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乔玄毫不在意的道。
“那你找我做什么,我即便有通天彻地的本领,也不可能撒豆成兵,助你完成大业吧?”郭嘉无语了。
“可以招募!”乔玄道。
“那你有多少钱粮?”郭嘉打量着乔玄,看不出来啊,还有点本钱。
“碎银三十两!”乔玄的话让郭嘉一口鲜血上涌,堵在胸口,差点没喷出来,憋的半死,面色涨红的他愤怒的大喝:“你逗我玩呢?三十两?”
乔玄笑笑,道:“不够可以去抢!”
天啊!郭嘉毛骨悚然,此人果真非常人,如此惊世骇俗的出事手段,实在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今日领教了,原以为我郭奉孝已然独树一帜,没想到一山还有一山高,我服了。
如同焉了的黄花菜,乔玄身后的破烂牛车上又多了一名乘客。
夕阳西下,将天边的云彩渲染得瑰红一片,宛如杜鹃啼血,赵云摇了摇头,推开竹门,走进屋子。
“吃饭了!”屋内小灶旁,一身青布衣裳的乔玉,双手端着盘子,对赵云道。
赵云笑着点点头,随即又想起了什么,转身坐下,拿起饭碗就吃,不再多言。
“今天还是没有消息么?”乔玉一见赵云脸色就知道今日事情进展的又不顺利。
赵云放下碗筷,道:“常山地处偏僻,外来的消息也十分迟缓,这几日集市上的消息与之前打听道的没有任何差别,若不知为了掩人耳目,我实在不愿待在这里!”
乔玉闻言报以微笑,为他夹了一筷子菜,劝道:“这里很好啊,消息满不要紧,只要能打听道就可以了,安全的等到哥哥的消息最重要!”
赵云见玉儿一脸的轻松,心中一痛,她是在强颜欢笑!赵云明白,玉儿比任何人都焦急,比任何人都忧心,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自己当日带他去范阳的举措是对是错。
当日两人来到范阳之时,已然见到的是空棺一座,赵云见哭的死去活来的乔玉,心思一动,便安慰道可能乔玄只是诈死,尚在人世。玉儿信以为真,转而坚强起来,不再每日哭哭啼啼。
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两人在此处结庐已经快三个月了,即便消息再不灵通,也该收到一些音讯了啊,以子佑的性格,若是尚在人世,此时肯定闹的天翻地覆了,以他的自傲,可不会在乎单枪匹马这种因素。
赵云的心一天天陈留下去,可他不敢表现出来,现今玉儿维持下去的动力便是这迟迟未来的消息了,一旦将她这唯一的希望打破,那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告诉她,如此新伤加上旧患,赵云怕她撑不住。
子佑将他托付给了我,若是玉儿出了什么差错,无论子佑是否还在,我都无言在对了!赵云心中坚定,若是能瞒,就一直瞒下去,能拖一辈子,那他就与玉儿在此共度一生!
“好了,明日我再去。”赵云强挤出笑容,安慰道。
清晨,赵云骑着白龙驹告别玉儿前往集市,他没有急于赶路,而是策马走到一片草地上,演习了一阵枪法,方才牵着白龙驹到河边饮水。
公孙瓒与乔玄的纠葛让赵云触动很大,忠心耿耿,拿命去为他拼杀,最终落得的下场却是如此凄凉,人心实在太可怕,他心中早已不复当初的壮志雄心,即便身具本领又如何?人心难测,谁是明主?何人可知,即便强如子佑,也是惨淡收场,生死不知,我赵云又岂能免俗?如此每日过着清淡的生活,守着玉儿,就此老去,倒也不是太难受。
赵云心中仅存的一丝不甘被他强行压下,轻轻**着白龙驹的鬃毛,对着它道:“只是可惜了你了,如此神驹,说不得要陪我终老一生了。”
“呜!”白龙驹嘶叫一声,很享受赵云**他脖子的鬃毛。
“走吧,去集市看看今天有什么消息吧!”赵云策马飞奔,不多时就进入了集市,常山地方不大,算是个小县城,每日都有集市摆出,四周邻里的乡亲们或者摆出山上猎到的野味,或者拿出自家编制的箩筐,不一而足,闲来大伙扯扯家常,说说这大汉最近哪里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时还有商队途经此处,又传出什么消息,总之是能最快打听到消息的场所了。
“哎哎,你听说没有,咱们韩公前些日子打了胜仗了,全歼了张扬,还将曹操赶回了青州,现在咱们冀州安稳啦!”
“是啊是啊,我也听说了,好像那个什么吕布投到了韩公帐下,就是他领兵打的张扬抱头鼠窜,听说张扬手下的大将一个回合就被斩于马下了!果真不愧是与乔子佑并称天下第一的男人啊!”
“呸!那吕布不过一介武夫,仗着武艺高强,背信弃义,死在他手下的大人物多不胜数,怎么可以与乔子佑相提并论?”一人忿忿不平。
“你不要命啦!”周围的人连忙私下张望,见没有冀州士卒在场才纷纷舒了一口气,责怪道:“那吕布是冀州新贵,又岂是我等平头百姓可以编排的?小心隔墙有耳,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是啊,再说那乔子佑死都死了,这天下能打得过吕布的在没有人了,现今韩公正大举征兵,准备拿下幽州呢!”
