挥青州的发展。
曹操此时正在议事厅和满宠程昱商议如何加速恢复青州的发展。
“主公,那田丰到历城已有三日,差不多可以接见他了。”满宠笑着道,这田丰的来意很诡异,进了历城三日也不来拜访,只是在城中住下,每日上街闲逛。
曹操闻言皱起了眉头,道:“伯宁满伟(满宠字满伟)此言何故,那田丰定是韩馥派来的说客,惧我曹操攻他,前来示好,如今他都不急,我又何须召见与他。”曹操放下手中文策,道。
“非也非也,主公此时坐拥兖州,盘踞半个青州,以主公目前的兵力无暇顾忌冀州,那田丰也有几分才华,想来如此浅显的道理也是明了,他此番来历城,实在叫人捉摸不透。”程昱新降,本不该多言,但此时田丰的来意很诡异,他不得不出言分析。
“仲德所言有理,眼下冀州危机可以说已经解除,光一个胸无大志的张扬是奈何不得韩馥的,公孙瓒与袁绍拼的两败俱伤,此时也该龟缩在幽州舔舐疗伤,主公又疲于兖青的发展,满伟实在想不出田丰此时到这历城来的用意。”满宠附和道。
曹操思量片刻,见两名足智多谋的谋士都劝他接见田丰,便道:“既然如此,便将那田丰招来,面见与我,看他到底耍的什么把戏!”
田丰此时正在街上晃荡,感觉累了救随便找了一家酒楼休息,菜还没上齐,一队盔甲鲜明的军士就一拥而进,二话不说上来两人提起他就走,心中明了是曹操要接见自己,便不做声,任凭军士提着他走,不多时,就进了曹操的府邸,军士将他放在厅前,转身而走。
田丰揉了揉发酸的肩膀,大步走进议事厅,见曹操端坐在上方,正与两人交谈,便朗声道:“冀州田丰,见过曹公!”
曹操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未作搭理,继续与满宠程昱商讨青州的建设。
“冀州田丰,见过曹公!”田丰面无表情,又说了一遍,还是没人搭理他。
“冀州田丰,见过曹公!”作为一个深谙平和之术的谋士,田丰知道什么时候能发怒,什么时候需要忍气吞声,自己此行关系重大,若是劝不下曹孟德,一切计划都是纸上谈兵,无法付诸实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