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苏涵清似乎总喜欢用背对着她。
“以前的太女是怎么死的。”江若梓一字一句地问,同时眼睛紧紧盯着他的每一个动作。
“太女?”苏涵清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题似的,“你不就正站在我面前吗?”
“你知道我的意思。”江若梓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和这个人说话,真是比打架还累!
“用点脑子就可以知道了吧。”苏涵清叹了一口气,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想想看,太女要是死了,最大的得益者是谁?可以名正言顺继承那个位置的人并不多。”
是的,是不多,就算用她少得可怜的情报判断,也可以确定是她的“三皇妹”,凤后嫡出的皇女。但是她想知道的不是这个。或者说,不止是这个!
“你可以放心,他们刚杀过太女一次,暂时不会有行动的。毕竟这种事要是东窗事发,也不是那么容易搪塞过去的。”苏涵清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想想才补上一句,“至少在边疆军奏送来之前吧。”
“哼!”江若梓对他的说法很不满意,但又偏偏无可奈何。
“你死了徒然使得西夏大乱,于我有何好处!”苏涵清哑然失笑。
江若梓不说话了,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理。
“另一件事呢?”苏涵清似乎也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
“两年前,太女殿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江若梓沉思许久,才决定从这个地方问起。
“咦?”那向来处变不惊的男子竟然露出一丝讶色,显然没料到她问的是这个,“你问这过去这么久的事作什么?”
“怎么,不能问?还是说,你也有不知道的事?”终于看到他的神情变化,江若梓竟然莫名地有点兴奋。
“只是有点意外罢了。”苏涵清淡然道,“不过就是一场行刺事件,宫里每年都会有几次,也没什么特别奇怪的。”
“有人死了吗?”江若梓心里有事,也没在乎他语气中的嘲讽。
宫里有人行刺的确很正常,但是秦心特别对这次讳莫如深的样子,让她觉得其中定有隐情。
“嗯,死了一个太女的宠妃。”苏涵清回忆了一下才道,“但是那群刺客则是全军覆没,没留下一个活口。哦,下手的只是你的暗卫墨尘一人,也是那一战后,他才被称为暗卫中的第一高手。”
“还有呢?”江若梓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他继续往下说,忍不住插口。
“没了。”苏涵清干脆地道。
“没了?”江若梓一声怪叫,“就这样?过程呢?”
“也许不止是这样吧。”苏涵清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波澜不惊地道,“第二天,太女殿中除了墨尘和另一个叫秦心的女官,所有的宫女、侍从、侍卫全部被女皇下旨撤换了,而且……以后再没有人见过那些人。”
杀人灭口!江若梓顿时从心底冒出一股寒意。太女殿的下人加起来少说数百人,居然……而牺牲了那么多人,要隐藏的秘密,绝不止是一场行刺事件而已!
一时间,江若梓只觉得眼前一片红色,耳中也仿佛听到了无数的惨叫与哭嚎声。
“吓到了?”苏涵清一挑眉。
“怎么可能!”江若梓一声冷笑,几步靠近了他。
苏涵清微微皱了皱眉,不着痕迹地退了一步,想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无奈身后已是湖心亭的扶栏,再后面便是一片碧波。
江若梓也发觉了他的不自在,恶作剧的心一起,故意贴了上去,双手撑在扶栏上,将他困在扶栏和自己的身体之间狭窄的空隙里。
苏涵清本可用武功迫开她,然而,刚一运功,他却发现自己的内力运转似乎停滞了一般,竟然用不出来!
“仔细看看,其实你也很漂亮嘛。”江若梓笑眯眯地抬手,轻佻地勾起了他的下巴。
她不明白以苏涵清那冷清的性子为什么会容自己如此靠近,不过……有便宜不占的是傻瓜!何况,被他压制得多了,有机会出出气总是好的!
苏涵清活了二十多年,素来静如止水的心第一次感觉到了慌乱,赖以生存的武功怎么会在这当口失灵的?鼻中闻到的是一股淡淡的幽香,生平从没有一个女人如此大胆地触碰过他,而这个混蛋竟然敢!
江若梓也察觉出苏涵清的反应似乎有点儿不太对劲,可是……难得有机会看他变脸啊!本来还以为他的表情是不是画上去的呢。
一边想着,指尖已爬上了他的脸颊,微凉的肌肤触感很好,让她忍不住想捏两把。
苏涵清努力调匀气息,无奈丹田中的内力就是懒洋洋地不听使唤。
鼻中闻到的幽香除了女子的体香,似乎还混杂着什么别的味道?
“你……你身上带着什么?”苏涵清皱着眉道。
“什么?”江若梓愣了愣。
“你身上带着什么药?”苏涵清咬着牙重复了一遍。
“药?”江若梓莫名其妙,难道他这个样子是因为中了药?可转念一想,要说身上能和药扯上关系的,恐怕只有……
“你说这个?”江若梓拽起挂在腰带上的一个精致香囊,“秦心给我戴上的。”
“秦心!”苏涵清的声音简直像是从牙缝里迸出来的。
“这香囊有什么不对吗?”江若梓晃了晃,空气中的香味就更浓了。
“拿开!”苏涵清腿上一软,不得不用手撑住了扶栏才没倒下去,狼狈地吼道,“拿开!”
“这个有毒?”江若梓好奇地打量着香囊,秦心怎么也不可能让她把散发毒气的东西挂在身上吧?而且她一直闻着这香味,只觉得神清气爽,没什么地方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