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眼前这张面色发黑,憔悴不堪的娇颜日渐枯萎,赵云惊呆了,张绣?是大师兄将玉儿害成这样的么?不可能!我不信!大师兄为人侠肝义胆,敢作敢为,虽不说光明磊落,但也绝不会行如此小人行径!师父说过!他收徒重在心性,其次才是天赋!
“子龙!”乔玄再度低喝,他以压抑不住心中杀意,张济,等我取你项上人头!
赵云茫然的抬头望望乔玄,道:“何事?”
“我要去南阳,你是与我一同前往,还是在此陪着玉儿?”乔玄见赵云失魂落魄的样子,感觉心间有了一丝安慰,心中打定主意,若是此次玉儿能平安度过,就将他许配给赵云,以赵云的丰神俊朗,倒也算是绝配。
“什么?”赵云猛然惊醒,子佑语气不善,看来是要去报仇了。心思急转,南阳一事其中定有曲折,子佑含怒而去,定然不听解释,大师兄怕是要命丧当场!师父说过,他平生收徒三人,,自己的成就最高,大师兄还在自己之下,怎的能招架的住子佑的狂霸,转头看了一眼玉儿,道:“我与你同去!”
乔玄点点头,拉开营帐,吼道:“来人!备马!”
郭嘉快步跟上,道:“主公,我随你一同前往!”
乔玄没有心情搭理郭嘉,玉儿此番摸样,他也逃不脱干系,为何出此险招,现今偷鸡不成蚀把米,虽说是人算不如天算,但还是无法就此揭过,心中不由对那三国第一军师有了几分神往,如果是他出谋划策,定然稳中求稳,不会轻易冒险。
见乔玄没有反对,郭嘉也签过一匹战马,就要爬上去,可他身体孱弱,连续几次都没能爬上马背,不由羞怒无比,朝着边上几名面带傻笑的军士道:“扶我上去!”
“算了!此次我长途奔袭,要的就是速度,你还是留在此处,静观其变吧!区区一个张济,还不放在我眼里!”乔玄不愿意带着这个累赘,郭嘉随行势必拖慢他行军的脚步。
“非也!”郭嘉大摇其头,道:“那张济不过区区庸才,怎得可能一眼看破我这计策的命脉,便是这南阳,竟而率兵来攻,又怎能想出在井水中下毒此等速效之策?起后背定有高人在出谋划策!我便是要去见识见识,到底是何人能有如此精锐的洞察力,一招卡住我的命脉!”郭嘉眼中泛起几丝不甘,他千算万算,将周边各路诸侯算了个遍,确定没有人能威胁到南阳,这才敢大军倾巢而出,施展他的水淹万军之策,可怎么料想得到那追击献帝而来的张济竟然没有跟随郭汜李傕返回函谷关,反其道而行之,直奔南阳而来。
对方是有心算无心,虽然眼下他落入下风,可他自信,若是站在明面上,没有人能打败他!他郭奉孝一生所学,皆在兵道,天下谁人敢言是我对手?可他致命的地方就在此处。
兵者,诡道也!他从小苦习兵法,参悟书卷,自信只有大军在手,天下无人可挡,他擅长的,便是那阳谋!以王者之师合理调配,正面击溃所有敌军!
这躲在暗处,如蓄势待发的毒蛇,看准机会一击而出,要人性命的本事,他却不曾拥有,这不是对于时机的把握问题,而是大局之外的意外因素!他向来不屑为之。
此间他就是败在了没有防备的意料之外,吃了大亏,叫他如何能忍?
“哦?”郭嘉的话让乔玄想起一人,沉思片刻,忽然问道:“张济可是有一侄儿?唤作张绣?”
赵云听见乔玄提起张绣,心中暗道不好,一旁的一名士卒却接话道:“正是如此!”
“贾诩!”乔玄双目眯起,闪耀着令人恐惧的光彩,果真是他?不亏‘毒士’之名!我不管你是才华惊世,还是胸伏万兵,既然伤害了我最重要的人,那么,便要付出代价!
“贾诩?”郭嘉第一次听见此人名号,见乔玄言辞肯定,问道:“便是此人出的计策?”
“十有八九!”乔玄冷声答道。
“如此说来,我便一定要去会他一会!能让我郭奉孝吃歌大亏,希望不会是酒囊饭袋!”郭嘉面色一紧,双目中泛起好奇的神色。
“哼!死人一个!管他作甚?”乔玄冷然道。
郭嘉一愕,这主公行事从来直来直往,不计后果,若是那贾诩当真有自己这般才华,杀了不免可惜,有他助我,日和定可横扫千军,再无遗漏!
赵云一听二人言语,心中安定不少,既然是有人出谋划策,那么看在自己的面子上,说不得能劝子佑留下大师兄一命。
“闲事休提!速速集结大军!随我赶赴南阳!”乔玄望了望天色,下令道。
不多时,得到命令的大军迅速集结,整顿完毕,浩浩荡荡的跟在乔玄身后,朝着南阳急速行军而去。
张济!我来报仇了!!
