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希……”
这唤着名字的,是她的声音吗?
众人都以为,贝儿的一切行迳也都是徒劳了。
稍刻,他停下了动作。缓缓转过身,冷俊的面容,无丝毫**之气,看着贝儿的眼神,深冷刺骨。
好冷漠的眼神。
他怎么又用这种眼神看着她?曾经,他是那么温柔地唤着她的名字,要她原谅他的过错;为了讨她欢心,他送来那么多的礼物,而且还亲自挑选适合她的衣裳送予她;为了亲近她,他夜夜到紫贝宫,吃她亲手做的盒饭,不管味道如何差劲儿。那些时候,他的眼中只有她呵,只有对着她才会有有暖暖情意,难道,那时候都是她看错了吗?
难道,他带着她飞临宫宛,指赏宝殿的至性至情,都是他唬骗她的小小手段吗?
不不不,她不相信,不相信,那一切对他来说没有丝毫意义。
他怎么会用这么冷漠的眼神看着她?
难道,他不知道,此刻她的心,多么难过吗?
金丝袍服滑落,光润如斯的胸膛,暴露在红莹莹的烛光下,和那一身王者霸势,让人不敢逼视。他挡开欲为他披衫的红美人,大步走向贝儿。
英英一瞧立即急了神儿,缩着身子猛拉贝儿衣角,小声唤道,“陛下,快跪身行礼呀!”
哪知,此时的贝儿,心神已经完全为苍王的黑眸所诱吸着,失去了一切反映。
佳碧一把拉过英英,退到一边,按住她的手,不让她轻举妄动。
俊伟的身姿停在她面前,大手一把掐住贝儿的下巴,黑暗的瞳,深深望进她的灵魂深处。
她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那双黑眸,传递而来的,除了彻骨的寒意,别无其他。冷硬如磐石的俊容,如万年凝结的寒冰,没有丝毫情绪。这一身霸气的男人,竖起一道厚厚的冰墙,不会让任何人靠近半分。
即使是曾经亲密如斯,也无法贯穿,这道冰墙。
这冷漠的眼神,如一道鸿沟,生生横亘在两人之间。
“皇后,深更半夜,你私闯西宫美人殿,是有何急事?”冷恻恻的声音,听不出曾经丝毫怜蜜之情。
“我……”胸口一哽,声音哑然。
“朕要你好好冷静一下,你就是如此,不分时间场合,在皇宫中乱撞乱跑的吗?”无波的音调,却能让人听出渐起的不悦。
砰……
一双落膝声响起。
英英和佳碧双双跪地,头直点地,“陛下息怒,是奴婢等失职,未能照顾好皇后陛下。是奴婢等告知,皇上您在此处。所以,皇后陛下才会冲动行事。请陛下降……”
“不……不是她们。”
贝儿立即打断了两丫头为她抹去过错的说辞。她逼着自己,直面苍王的质问。
“是我自己。一切都是我自作主张,与她们无关。”不管心有多么颤抖,不管眼睛有多么酸涩,她压抑下心底的疼痛,迎视他的冷瞳,“是我自己用神识看到你在这里,所以我才来的。”
黑眸划过一抹异色,放开了她的下巴。缚手,转身,在她身边,缓缓踱步,道,“朕的行踪,什么时候容得你来打探了?”这确是宫中大忌。
闻言,她狠狠一凛,“我……我没有打探你的行踪。我只是……只是想跟向你解释。”她的声音渐渐变得软弱,有些哽咽。
他顿住,沉声问,“解释什么?”
刹那间,这无情无意的声音,令她感觉,自己所说的一切似乎没有任何作用和意义。可是,箭在弦上,不发不行。
“我是在大婚后半个月时,认识三皇子伊瑟。伊……呃,三皇子和我年龄相仿,又同是离家背景,所以才会交上朋友。我一直只当他做朋友,绝无丝毫私情。这一点,我宫里的婢奴都能做证。我……”
眼中的俊容,并未动容半分,她的心,已经凉了半截。
“我以我的人格发誓,我和三皇子绝对是清白的。我承认,我疏忽了三皇子的情绪,让事态往不好的方向发展。这一点,我一定会尽快处理好的。请你相信我,我……”细眉深纠,重重一吸,大眼蒙上了一层波光,“相信我,我的眼里只有你。”
泪珠,颤然,当胸口气结吐出时,泪水滑落了襟畔。
俊眸中,飞闪过一抹动容,却迅速被疾冻的寒,掩去。只余下,冷漠。
“皇后,朕似乎太过纵容于你了。”利目扫向一旁的两位屈膝女官,狠言道,“你宫中的奴婢,越来越没规没矩。之前让你抄的宫规,行同虚径。如若不重罚,实难树你皇后威仪。”
“不不不,都是我的错。与他们无关,你不能这样做。”他怎能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她激动扑上前抓住他的手,“你要罚,就罚我一人。不论是什么处罚,我都愿意。”
他盯着她的眼,森冷无情,“朕的话,你也敢违抗了?”
“我只是……只是……”胸口一缩,她尽吐不出一个字。
此时此刻,他只是她的“朕”,已经不是她的银希了。
脑中闪过初次见面时,他曾说过的话。
你,蓝贝,只需要乖乖做我南昭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