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开示】
“风吹云动心不动,见到境界不动心。”禅的最高境界是心无外物,而人的终极自由是心灵的自由。只有做到不动心,才能得到真正超然物外的洒脱。
面对外境应有自己的主张,不可随意为之牵动、扰攘。尤其更要积极地肯定自己,怀着“一住寒山万事休,更无杂念挂心头”的决心和气魄,那么不论时代如何动荡转变,不论人家如何骂你、唾你、污你、谤你、褒你、奖你,也能随遇而安,不受束缚,自享一片光风霁月的心灵景致。
禅宗一个著名典故,引出了“风动、幡动、心动”,也引发了后世对于修禅的种种理解。
此典故由唐代六祖慧能和尚而来。五色幢幡升空时迎风飘动,一僧说是幡动,一僧说是风动,六祖惠能从旁边经过,笑谈,既非风动,也非幡动,乃二僧心动。
风动、幡动,都不过是外境的变迁,星云大师说,不动心,才能时时与佛同在。在星云大师看来,“不动心”是一个人修养和定力的体现,若一个人无此定力,则可能被外境左右,随外境而动摇,想获得这种禅心,就要做到不为财动,不为情动,不为名动,不为谤动,不为苦动,不为难动,不为力动,不为气动。面对诱惑时,不能动心;面对批评时,也应保持沉稳,这就是修禅的笃定。
苏东坡被贬谪到江北瓜洲时,和金山寺的和尚佛印相交甚多,常常在一起参禅礼佛,谈经论道,成为非常好的朋友。
一天,苏东坡做了一首五言诗:稽首天中天,毫光照大千;八风吹不动,端坐紫金莲。做完之后,他再三吟诵,觉得其中含义深刻,颇得禅家智慧之大成。苏东坡觉得佛印看到这首诗一定会大为赞赏,于是很想立刻把这首诗交给佛印,但苦于公务缠身,只好派了一个小书童将诗稿送过江去请佛印品鉴。
书童说明来意之后将诗稿交给了佛印禅师,佛印看过之后,微微一笑,提笔在原稿的背面写了几个字,然后让书童带回。
苏东坡满心欢喜地打开了信封,却先惊后怒。原来佛印只在宣纸背面写了两个字:“狗屁!”苏东坡既生气又不解,坐立不安,索性搁下手中的事情,吩咐书童备船再次过江。
哪知苏东坡的船刚刚靠岸,却见佛印禅师已经在岸边等候多时。苏东坡怒不可遏地对佛印说:“和尚,你我相交甚好,为何要这般侮辱我呢?”
佛印笑吟吟地说:“此话怎讲?我怎么会侮辱居士呢?”
苏东坡将诗稿拿出来,指着背面的“狗屁”二字给佛印看,质问原因。
佛印接过来,指着苏东坡的诗问道:“居士不是自称‘八风吹不动’吗?那怎么一个‘屁’就过江来了呢?”
苏东坡顿时明白了佛印的意思,满脸羞愧,不知如何作答。
苏东坡是古代名士,既有很深的文学造诣,同时也兼容了儒释道三家关于生命哲理的阐释,而有时候,他也不能真正领悟到心定的感觉。他所做的《念奴娇·赤壁怀古》,深谙禅理,已有放下、舍弃的禅意,然而他的行为上却依然固执和刚愎,有时还好自作聪明,常常害苦了自己。这一切皆缘于他的不甘寂寞,最终屡屡遭贬,甚至遭到牢狱之灾。他的心始终不曾达到“八风吹不动”的境界。
熟谙禅理的人均知,心动则生杂念,导致人很难认清自己。人难以认清自己,真心像是一面被灰尘遮蔽了的镜子,无法清晰地映照出物体的形貌。真心不显,妄心就会成为人的主人。
只要我们有一颗不动的心,不生是非分别的梦想,不起憎爱怨亲的颠倒,就能够安稳如山,明净如水,悠闲如云,自在如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