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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如何获得信息优势 (2)

林奇根据自己的电话交流经验得出了一个规律:那些位于低速成长行业的公司总是对前途不那么看好,而那些位于高速成长行业的公司则总是将前途看得太好,所以投资者在听取意见的时候要考虑到所处行业带来的影响,虽然冷门行业总体不那么看好,但是这往往是超级牛股诞生的地方。林奇认为纺织业属于那些冷门行业,这些公司人士经常倾向于告诉投资者他们的经营状况在业内已经算好的了,整个行业都比较糟糕,而林奇则认为冷门行业更容易产生真正的好公司。

相比较之下,高科技公司则算得上是所谓的热门行业,位于这些行业的公司总是告诉投资者他们的前景如何宽广,但是其很少能够给出自己的优势,他们总是激情地描述行业前景,却忽视了是否具有竞争壁垒可以阻挡后来者。林奇嘲笑那些乐观高科技公司人士,他们总是向林奇描述这个行业如何好,这个公司在他们的描述下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严重的亏损。林奇认为高科技业,特别是软件行业面临着竞争激烈的问题,怎么可能像这些人说的那么好。林奇认为投资者应该避免在公司接待人员的形容词上花费精力,需要注意的是数据和事实。世界级的公司治理专家——郎咸平书写了中国式企业案例的新篇章,他就是通过数据和事实来理解公司的运作和绩效优劣,这 与巴菲特、林奇等价值投资大师的方法如出一辙。有兴趣的读者不妨将郎咸平的几本案例与林奇的书和巴菲特的年报比照起来看,必然有另外一番滋味。

除了打电话给上市公司之外,投资者还可以拜访上市公司的总部。当然,要想得到较高的待遇,那么投资者应该持有数量客观的股份。不过,如果一家公司对于一个小股东也非常善待的话,那么这家公司也不会太差,因为这家公司的管理者从细节上表现出了对股东的责任。林奇非常喜欢做旅行时的拜访,也许这就是生活投资法的无穷魅力所在吧。对于那些离投资者较近的公司,林奇认为投资者可以经常按照需要拜访,而对于距离较远的上市公司,投资者则可以在自己带薪休假的时候按照一定顺序拜访。林奇拜访一些上市公司的时候,主要是寻找一些特别的证据,这些东西财务报表和电话交谈中是绝对无法发觉的。有一次他顺道拜访Taco Bell公司的总部,令他非常吃惊的是这家公司的财务状况非常良好,但是办公室却在一个保龄球场后面的狭小空间中。林奇认为这是管理层节约不必要开支的表现,随即林奇给公司增加了几分评价。无论是林奇还是巴菲特都认为管理层应该善用资源,对于股东的资本要节约使用,对于那些谨慎使用资本的公司,巴菲特和林奇都大加赞赏。

林奇在拜访上市公司的时候最喜欢问的第一个问题是:“上一次机构投资者和分析师拜访贵公司是什么时候?”。如果得到的回答是两年甚至更久,则林奇会认为这家公司很可能是潜在的超级大牛股化身。林奇当年拜访Meridian银行的总部时就询问了这一问题,在拜访前林奇仔细查看了该公司的报表,他发现这家银行20多年来不停保持收益增长,但是此时得到的回答却是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机构投资者拜访了。林奇获得这一消息后欣喜若狂,他认定这是一家被严重低估了的公司。林奇接触了太多这样的机会,这些都是林奇管理的基金能够创造全球第一神话的原因。

上面讲述了投资者拜访上市公司的高级管理人员的注意事项。其实,除了拜访上市公司的管理人员之外,拜访公司的投资者关系部门也是了解公司情况的一个重要途径。对于某家公司的投资者关系部门可以通过打电话,亲自拜访或者参加年度股东大会时交流等方式进行信息获取。林奇认为利用年度股东大会与公司的投资者关系部门接触是非常好的方式,但是很多投资者却并不重视这一方式。林奇在与上市公司的投资者关系部门接触的时候非常注意这些人士持有的公司资产,他好几次都发现由于公司的股价高得离谱使得一个普通的接待人员也可以身价暴增。对于那些因为持有公司股票而身价巨大的公司人员,林奇总是随时关注,看看是不是由于股价暴涨才引起的。林奇认为这类直观的结论无法定量化地验证但是确实非常重要,因为他无数次凭借这一本领远离陷阱。下面我们就来看看其中一个典型的例子吧。

林奇有一次与Tandon公司的投资者事务代表交谈后发现这位代表持有的该公司的股票和股票期权竟然高得吓人,当时该公司的市盈率非常高,林奇觉得一个投资关系代表手中的股份都这么值钱,而这个代表并没有产生相应的收益,就整个公司来看情况更是如此。所以林奇当机立断地卖出了这家公司的股票。

