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里做什么?”
一身紫袍的男子负手站在她身后,凝视着她脑后的青丝。
他的手中执着一根细长的竹枝,翠绿的竹叶上还沾着点点露珠。
阿寂慌忙转头,对上了他的目空一切的眼眸,深谙远大。
他的眼睛,很深,很深,仿佛看不到底一般,叫人琢磨不透。
阿寂打着手语指了指天空,此时正巧有几只飞鸟而过,她望着它们,似是在说,一时看天入了迷,青未早晨的天空很美丽。
净噬微微一笑,双眼看着她,很久没有离去,他敛了敛袖口,也不抬眸,“难得你还有看天的雅兴,看来一年前的伤痛你差不多已经恢复了。”
阿寂身形一震,她垂下的手紧握了几分,牙齿咬着下唇。
净噬观察着她的反应,嘴角现出笑容,继续说道,“听阿九说,你现在已经完全成了他的侍寝床、奴了,怎么样?在自己的仇人身下承欢的感觉应该很不错吧?”他斜眸一挑,观着阿寂,眼带嘲讽。
‘啪!’手抬起,手又落下。
清脆的声音还在空气中回荡,阿寂抖动着肩膀看着自己一时激动留下的‘作品’,五个手指的指印在上面像某种独特的纹身,净噬的脸黑暗一片,他干笑了下,将身后闲置的风帽拉起,盖在头上,一时间,所有的面容都隐藏在光线交接的暗处,他额前斜下的流海挡住了一只眼,精刻的五官耀在阿寂眼中,灰暗万分。
“很好,这说明,你还记得仇恨。”他蓦地笑了,却让人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阿寂想起,一年前在末路台,他便是这样笑着,静观着一切。
阿寂镇静了下来,她面上带着尴尬,打着手语,“对不起。”
“你是在向我道歉吗?若是真的,你便发出声音吧。”他看着阿寂两片微张的唇瓣,用手指点上,“我要听这里发出的声音。”
阿寂向后退闪了几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她紧抿着唇,心里猜测着他到底知道多少。
她张嘴呀呀了几声,对着净噬摆摆手,示意她已经哑了,说不出话来。
“可有看太医?”
阿寂摇头笑着,比划着,“下等宫奴是不允许看太医的。”
“哦,我以为阿九会给你请太医……”他自言说着,眼睛望向远方,“因为铭瑄说,你是阿九的软肋。”
阿寂惊看着他,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从这句话中,听出了另一层含义。他是故意的?还是在帮她?
心下一想,还是离开他比较好。
“天晴了,你也该去干活了,快去吧。”没等阿寂说话,净噬早已抢先一步,他忽而很温和的笑,手拍了下她的肩膀,便要朝前走。
阿寂同他一福,也低着头擦身而过。
“寂儿!”没走到一米,他突然在身后唤她。
压了压喉间脱口而出的答应,她默然回头望向他。
平静如水的眼眸里,充满了光影的交织,他恰好站在一缕阳光下,暗紫色的风袍衣袂流动,指尖摩挲着手中的竹枝,眼睛透过她的身体,不知在看向何处,唇边是极淡的笑容。
“忘了告诉你,你的后背,有一只毛毛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