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指腹为婚:弃妃女法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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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好。”

云安然顺从地跟着楚天阙,穿廊度院,见四周无人,楚天阙才温言道:“安然,那慕晚晴说你受伤了,现在怎么样了?严不严重?让御医给你瞧瞧,莫要留了隐患。”

“不打紧,多亏晚晴妹妹精心照顾,已经没事了,皇上不必忧心。”

楚天阙微微放心,又问道:“怎么会受伤的?”

反正已经被莫言歌撞破,云安然心知瞒不过去,嬉笑着道:“也没什么,就是我运气不好,被漠沙族二公主找到,挨了一刀。好在忠勇亲王及时赶到,救了我一命。”

漠沙族二公主?!

楚天阙心头一震,蓦然转头,凝眸看着云安然,见他笑得轻浮肆意,似乎浑不在意,不觉心头刺痛,幽幽叹息,许久才道:“你这孩子……唉,安然,这些年来,苦了你了。”

“皇上,您这是什么眼神儿啊?看得我心里发毛,浑身起鸡皮疙瘩!”云安然状似受惊,不住地揉搓着手臂,嬉皮笑脸地道,“您要是真心疼我,我求您了,你千万别这么看着我了!这比我挨一刀还让我不痛快!”

知道云安然心高气傲,有什么苦痛都深埋心底,不愿被人窥视,楚天阙也不好多说,只是极为心疼,叹息一声,转开了话题,“安然,你看玉轻尘如何?”

说起正事,云安然神色顿转肃然,思索了会儿,道:“老太傅倾心教导之人,定属奇才!以我数月所见,他所知甚广,心思缜密,才智超绝,尤其精擅猜度人心,又有狠绝之心。只是,此人似乎生性淡漠,万事不萦于怀,除了……”他顿了顿,道,“我见他日常处事皆漫不经心,似乎并不热衷官场名利,想要他为皇上所用,只怕要多费些心思。但若能收归己用,必定是国之砥柱。”

玉连容叹息道:“云公子所言甚是,我自小便百般规劝引导,但轻尘他生性执拗,唉……”

“朕虽是今日初见,仅与其对弈一局,但也能从棋局中察觉此人谋略甚著,才堪大用,只是性子淡漠了些,对着朕也不为所动,颇有些笑言睨王孙的狂士做派,倒是跟朕年轻的时候有点像,颇得朕心。”楚天阙轻言谈笑,忽然神色一顿,幽幽叹息,“唉,老师你有轻尘,逊之有安然,都是少年英才,唯独朕后继无人,不知该将这万里江山传于何人?午夜梦回,常觉悔对先祖,懊愧无地。”

听他提及继嗣之事,二人都不敢接话。

见楚天阙烦忧难解,玉连容脱口道:“皇上,其实……”然而,话到嘴边,却又顿住,颓然垂首。

“老师,朕知道你对朕好,可这个死结,朕却始终找不到解开的办法!笙儿终究不堪大用,太子他却……”楚天阙顿言,思及敏妃及夭折的长子,既痛且恨,双手紧握成拳,难以排解,沉默了许久,忽然道,“安然,朕收你做义子,传位于你,如何?”

玉连容失声道:“皇上!”

云安然更是脚底一滑,几乎跌倒在地,惊疑不定地看着楚天阙,许久才道:“老爷子,我知道我逃婚不大恭敬,可你也不能这么损我呀?你是想了几个月,才想出这么一句话来报复我?”

楚天阙失笑,随即瞪了他一眼。

云安然擦擦额头的冷汗,知道自己暂时过了这一关,随即想起受伤后,莫言歌属下在他身旁那句“太子……”,心中疑惑,再想想刚才楚天阙的“戏言”,蹙眉道:“京城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楚天阙叹息,想起京城之事,纠结成伤。

玉连容在旁代答道:“正是,太子闯法场,剑斩监斩官,被罚禁足一月。”

“不是吧?”云安然大惊,楚筝绝对是个聪明人,行事谨慎,怎么会做出这样授人话柄的事情来?“太子看起来不像那么鲁莽妄为的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楚天阙冷哼一声:“朕倒是情愿是笙儿如此‘鲁莽妄为’,偏偏……”

玉连容叹息一声,将事情原委缓缓道来。云安然听罢,也不禁悚然震撼,倒退两步,许久才喃喃道:“没想到……太子居然肯自折羽翼……”他就说嘛,皇上对太子心结已久,若太子真行事如此偏差,皇上该是最开心的那个,又怎会如此郁郁纠结?果然此事另有内情!

而太子……太子他……实实已经有着一国之君的气度和风范。

可惜,他是凌妃之子!

因为敏妃和夭折的大皇子,皇上对太子心结甚重,但因为楚笙才逊太子,无论皇上如何痛恨,一时之间却也不能轻易动摇储君之位,若太子无才也就罢了,越是出色,便越是为皇上所痛恨,周而复始,变成了一个死结,无人能解,而这次之事,楚笙和太子所为正如两个极端,也难怪皇上如此心灰意冷,郁郁纠结,竟然连传位于他的话都说出来了!

“皇上……”

楚天阙颓然长叹,挥挥手,不再说话,径自往厢房走去。

夜,清冷凄寒。

屋外霜华漫天,屋内烛火摇曳,玉轻尘披着月白外衣,倚着软枕,半坐半躺,半边脸迎着烛火,半边脸隐藏在阴影中,垂着眸,细密绵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如蝶翼翩跹,紧抿着唇,面沉如水,偶尔侧首,朝着虚掩的门

望去,似乎在等什么人。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终于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轻尘,睡了么?”

玉轻尘身子微震,凝视着屋门,许久,才深吸口气,道:“爷爷,门没锁,你自己进来吧!”平静的声音里隐藏着只有他自己知道的颤抖,有期望,也有畏惧。

畏惧失望。

“咯吱”一声轻响,玉连容推门进来,好一会儿才适应了屋内的昏暗,环视四周,目光最后落在了床上,床帏半掩,掩住了大半的烛光,使得床内半是阴影半是光华,而轻尘,就坐在那明暗的分界线上,背挺得直直的,

却越发显得文弱如柳,玉连容不禁叹息,唤道:“轻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