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雪伸出舌头舔了舔乔玉,玉儿感觉一阵舒适,微微睁开了眼睛,赵云大喜,连忙呼唤:“玉儿!玉儿!”
“吼!”一声震天的嘶鸣响起,赵云猛然抬头,只见踏雪仰天长啸,半晌,留恋的望了一眼乔玉,那眼中的人性化让赵云内心深深触动,颇为不可思议。蓦地,踏雪猛然飞奔而起!爆发了一生中最快的速度,短短十数米距离已然化作一道黑影。
“砰!”高高溅起的鲜血飞舞长空,染红了天际。
你若安好,我亦安好;你若离去,我亦同在。
“啊!”刚刚醒转的乔玉只觉眼前一黑,悲鸣一声,再度昏死过去。赵云望着踏雪倒在府门前的尸体,震撼的久久不语,为何?这是为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谁能告诉我?内心不安的怒嚎着,一向冷静的他此时也是六神无主,踏雪的自尽让他心中不好的感觉达到了极致。
府内又是一声巨声嘶鸣,赵云心头巨颤,白龙驹!他连忙一把抱起玉儿,朝着府中冲去。
白龙驹此时状态癫狂,不停的上跳下窜,死命的冲击着马厩的后门,身上多处摩擦,雪白的皮毛被染成鲜红,可它依旧不管不顾,脚踢头撞,朝着厚重的木门发动进攻。
赵云心疼不已,踏雪的死已然让他很不好受,此时白龙驹的变故让他警醒,莫要步了踏雪的后尘,连忙将玉儿依靠在门边,一个飞跃,拉住了白龙驹,死命的抱着它的脖子,白龙驹也颇为通灵,大概是怕伤了主人,不再剧烈挣扎,不多时,便安静下来。
赵云抚着它的皮毛,待感觉它真的安静下来,才放开了它。白龙驹径自回转,进入马栏,往草地上以趴,对平时美味的干草看也不看,就这么静静的趴着。
赵云叹息一声,吩咐手下将踏雪厚葬了,抱起玉儿便向后院厢房走去,此时困扰着他的一切谜题的答案,只有等玉儿醒了才能知晓。
玉儿昏睡了多久,赵云就等候了多久,没有传召郎中,赵云粗通医理,一眼就看出玉儿只是体力耗尽加之悲痛交加才会昏死过去,只要睡一觉就好了。
从白天等到黄昏,玉儿总算沉沉醒转,口中忽然高呼一声:“哥哥!”猛然坐了起来,发觉自己身处异地,再看看床头赵云关心的目光,心头剧痛,扑向赵云,哭的天昏地暗,到最后上气不接下气,大有又要昏死过去的感觉。赵云连忙为她抚平气息,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抱都抱了,还在乎隔着衣服拍几下背么?
赵云抱着不停抽噎的玉儿久久不语,现在问也问不出什么,只有让她稍微平复一下,方才好问话。
良久,还是玉儿先开的口,道:“赵云二哥,哥哥,哥哥他被人围在范阳城里了,他带我冲了出来。让我来找你,自己又跑回去了,他会不会有事啊!?”
赵云听着乔玉的话,甚为不解,连忙问道:“为何?那范阳不是在子佑手中吗?为何会被困城中?”
“公孙瓒!公孙瓒!他派人骗走了哥哥手中的城墙,还毒死了好多马儿!好多人,好大的火,哥哥的手下死了好多!”玉儿神情激动,死死抓着赵云。
“什么?你说是谁?”赵云猛然大喝。
玉儿愣了愣,随即红肿的眼眶又流下泪来,道:“赵云二哥,你快去救哥哥,他不停玉儿的话,一定要回去,城里那么多人,他们还放火,哥哥会不会有事啊!?”
赵云大致明白了事情的起末,子佑带着玉儿冲了出来,又为了兄弟们折回,此时定时凶多吉少!但是为什么?为什么玉儿说是主公派人害的子佑?不可能!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将军,主公来了!”一名军士来报,赵云心中一震,望向还在哭泣的玉儿,道:“知道了,你带几个人守住这房门,我没回来之前谁也不许进!”
“喏!”那人领命下去召集兄弟去了。
此时天色已然漆黑一片,赵云府外却是光亮如昼,公孙瓒带着一众将士,高举火把,围在了府外。
赵云出府,见这阵势,心中一凛,这是什么情况?
“子龙,听说今日你府上来了一匹马,传闻道是子佑的乌云踏雪,此时是否当真?”公孙瓒面色阴沉,右手无意识的扣在腰间宝剑之上,赵云心中对乔玉的话相信了几分,看着阵势,还真有几分兴师问罪的味道。心中怒火勃然而起,为何?这是为何?子佑为你出生入死,大小战事无不冲锋在前,这偌大的幽州,仅凭你公孙瓒拿的下来么?怕是早被韩馥吃的骨头都不剩了!
眼中带着寒芒,赵云毫不畏惧的望向公孙瓒,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失望与不屑,道:“此事不假,那踏雪确实到了我府上!”
公孙瓒本来就紧张,听赵云出言,更是双目圆瞪,不可相信的喃喃自语:“怎么可能,曹操答应过我会将他留在范阳的!”
