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危险的南迁之旅(小猪弗莱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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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动物们丢失了最好的礼物

接下来几天,没发生什么事。他们沉闷地沿着路走着,每天稳定地走二十五英里,虽然可以走得更快一点儿,但现在他们都已经习惯这种速度了。他们遇到的大部分人都听说过他们,所以虽然他们很受关注,但是没人来骚扰他们。那堆金币放在马车顶上,他们用旧干草盖着,所以没人知道那里面是什么。

最后,在一天晚上,他们到了之前韦伯夫妇曾经掉进水里、然后在那里等着他们的那座桥。两只蜘蛛很激动,韦伯夫人爬到了威金斯太太左边的牛角顶上,韦伯先生爬到了她右边的牛角顶上,他们坐在上面向地平线那边望过去,并开始对每个人喊道:“哦,你们还记得这里吗?”还有:“哦,你们还记得那里吗?”直到韦伯夫人被回忆充斥忍不住流下了眼泪,韦伯先生才飞快地从威金斯太太右边的牛角爬到她左边的牛角上,一边用他八只脚中的一只笨拙地拍着他妻子的后背,一边安慰说:“嗯,嗯,爱米林!别哭!”韦伯夫人掏出自己织的迷你手帕擦擦眼睛,不哭了。

动物们走过桥,朝村庄走过去。就在即将进去之前,杰克说:“我想,如果没人介意的话,还是让我藏在马车里吧。快要接近我过去住的地方了,我不想让过去一起住的那个男人看到我。那会有麻烦。”

威金斯太太轻声地笑着说:“每次我一想到那个男人就想笑,我把他挑起来之后,他像个橡皮球一样弹到汽车顶上的样子真可笑。他是个讨厌的懦夫,就算他有一大把黑胡子。”

“是的,”杰克说,他爬到马车里,蹲在披肩下面,“但是,我也认为我们还是快点儿走的好。他有一种脾气,我们如此对他以后,他会为难我们的。”

“我们不能拿这些钱冒险。”亨莉埃塔说。所以他们加快了步伐,很快就经过了那个黑胡子男人居住的农庄,然后路过了威金斯太太落到水里去的那条河。

“我们应该很安全了,”杰克说,“因为他很少开车走这条路。但我还是在这里待一会儿吧。”

再走一两英里,就会和一座溪谷不期而遇,随后还要爬上一座长长的山坡。渐渐到中午了,动物们走得很快,都觉得又热又脏,所以他们走到小河边上的时候很高兴,决定游个泳再走。

“我还记得这个地方,”罗伯特说,“我们停在这里游过泳,就在我们第一次遇见那个黑胡子男人之前。”

“没错,没错,就是这里!”另一只动物抱怨说,“可是为什么,我们几乎就要到家了!如果我们现在立刻上路,午夜前就能回到比恩先生家了。”

他们中的一些意识到离家很近,所以想立刻就走,但是查尔斯说:“我们不想晚上到,比恩夫妇还有其他的动物都在睡觉。那就没有意思了。”

弗莱迪说:“那样我们就很累,没办法给他们讲我们的旅行了,他们也会很困不想听的。我建议我们今天露营,早上再走。这样到家时差不多是午饭时间。”

“听起来很合理,”汉克说,“我们今天走了很多路了。如果你们问我,我已经走得够累的了。对你们来说可能无所谓,但我可是拉着这辆马车,还有这些要给比恩夫妇的重金子。”

所以他们把马车放在了一棵树下,然后很快就都跳进了水里。水很凉,因为还是早春时节。但是动物们,除了猫以外,都不像人那么介意冷水。

现在他们离家这么近了,没什么能阻止他们,所以他们游泳的时候放松了警惕,没有注意周围的动静。他们没有看到一双犀利的眼睛在丛林里注视着他们,也没有听到丛林里的落叶传来的沙沙声,那是那个黑胡子男人的儿子,脏脸男孩。他正悄悄地潜行到马车边上,然后掀起披肩的一角偷窥,看到了里面的金币。动物们从水里出来,上河岸的时候,男孩就消失了。

那天晚上他们没怎么熬夜,都很累了。在他们上床睡觉之前,罗伯特和查尔斯还有杰克上着闹钟。自从埃塔姑姑把闹钟给了他们以后,他们每晚都要上闹钟。他们是这么干活的。

杰克把表衔在嘴里,罗伯特用牙按住发条,开始上弦。虽然有时候要干半小时,但他们总是这么上弦。当发条上足以后,闹钟就会按点响铃。但是发条太小了,要把它上到某个特定的地方去,罗伯特和杰克都办不到。所以当他们绕足需要的程度以后,就交给查尔斯,用他的嘴上到需要调的时间点去。这次他们把时间定在了五点钟,因为他们想早点儿动身。

晚上他们轮流站岗,今晚轮到查尔斯和亨莉埃塔。其他的动物在小桥下各自找到了温暖舒适的地方睡觉。在小河旁边,当所有晚安都说尽以后,公鸡和他的妻子巡视了一下露营地,然后飞到马车里面,栖息在前座后面,也把脑袋掩在翅膀下睡了过去。

他们睡了没多久,就开始下雨了。雨点开始很小,查尔斯半醒不醒地挪了挪,然后不知不觉地,在雨点敲打伞状车顶的单调的声音中,又睡过去了。雨声先是嘎嘎作响,后来开始咆哮。他又醒了,发现羽毛越来越湿,亨莉埃塔用她的嘴敲着他。