“今日无事,我还是早早收摊,回家算了,现今还是自愿征兵,可惜响应者渺渺无几,小心抓壮丁!近来还是少走动的好!”说罢卷起地上草席,慌慌张张的就走了,周围众人面面相觑,不多时也都收摊回家了。
赵云不动声色的听完他们的对话,心中百感交集,我等辛苦打下的冀州就要如此拱手让人了么?哎,主公,为何你如此糊涂?念及公孙瓒,赵云一阵不忍,若是自由还在,定能抵挡的主那吕布的侵袭!
赵云有心回去助公孙瓒一臂之力,眼下他手下再无大将,自己虽说不能战胜吕布,可好歹也不至于毫无招架之力,冀州久经战火,早已名不聊生,若是久攻不下,定然退兵,若是自己回去助那公孙瓒一臂之力,未尝没有一线生机。也算报答了他的知遇之恩,他虽对不起子佑,可对自己从未有过不妥,此间他出走,无异于背信弃义,实非他所愿,若是能化解了幽州的灭顶之灾,心中再无愧疚,也好安心归隐。可放不下乔玉的安危,此时自己定然不可以带着玉儿同往,可离开了自己,玉儿能够生存下去吗?赵云不敢多想。
双拳紧握,内心无比压抑,心中苦苦挣扎:“子佑,你教教我,该如何是好?
“赵云二哥,你回来啦!”远远的,玉儿就在门前看见了赵云的身影。
“嗯,今日也消息。”赵云心中无比烦闷,直接道。
“哦。”玉儿俏脸上难掩失望的神色,不过随即便释然,道:“没关系,我做好饭了,我们快些回去吧,莫要让菜凉了。”
用过晚饭,赵云没有如同以往一般早早睡下,而是独自走到门外,寻了一片草地坐下,思索着出路。
苦思良久,却是心乱如麻,一方是手足的临终托付,一方是关乎数万人的生死存亡,他难以抉择,在忠与义之间徘徊不定。
痛苦的躺在草地上,赵云辗转反侧,难以抉择。
身旁的草地突然躺下一人,与他并肩,一阵香气传来,赵云愕然,道:“玉儿,你为何还未入睡?”
玉儿并未出声,良久才道:“二哥,可是有了哥哥的消息?你莫要瞒着玉儿,说给我听吧,我能承受得住!”
赵云愣住了,原来玉儿以为自己烦闷的是该如何隐瞒她,不由解释:“并非如此,是另有其事。”
“那是什么?能说与我听吗?说不定玉儿还能给你拿拿主意。”玉儿不信,这个借口太拙劣了。
赵云一阵思索,终究还是叹了口气,
将事情的起末给玉儿详细道明。这个一根筋的傻丫头,和子佑如出一辙,若是不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定然打破沙锅问到底,还不如早早交代了。
“原来是这样?”玉儿松了口气,旁的事可以说无关紧要,对她而言,如今只有哥哥的消息才是最重要的,眼珠一转,当即道:“那么,我们便一起去吧!”
“不可!”赵云大声反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蓟城逃出,怎可让玉儿再度犯险,此次自己是不是有去无回还是未知之数。
“我想过了,我们一路北上,沿途打听哥哥的消息,若是有的话玉儿便自己前去寻找哥哥,赵云二哥大可做自己的事情,若是没有,玉儿不是蠢人,也该死心了,这残躯留着也是无用,不若早早的追随哥哥而去。”
“玉儿!”赵云还想多言,玉儿却径自起身,朝着屋内走去。
“我意已决,若是二哥不愿同行,那么玉儿便自己北上!”玉儿坚定的声音飘来,随之房门紧闭。
“我说子佑,你不是真的打算步行去徐州吧?”郭嘉有气无力的声音响起,此时乔玄正拉着他与瑶儿缓缓走在路上。
这几日的相处,乔玄对郭嘉大有改观,此人虽然外表轻浮,可除了嗜酒之外,并无其他恶习,从他远远的隔开瑶儿,不辞辛苦的吊在车位就可以看出,牛车不大,他却始终坚持坐在颠簸不堪的车尾,口中念念有词,不外乎是什么男女有别,君子德性之类的调调。
郭嘉对乔玄也有了几分认知,此人果然强壮,一天下来他这坐在车上的人全身都酸麻不已,可看他这拉车的却毫无疲惫,眼看这人居然要步行前往徐州,不由叫苦连天,怕是还没到徐州,我这小小的身板就折在了路上!
“有何不可?我与乔郎便是步行三月从幽州范阳赶至颍川,数千里都走过来了,还在乎这区区路途?”瑶儿瞧了一眼面色发白的郭嘉,道。
“哎!”郭嘉叹了口气,道:“买一辆马车代步,省时又省力,何乐而不为?”
“你以为我没想过吗?可乔郎说了,马车容易招人耳目,你没看我等二人穿着粗衣麻布?就是为了掩人耳目!”赵瑶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