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两人边斗嘴边取笑,来到傅阳县的集市。
看着慕晚晴踏入一家装裱店,云安然实在忍不住了,附耳悄声道:“你不是说要查案吗?怎么来这里?”
“不要借着行动保密的借口占我便宜,谢谢!”慕晚晴微笑着推开两步,极有贵族风范地朝他点点头,转身向老板买了金粉、朱砂和宣纸以及素胶,又问道:“老板,附近哪里有药铺吗?”
“哦,出了门左拐,不到十步就是闻家药铺,那是咱们傅阳县最大的药铺了。”
闻家药铺?难道是给司绍治病的闻大夫家的药铺?既然来了,不如顺便去问问,反正她也要买防止尸体腐变和防尸毒的药材!想到这里,慕晚晴跟云安然打个招呼,两人又一同来到了闻家药铺。
谁也没有想到,两人一进门,迎面一个照脸,居然是熟人!
“云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听到这个娇糯的声音,云安然顿时像被雷击中了一样,立刻僵立不动了,可惜,孟二小姐完全没有知难而退,执着地飞扑过来,挽起他的手,左摇右晃,几乎将他捏圆搓扁。云安然僵硬地笑着,故技重施,不动声色地挣脱,再走到旁边,假装研究药材。不过,这次没有玉轻尘来转移孟想裳的注意力,她坚定执着地跟随者云安然的脚步,将爱慕进行到底。
于是,两个人就开始满屋子乱转,“睁着眼捉迷藏”。
慕晚晴忍着笑,环视周遭,走到药铺的角落里,微笑道:“林公子,林夫人!”
慕晚晴忍着笑,环视周遭,走到药铺外堂的一个角落。
那里,一个身穿银红绡的女子正倚着药柜坐着,云鬃玉颜,身姿纤美,光洁莹润的脸上,一双眼眸如秋波般,明亮而温润,带着一种大家闺秀所特有的矜持端庄。只不过,此刻她正望着对云安然实施围追堵截的孟想裳,神色颇有些尴尬。
“林少夫人。”
这女子正是孟想裳的姐姐,林冽的妻子……孟想容。
闻言,她忙转过头来,看见慕晚晴却是一怔,疑惑道:“姑娘你是……”
“慕姑娘,你怎么在这里?”就在这时,通往药铺内堂的帘子一掀,露出一张眉目俊秀的脸来,却是林冽。他急忙奔过来,见孟想容神情迷茫,忙道,“想容,这位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慕晚晴慕姑娘,是她救了你的命。”
“哦!”孟想容恍悟,连忙站起身来,屈膝一福,“想容拜见恩人。”
慕晚晴连连摆手道:“别别,我只是凑巧赶上而已,应该说是林少夫人命不该绝。”
孟想容温婉一笑,道:“恩人活命之恩,想容不敢有忘,本来应该亲自登门致谢的,只是病体未愈,不敢上门叨扰,没想到今天来药铺取药,居然这么巧遇上了。对了,恩人怎么也到药铺来了?难道说贵府有人染恙么?”
“不是,我只是来买些他用的药材。”慕晚晴笑道,“还有,也别叫我恩人了,听着别扭,叫我晚晴就好了。”
孟想容微笑颔首:“好,晚晴。”
这位林少夫人容貌姣美,声音细润,待人谦和有礼,跟她的父亲和妹妹是全然两样的人物,慕晚晴不觉心生好感,想起那次中毒事件的不了了之,心中难免疑惑不安,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蹙眉咬唇,沉吟了好一会儿,还不忍不住问道:“不知上次林少夫人中毒之事可有查清原委?”
两人都是一怔,对视一眼,林冽奇道:“不是说是意外,是因为想容身体太弱了吗?”
慕晚晴无奈一笑,认真来说,是不能排除意外的可能性,但……想了想,她委婉的提示道:“即使是意外,毕竟人命关天,林少夫人以后还是小心些好。”
“这大可以放心。”林冽望着身旁的孟想容,温柔一笑,“我已经吩咐了厨子要小心,不许再拿有毒的食材,不会再出现这种意外了。”
孟想容报之微笑,也是柔情缱绻,相视之间,情意无限。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么回事,慕晚晴隐约觉得,孟想容的眼眸深处隐约闪过一缕淡淡的悲伤,待细看时,却又无影无踪,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
慕晚晴心中狐疑不定,正想说些什么,忽然又有了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连忙转头,却只捕捉到一抹白色衣衫匆匆闪过,看着像是书院的儒服。不知道为什么,她脑海中第一个怀疑的人就是在书院窗边盯着他的那个书生,而且看体形也像。
奇怪,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么关注她呢?
慕晚晴心中凛然,沉吟不语。
林氏夫妻也注意到了她的异常,林冽问道:“慕姑娘,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慕晚晴惊醒,微笑着摇摇头,问道,“林公子,书院……”她说着,忽然看了眼柔弱的孟想容,林冽会意,对着孟想容歉意一笑,道:“慕姑娘,我们去那边说。”
说着,带慕晚晴来到一个僻静的角落,旁边是高大的药柜,不用担心会有人听到二人的对话。
慕晚晴道:“林公子,那天你也在现场,有没有注意到站在窗边的一名书生?嗯……个子挺高,长得也很俊秀,就是看起来好像有点孤傲……”她说着,有些急,那个人的容貌明明就印在她的脑海中,可是就是形容不出。
林冽想了想,道:“是不是在姑娘验尸的时候一直看着姑娘的那位?”
“对,就是他!”慕晚晴眼睛一亮,“林公子也注意到了?”
林冽点点头,道:“刚好有看到了。”
“那林公子知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关注我验尸的过程?”
“可能是好奇吧!”林冽笑笑,似乎并不觉得奇怪,道,“他叫高远,原是青州人士,是三年前从外地来此求学,听说他祖上也是仵作,技艺高超,不在王仵作之下。虽然到他这代已经三代不做仵作,洗脱贱籍,能够考取功名,但祖上毕竟曾精于此道,所以他大概也略懂一二,因此见了姑娘的绝技,就忍不住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