“来,来,查尔斯,醒过来!”她说,“我们要湿透了,要冻死了,这很有可能。”

“不会的!”查尔斯说,“我们不会待在这儿的。我想,亲爱的,我们最好到桥下去加入大家。”

“我决定我们最好还是别动,”亨莉埃塔不耐烦地说,“我们得看着金子,必须留在这里。不过我们可以钻到后面的座位底下去。那里干爽。来吧。”

“但是今晚老鼠都在那里睡觉呢。”查尔斯抗议说,“你知道伊尼多会打呼噜。我根本没法合眼。”

但是亨莉埃塔不听。她跳进后座,查尔斯跟着她,一边反复说着:“我没法合眼!哪怕就算闭一下眼!”然后他们到了披肩下面,那里干燥又温暖,他们推了推熟睡的老鼠,挤出来点儿空间,然后他们很快就睡着了。

伊尼的确打呼噜,但是不太响,因为他是只很小的老鼠。他的堂兄奥古斯塔斯做了个噩梦,梦见一只有四只红眼睛的玳瑁猫正在追他,并且还像《汤姆叔叔的小屋》里的警犬一样吠叫着。他曾经拜访过一次他那位在比恩先生农场附近的、住在卓恩散特市政厅的姑姑,在那儿他见过那种狗。奥古斯塔斯害怕地吱吱叫着,每次他晚饭一吃多,就会做噩梦,然后都是这么叫唤。他猛蹬着腿,狂抽着尾,还不停地呻吟着,所以奎克、伊尼和伊克都醒了,然后他们把他摇醒。就算这样,查尔斯也安详地睡着,直到他妻子把他啄醒:“查尔斯!醒醒!我们得想办法对付这些老鼠。都闹了好几小时了!我就没听过这么吵吵的!他们一点儿也不尊重别人。”

于是,查尔斯从翅膀下面抬起头。他什么也看不见,因为他还在披肩下面,但是他听见奥古斯塔斯醒了,然后说:“我的老天!我的老天!这么个梦啊!这么个梦啊!”

“这,这!”查尔斯睡意蒙眬地说,想让语气严厉一些,“怎么回事?安静点儿,我说你们?其他人怎么睡觉啊!”

“堂兄奥古斯塔斯做了噩梦。”伊克说,“现在好了。”

查尔斯满意了,又想把脑袋塞到翅膀下面去,但是亨莉埃塔又啄啄他。于是,他只好又埋怨着说:“好吧,我们休息不了了。你们明白吗?我们不能再休息了!在路上我们也不能休息。我觉得你们老鼠应该去别处睡觉,你们一点儿也不安静,就像其他动物那样。”

老鼠们有点儿怕查尔斯,因为他如此华丽,如此会说话,没人能像他一样在谷仓前走路的时候那么趾高气扬的,所以他们没有回嘴,只是温驯地爬出马车,加入桥下其他动物的行列去了。

“好了,你的聪明总算有一次有用了,就算只是对一只小老鼠。”亨莉埃塔说。但是查尔斯没有听见,因为他又睡着了。

现在披肩下面没有声音了,除了闹钟的滴答声和查尔斯轻柔的呼吸声,当然亨莉埃塔也睡着了。当她又醒过来的时候,周围还是一片漆黑。有一会儿,她说不清是什么东西把她弄醒了。然后,她听见了模糊的嘎吱作响的声音,马车在颠簸。马车在动!有东西或者有人在把马车挪走!

她尖利地啄着查尔斯,他醒了并发着牢骚:“唉,我拜托你,亨莉埃塔!怎么了?你就不能让我清静一会儿!”

“嘘!”她低声说,“你不觉得马车在移动吗?有人正带着马车跑呢。有人正在偷金子!”

片刻间,查尔斯完全清醒了。他从披肩下探出头。两个影子—男人,看起来像,虽然也可能是动物—正在把马车推下山,而且肯定是已经推了一段路了,距离汉克放的地方有一段距离,因为桥已经不在他的视野里了。

“这就是不守夜的结果,”亨莉埃塔低声说,把头也伸出来摆在他旁边,“如果你不是窝在披肩下面,肯定早就听见了。”

“你不也一样吗?”查尔斯说,“你跟我责任一样多。但是我们能做什么,就算我用力打鸣,他们也听不见我们,雨声这么大。”

“我们俩得有一个跳下车跑回去给大家报警,”亨莉埃塔说,“另一个要留下来看马车要被带到哪里去。你最好走,查尔斯,我留下来。”

查尔斯太害怕了,没有抱怨被命令这回事,马上就跳到了雨里面。他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赶快离开马车。因为受了惊吓,他做了一只公鸡会做的:他咯咯地叫了一声,然后开始狂野地跳到路上。但是他,的脚被披肩的穗给缠住了。在他脱身之前,在亨莉埃塔救他之前,一只黑手停下了马车,跑回来,抓住了他们俩。这是脏脸男孩。

“哈!爸!”他叫道,“看这儿还有一对鸡,可以做周日大餐了。”

他们咯咯地叫着反抗,但是他抓得很紧。然后黑胡子男人来了,他把他们绑起来粗鲁地塞到了马车的前座底下。

“我希望你满意了!”亨莉埃塔说,“真没用,没用的公鸡,你是最没用的!为什么不闭嘴?我的老天,你把我们害苦了!”她开始抱怨。但是查尔斯没有听。“周日大餐,”他想着,“周日大餐!我们旅行了成百上千英里—我,我不能看着自己的旅行结尾竟是用来做周日大餐,被陌生人吃掉!”他落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