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结中，眼前出现一个烤的鲜美的小鱼。
一抬头，看见铭瑄笑着望她，“趁热吃吧，鱼刺我已经给你剔了。”
“嗯。”阿寂接过用竹枝穿的小鱼，心里暖暖的，她随手撕下一块鱼肉递到他嘴边，“你也吃。”
铭瑄微怔，手指收了一下，轻咳一声，站起身，“我，出去看看。”转身欲走。
水瑟透过竹帘的缝隙看着内里的两个人，唇边透笑，她提手便将那个大块的鱼捉起伸手撕了一块肉使劲的嚼着，看见铭瑄出来，又将另一块拿到自己手中，笑着望他，“哎呀，对不起，一不小心就吃完了，你若饿，就接受人家的美意嘛。”在撕一块，真好吃。
铭瑄没有反应，他只是静静望着渡船的人，看着他依旧在那里烤着鱼，也不抬头，便觉得奇怪。
走过去拿了根树枝将火戳灭，见渡船人抬头，遂说道，“好了，现在开始启程吧。”
渡船人应着，便站起身，重新拿起船蒿，往水里一撑，船晃动了下，又开始顺水而行。
那双带泥的靴子始终在阿寂脑海里回荡，她闭上眼睛，又看见冷余霄一双赤红的双眼。
纷杂的思绪交错在一起，她甚至不清楚哪个是真的，哪个又是假……
离开皇宫已经一天一夜了，他应是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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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坊顺水而下，速度还是比较快的，阿寂看向岸边，有几个河边的妇女靠着河岸在搓洗衣衫，热闹的喧闹声传来使她不由得微启唇边，自己向往的自由，如此真切的展露在面前，她仿佛成了她们中的一员，日落而息，日升而作，没有诸多的烦恼，就那样平凡的幸福过下去，如此而已。
“皇兄一心所维持的祥和，不想今儿见到了。”铭瑄在身后说着，来到了她的身边，并肩而站。
“他会喜欢祥和？”
“嗯，皇兄虽然杀了很多人，但是，他的内心，却是希望宁静如水的，你不知道，他每次杀了人，都会犯病。”铭瑄双眸看向远处，又沉浸在回忆中，“九哥第一次上战场时，才十一岁，跟着我三哥四哥他们校场练兵，那时父王说他还小，不能去，当下九哥便拿起弓箭一箭穿心同父王表态，说他的心现如离弦的箭，不斩杀敌军当不罢休。父王当下来了兴致，嘱咐着三哥四哥他们要好好带着九哥，不得出了半点差池。”
“世事不如常，那次归兵虽然打了胜仗，但是因为因为三哥他们中了敌军的埋伏，在归兵回边境之时遇袭，抵御不及，损失惨重，后来三哥为了掩护九哥而坠下山崖，而四哥却死在了九哥身上……被埋在他尸体下的九哥也因此才捡回一条命……”
“那，他怎么回来的？”阿寂望向铭瑄，见他喉结翻滚。
他突然面向她，哀戚的笑着，“你知道九哥回来时对我说的第一句是什么吗？”
阿寂摇头。
“他当时说，瑄儿，那血，好漂亮，四哥的鲜血，好漂亮……”垂下头笑着，铭瑄唇边的苦涩扩大，他转过身抬起手臂不知道在擦拭着什么，负手离去。
阿寂望着皇城的方向，想起冷余霄每次抱她睡觉时紧拥她的样子，心下明了，他的内心，也会害怕呀……
真的很想问问他，他将她全族人杀死时，有没有害怕？
人，终究是脆弱的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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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面起了大雾，从东方刮过来一下子弥漫了整个江域，水瑟闻到那雾里的气息脸色大变，她蓦地从箱里拿出药水，将它打湿在几块撕下的碎步中递给铭瑄他们，冲他们急急喊叫，“雾里有毒，快点蒙上这个！”
铭瑄将此布给阿寂蒙上，然后将她递给水瑟，“保护她。”遂抽出袖剑搁那渡船人颈间，“说，谁派你来的？”
渡船人先是一怔，他慌忙跪下，一脸冤枉，“王爷明鉴呀，小的就是县丞里的小官吏，可什么都没干呀！”
“你是什么都没干，不过那消息却是你传出的，你以为本王是傻子吗？”铭瑄望向手中的剑，唇边一笑，“我这剑是锋利的很，只需轻轻一划，你的血便立刻可以同剑毒结合了，想不想试试？”说着，他的剑更加逼近了那人的咽喉。
“你，你怎么看出来的？”那人一转脸，便换了副表情。
“烟雾。你烤鱼时的扇的烟看着是随意的，但是细看不难发现你是按着一下重两下轻的方式来扇的，那时我便想，可能是小鱼，所以你应不是故意的，所以我才故意叉两条大点的鱼上来，交给你，没想到，你烤鱼的方式依然不变，这时，我才确定，你定是像什么人通风报信，以便告诉他们我不去溧阳，而是改变了方向……”
铭瑄说的笃定，微微一笑，他用剑抬起那人的脸，指了指他的脸皮，“这张，也是假的吧？”
此时阿寂站在水瑟旁边，她的双眼一直在闪，那双带着泥水的靴子越来越清晰，慢慢的她看清了一身紫色的袍子，心中陡然大惊，冲着铭瑄喊道，“周围，周围好多船只！”
渡船之人面带喜色，他朝周围看去，却没有发现一丝船只的影子，不由递了一个阴冷的眼神看向阿寂，这个女子，难道能看到十里之外的事物不成？
阿寂依旧很激动，她上前捉住铭瑄的袖子，“快离开这里，这里很危险，那个人，那个人要来了！”
阿寂的眼前浮现的东西越来越多，慢慢的自己都承受不了了，她抱着头，呀呀的叫着，怎么这么多的东西，为什么自己眼前会出现如此强烈的画面？
而冷余霄那双充血的眼睛又是怎么回事？他在控诉，控诉什么？
“阿寂！阿寂！你冷静！”水瑟揽过她的肩膀，同铭瑄对望了一眼，她执起阿寂的手抚上她的脉搏，口里不由的脱出，“竟是双生脉！”
“寂儿，安静，用心呼吸。”蓦地身体里有个人在说话，阿寂怔住，她感觉这个声音好熟悉，他像是在疏导着她，心脉稍微的平稳了，她闭上了眼，深吸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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