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梦到父亲为我庆祝生辰,每到这一日,他都会陪着我的。”
知道她是想起老爷,怡白面色沉郁起来,把她冰凉的手放进被子里安慰,“还有我在小姐身边呢?怡白永远也不会离开的,每到生辰,怡白会陪着小姐一起过。”
慕晴低低啜泣了很久,她柔弱如同菟丝花,骨子却是极坚韧,哭到最后,她把侍女紧紧抱在了怀里,“你只要这样抱着我,我就很高兴了,只要还有你在我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慕家的血案,她一定要查出来,就算是付出任何代价。
如果上天让她活着,这就是唯一的意义。
“父亲死得冤,哥哥姐姐死得冤,姨娘死得冤,家里的老仆死得冤……”
每一个都是善良诚挚之人,为何会顷刻消亡,她不信命,只信自己。如果不是有心人陷害,她的家人怎会丧命,皇族就是最大的刽子手,他们手上的血,永远也洗不干净。
她名义上的未婚夫,她恨他到了骨血里。
“明日还要去见陆大哥呢,哭肿了眼睛就不好了,再睡一会吧!”
“嗯,我知道。”
慕晴拭了眼角的泪。
“怡白,我真庆幸还有你陪着我。”
“怡白会永远陪着小姐的。”更甚者,这是一种相依为命的依赖,她微叹了一口气,将女子扶到床上去,给她盖好了被子,“现在是薄凉的天气,千万不要得了风寒,小姐安心睡吧!我守在这里等小姐睡着了再走。”
寒风吹来,窗纸也“哗哗”作响,怡白守在一边,看着窗户的位置出神。外面正是漆黑的天际,什么也看不到,华丽的流苏流泄下来,像极了府里的富丽。她和小姐在外吃惯了苦,倒是不留恋这荣华富贵。万世荣华,也敌不过一朝夕灭,富贵并不能长久,它背负着众多的血债,只有死亡才能消灭。
直到天快亮时,她才探进纱帐,看见如画的女子睡得正安稳,于是安心下去。
暮色已深,四皇子府里此时却灯火通明。
窗外的雨打在窗纸上,空气里添了几分薄凉,华贵男子坐在案台后凝思,忽听脚步声响,微皱了眉头,放下手中的书册。“谈剑,不是说过不要来打扰了吗?”
窗外男子未答,却声温婉女子的声音传来,“殿下,是妾身送披风来了。”
许钧峥微扬眉,“进来吧!”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丽人微笑地站在门口,她的眉生得极细,弯叶般地轻染烟雾,衣角处卷起华丽的纹路。她站在门口停了一下,微微在嘴边露出笑意,担心地道,“下了这样大的雨,殿下怎么不早一点歇息呢?”
待她走进来,轻移莲步到了男子身边,许钧峥收了她手里的披风,“难得楠儿如此有心。”
楠夫人含羞地低了头,声音低喃,“夫君夸赞了,妾身本该睡下了,听闻殿下还在书房,于是忍不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