公孙瓒的话让赵云对他彻底死心,确实了乔玉的话后,他内心一片冰寒,这公孙瓒枉为主公,如此待我,叫人好生心寒!
“交出那人!”公孙瓒大喝,赵云与乔玄素来交好,他早已知晓,此时他认为赵云肯定收藏了乔玄。
“你莫要着急,来人不是子佑,只是他的妹妹而已。”赵云此时已然不再称呼他为主公。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天涯海角,公孙瓒仿佛也感觉到了赵云的离心,试图挽留,失去了乔玄,赵云可是他帐下唯一i能委以重任的大将了,道:“子龙,此事我也是逼不得已,你要理解我啊!”
赵云望了他一眼,想起处处提点,时时督促他的乔玄,心中一阵刺痛,更是加剧了心中的冰寒,冷然道:“天色已晚,你等还是回去吧。”
公孙瓒身后一人突地道:“交出那人,我等自回!”
那人是公孙瓒的侄子公孙韬,赵宇闻言眼中一片愤怒,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死死盯着公孙瓒,道:“子佑为你卖命,换来的便是你的赶尽杀绝?”
公孙瓒脸色一黑,想起了什么,转身剜了一眼公孙韬,道:“回府!”
赵云紧握的拳头松开,望着公孙瓒的背影,眼中流露出无比的痛恨,此人便是我曾效力的英主?
蓟城已经不能呆了,与公孙瓒已经结下嫌隙,此时不走,日后待他缓过气来怕是走不了了!
清晨,城门一开,赵云便骑着白龙驹,身后跟着一辆马车,车中正是玉儿,此时对公孙瓒已经绝望的他决定前往范阳,他不相信子佑就此消逝!若是他想走,定然没人能拦得住,玉儿尚在,他不忍心丢下玉儿的!抱着一丝希望,在没有看见乔玄尸体之前,赵云如此安慰玉儿,也是在再为自己。
城门大开,赵云领着马车缓缓步向城门,只要出得这个城门,天下大可去得!如今只怕没有咋么简单就能出去!
果真,随着赵云的靠近,大开的城门呼的关闭,赵云停下脚步,望向城头。
“子龙!你这是要去哪里啊?”公孙瓒满眼血丝,一夜未睡的他一清早就接到赵云带着乔玉整装出行的消息,连忙前来阻拦。
赵云望着站在城头的公孙瓒,神色复杂,曾几何时,他为此人可疑抛头颅洒热血,只要一句话即便慷慨赴死亦无怨言,但此时此刻,正是此人将他亦师亦友的好大哥亲手送上了绝路,叫他好不寒心,为何要如此糊涂?有子佑助你,胜过千军万马!
“你我缘尽,这蓟城赵云不想再呆下去,好聚好散,你我主仆一场,念在我为你立下不少功劳的份上,放我离开吧!”赵云道。
“哈哈哈哈!”公孙瓒蓦地发笑,盯着赵云,冷然道:“你可还曾记得当初入我帐下发下的誓言?我蓟城可容不得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赵云不屑的望着他,眼中失望之色更是浓重,冷冷道:“我自是记得,我当初敬重白马义从保家卫国,加入的时候说过,白马在的一天,便有我赵子龙在的一天!我效忠的始终是那大仁大义,为国为名的白马!从来都不是你公孙瓒!如今白马已亡,梦靥亦灭,可怜我那一心一意为你卖命的兄长,到头来被你出卖落得如此下场,今日当着三军将士,你可感言你问心无愧?你有何面目再拦在我面前你问问这三军将士,我赵子龙与乔子佑有何对不起你的地方?你再问问他们,若是我要走,谁敢拦我?谁愿拦我?!”赵云意气风发,一鼓作气的将心中的愤慨全部发泄而出。
公孙瓒的脸色由青转红,继而发白,想起昔日的点点滴滴,乔玄数次救他于危难,解他与水火,但又想起府中家人,不由牙关紧要,蹦出几个字:“把他们抓起来!”以曹操的口气,乔玄他是势在必得的,想来不至于有生命大碍,若是留的乔玉在此,来日也有了讨价还价的余地。
“主公!三思啊!”城头突的跪下一众士卒,他们都是当日大军压境,范阳幸存下来的士卒,就这仅存的班底,还是赵云拼命帮他保存下来的,此时让他们捉拿赵云,他们怎能从命?
“你们!你们!”公孙瓒指着一众士卒,气的全身发抖,大喝:“你们是要造反了?!”
“我等不敢!愿主公三思!”一人回答道。
公孙瓒怒气上涌,上前一把抓着那士卒,大声问道:“我现在以主公的身份命令你,下去给我抓住他!你是否抗命?”
那士卒神色犹豫,不作回答,公孙瓒一把将他仍开,大吼道:“你们都输如此?”
满城寂静,公孙瓒怒不可遏,对自己的亲卫道:“你等可还听我号令?”
“莫敢不从!”一众亲卫毫不犹豫的道。
“那好!拿下此人!”公孙瓒指着赵云道。
众亲卫领命,准备下楼。这时,一名士卒悄然起身,站在楼梯之上,悍然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有人带头,无数人立马聚拢,将楼梯堵得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