林奇采用的第五种办法是进行实地调研,这种实地考察其实就是闲逛法,比如,去某家公司产品的销售现场看看。但是,林奇在这里的方法主要是通过自己的亲属和朋友的购物经历来推断公司的情况,与亲自闲逛选股的方法是两种方法。我们主要是描述前者。林奇曾经从朋友那里听到过“玩具反斗城”这家公司,于是他决定亲自去调查一下这家公司的销售状况。他抽空去了一些离自己最近的一家玩具反斗城分店,亲眼所见使得林奇确信这家公司的销售水平绝非徒有虚名。他当时甚至与几位店中闲逛的顾客进行了程度或深或浅的交流,他发现几乎来过的客户都说以后还会来。

林奇在买入La Quinta这家上市公司的股票前,还专门到该公司下属的三家不同的连锁旅店中各住了一晚,从中他判断了该公司服务的真实质量,由此可以推断该公司未来可能的成长速度。无论林奇买卖哪家公司的股票,他都会尽量采取直接消费的办法来验证这些公司的产品到底在消费者心中留下了的什么样的印象。林奇认为通过打电话交流,与公司人员面对面交谈,并且实际参与该公司产品的销售,最后从财务报表上理性分析这家公司,我们就可以得到一个比较综合的看法,这就是林奇一直坚持的“信息优势”法则。

林奇对于这类方法非常热衷,他曾经进入了Pep Boys的汽车配件店,从销售能力极强的店员身上,他看到了亮点;他在苹果电脑股价大跌的时候,发觉身边的亲属和自己公司的人却仍旧大量消费苹果电脑,从中他看到苹果电脑公司并未处于真正的绝境。林奇这种非同一般的消费者角色扮演法使得他更为了解公司的销售情况,从中我们看到一个完整的分析链条,这就是“真实的销售场景-销售额-现金流-利润-公司管理层状况”。而巴菲特则在此之上加入了“市场性专利”的判断,林奇本人则看重成长性。所有这些对价值投资者而言都是一体的,并行不悖的选股标准。对于消费者角色扮演法林奇提供了另外一条有价值的经验:一个国家各个地方的相似性越强,市场机制在整个国家越强有力,则在一个地区受欢迎的产品也一定能够在另外的地方受到消费者的青睐,所以林奇认为小规模的消费抽样调查应该有用。

林奇介绍的第六种获取信息的渠道是通过阅读上市公司的财务报表,这包括年报、中报和季报等。林奇认为报表中正文部分往往没有数字和注释有用,他通常只有几分钟便可以阅读完一份报表,他总是看那些非常关键的部分,比如,是否存在很多的一次性项目,是否现金流出现问题,应收账款的情况如何,利润的增长与销售额是否同步等,对于那些注释他也非常重视,因为这里面通常反映了公司对利润是否采用了过多的会计手法。另外,林奇对于总体的资产负债情况非常在乎,因为这是一个公司运营稳健度的标志,如果债务相对于流动资产而言太多,那么,这绝不是一个好兆头。通常林奇比较关心下列财务指标:市盈率、现金头寸、红利、销售额。

林奇推荐的最后一种方法是利用发达的互联网资源。在林奇作为基金经理的那个时候,互联网资源非常贫乏,所以林奇当时的信息渠道集中于其他几种。不过林奇后来退休的时候开始注意到互联网的重要性,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宝库,可以通过强大的搜索引擎发觉各种需要的信息,这些信息散布于BBS,公司网站,各类正式和非正式的资讯网站,甚至还可以利用一些电子地图来了解公司的情况。你可以通过即时聊天软件与全国各地的聊友交换当地公司的信息,交换关于某种产品的消费信息。这就是一个巨大的宝库,有待林奇第二来开发。

我们已经介绍完了林奇所采用的收集信息的方法,每一种方法都有一定的局限性,但也有一定的优势。消费者角色扮演可以知道一个公司的销售状况和客户满意度,但是对于公司的利润率却需要从财务报表上查看。拜访公司的高层可以得到很多战略性的意见,不过只有结合财务报表才能知道这些战略究竟如何,同时要通过消费者角色扮演才知道这些战略的具体展开如何。总之,林奇很偏好那些“象,数,理”结合的方法,也就是通过消费者角色扮演得到一些具体的信息,这些信息有个特征就是直观和形象的,同时通过电话和面谈了解公司的战略和经营状况,这类信息关乎一些理性的东西,最后要在财务报表上通过数字印证前面得到的“象”和“理”。只有将具体的场景,抽象的经营理念和战略与精确化的数字结合起来才能得到一个公司的全貌。无论是格雷厄姆、巴菲特、索罗斯,还是林奇,他们都坚持将数字与直观场景结合起来,加以理性推导,这样的立体性价值投资体系可以创造更大的辉煌。

通常而言,个人投资者更具备直观信息的优势,他们可以有大把的时间光顾一些公司的服务和产品,而机构投资者则具备抽象的信息优势,这些人可以很容易受到公司上层的接待,同时容易获得大量的财务资料和数据统计,并且具备专业的知识来弄懂其间的复杂联系。 不过,林奇认为无论是什么投资者,都应该将具体和抽象的信息综合起来,只有这样才能得到一个“信息优势”。获得了信息优势,价值投资者将无往不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