望着倒塌的城门,贾诩心道不好,心中不断咒骂着张济的愚蠢,明明胜券在握,还出了这样的变故,没了坚固的城门,我看你那什么抵抗挟怒而来乔子佑!感觉性命得不到保障,贾诩匆匆收拾了行装,准备连夜逃出南阳。
“先生!你这是?”贾诩面色一僵,心中腹诽:真是流年不利,居然走到城门附近了好遇见张绣巡视!
“哦!”贾诩敷衍着,道:“我看今夜天色不错,准备出城观星。”
张绣望着贾诩手中的包袱,面色沉下,道:“城外盗匪横行,先生一人外出恐怕不太安全,还是让绣陪同先生一同前往吧!”
贾诩心中责骂着张绣的多事,表面上却是难得的笑了笑,道:“少将军日理万机,文和还是不劳大驾了,我只在城外边缘,并不远走,应当无碍。”
张绣已经暗示过贾诩了,见他不识好歹,也不再好言相劝,道:“叔父有令!任何人等不得他命不能擅自出城,进来南阳附近不太平,先生还是早早回去歇息吧!我卡今日乌云盖顶,也看不到什么星星!”
贾诩心知今日怕是走不了了,但以他对乔子佑的了解,明日怕是想走也走不了了!眼下时机不对,他只能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文和就先行告退,打道回府了!”
望着贾诩渐渐消失额背影,张绣的心沉道了谷底,随着与贾诩相处日久,他也对此人多了几分了解,若不是见势不妙,无力回天,他也不会出此下策!望着北方的天际,口中低声自语:“乔子佑,你就真的那么令人畏惧?”
回到府邸的贾诩焦头烂额,今夜是最后的机会,不出他的预料,明日便有大军压成,自己前番打虎不死,眼下肯定死无葬生之地,想着自己满腹才华,难道连区区性命都无法保全?
望了眼府外突然多了数十门卫,贾诩叹息一声,这美曰其名的“保护”正是阻碍他逃出生天的枷锁啊!
不行!我要准备一番说辞!为了活下去!一定要说服乔子佑留下我!
清晨,抹去眉间一抹露水,乔玄望着自己辛苦经营的南阳,心中无比恼怒,原本繁华无比的南阳此时寂静无比,那洞开着的城门似乎在嘲笑着他的无能。
身后一众赶路多时的士卒大口喘息着,得到就地休息的命令后纷纷或坐或躺的抓紧时间虎符体力,缓解疲劳,稍后,还有一场恶战!
不多时,城内一阵喧哗,乔玄望着城头出现的无数士卒,嘴角冷笑,正准备上去叫阵,打压敌军士气,身旁赵云却道:“主公!这第一阵交给我吧!”
乔玄稍加思量,心知赵云武艺的他点点头,交给赵云也不会有失。
赵云策马走到城前,大声叫道:“张绣可在?”
城头一阵骚动,一人排开众人,出现在城头,赵云你看,正是他的大师兄张绣!
张绣神色复杂的望了一眼赵云,再望望城外不远处那孤傲的一人一马,心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小师弟!许久不见,看来你的武艺又有长进啊!最近我可是长长听见赞你勇猛的传闻啊!”张绣笑笑,没有丝毫紧张的感觉,仿佛是与最亲密的兄弟拉扯家常一般。
赵云心情莫名的沉重,沙场对敌,即便是面对吕布,他也不愿与昔日一同拜师学艺的大师兄刀兵相见,用着一脉相承的武艺分歌高下,念及仍旧躺在床上的玉儿,他心中瞬时坚定,道:“我问你!在水井中投毒可是你部所为?”
张绣再度笑笑,道:“是又如何?”
赵云心下一沉,道:“可是有人唆使?并非出自你的本意?”
张绣对于赵云为他想好的说辞不屑一顾,小师弟还是如此幼稚,此等自欺欺人的说法,说出去又能起什么作用?做了便是做了,难道推卸责任今日你主公乔玄就能不来打我?
见张绣不语,赵云心中泛起一丝希望,道:“大师兄,若真是如此,你便直言,只要交出献策那人,再降我主公,我敢保证!定保你周全!”
“哈哈哈哈!”张张绣猛然大笑,道:“此事无人唆使!就是我张绣之谋!我为何要解释?又凭什么要对你解释?这乱世!靠的不是一张巧舌能黄的利嘴!而是拳头!若我拳头比你硬,打的过你!那么,我说的一切!就是至理名言!”望着城下不足万数的士卒,张绣心间猛然爆发出一股自信,指着身旁熙熙攘攘的手下,豪迈的道:“至于降你?凭什么?就凭你身后那不足一万的手下?还是凭你那号称万军莫敌的主公乔玄?我告诉你!赵云,今日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你问问我手下一众儿郎!可愿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