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下,苏涵清站起来,从怀里取出一份奏折:“边疆军报。”
“哦,我军败了?”江若梓随手抓起外衣披上,顺势去接奏折。
“全军覆没。”苏涵清道。
“哦,那挺糟糕的。”江若梓点了点头。不是她冷血,而是战争,那实在是个离她原本的生活太遥远的东西。不过,这场仗必败,上一次他们就有过共识,如果光是为了这个,苏涵清应该不会特地来到太女殿给她送奏折的。一瞬间,脑子里似乎闪过了什么,还没反应过来,她的话已脱口而出:“陛下驾崩了。”
“啪!”苏涵清手一颤,奏折没有交到她手里就掉在了地上,脸上也是一片震惊之色:“你是怎么知道的?”
“什么?我有说了什么?”江若梓呆了呆,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
女皇驾崩了?自己为什么会毫不考虑地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脑子里似乎闪过许多断续的画面,可当她想仔细看清楚时,却又都消逝无踪了。
“我说,你怎么知道陛下驾崩了!谁告诉你的!”苏涵清抓着她的肩膀一声大吼,力气大得让她怀疑自己的骨头都被捏碎了。
“我猜的不行啊!”江若梓也毫不示弱地吼回去。
盯了她许久,苏涵清终于放开她,低声道:“总之,今天起,你就是西夏帝国的女皇了!”
女皇?她是女皇了?那不就等于在现代当上****了?虽然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她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然而,当它终于来临的时候,江若梓却有点不知所措了。
默默地发着呆,连苏涵清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低垂的床帐里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让她一下子惊醒过来。
“醒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江若梓几步走到床前,轻轻按住墨尘的身体,不让他起来。
“吱呀——”门开了,却是秦心端着水盆进来。
“放下就好了。”江若梓连忙拦住她。
秦心会意地笑了笑,将手里的东西一一放下。
漱口的青盐、清水、丝巾,一个精致的竹篮,还有两件全套的衣物,真不知道她一双手是怎么将这么多东西捧进来的。
“殿下,三皇女来了,您见是不见?”秦心道。
“不见!”江若梓朝她恶劣地一笑,“去告诉她,本殿下尚未起身,叫她等着!哦,别忘了茶水点心伺候着。”
“三皇女正在花厅等候,秦心已经吩咐下人好好伺候了。”秦心微微一笑。
“那就让她慢慢等吧!”江若梓不在意地道,“你,出去!”
“是!”秦心瞟了床帐一眼,轻笑着出去,顺便带上了门。
“殿下,我自己来就好。”墨尘已经坐了起来,披散的长发散落在白皙的肩膀,赤裸的上半身处处残留着殷红的印记,显得格外催情。
江若梓咽了口口水,悲哀地发觉自己心底又升起了念头,该死的这女尊国的女人身体是怎么回事?
“你很累了,不要乱动!”江若梓随手拉起一张薄毯披在他身上,“还有,我知道你武功高强,不会怕冷,不过你要是再像刚才那样诱惑我的话……”
“我没有……”墨尘想争辩,但最终还是说不下去。
秦心的眼光倒真是不错,给她准备的是天空蓝色的长裙,滚着银色的边角,精致而繁复的刺绣,一看就知道价值不匪,非常适合她的气质。而给墨尘的是洁白的雪纺纱,轻盈飘逸,不但漂亮,而且轻柔的料子贴在肌肤上很舒适。
兴冲冲地取过象牙梳子,江若梓开始折腾墨尘那头及腰的青丝。不过她可不会梳古人的头,只是将发丝理顺了,用一条银色的丝带松松地扎住而已。
“这样就好了!”江若梓得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三皇女还在等着。”墨尘提醒道。
“让她等好了,又没人让她非等不可。”江若梓伸了个懒腰。
“殿下,您是存心……”墨尘明白了她的意思,又好气又好笑。
“那又怎么样?”江若梓笑嘻嘻来到桌前,打开竹篮,顿时,一股清香飘了出来,“过来啊!”
墨尘无奈地走过去,拿起碗盛粥。
“昨夜边疆军奏来了。”江若梓喝了一口粥,停了一下,继续道:“陛下驾崩了。”
“哐……”墨尘手里的勺子掉在桌面上。
“墨尘!”江若梓吃了一惊,连忙握住了他的手。
“什么时候得到的消息?”墨尘反握住她,一脸紧张之色。
“刚刚。”江若梓犹豫着是否要说出苏涵清的事。
幸好墨尘也没有纠结那么多,只急促地道:“陛下驾崩,前线情况定然混乱,恐怕最大的可能就是由殿下出征。”
“我?”江若梓惊愕地指着自己。
墨尘重重地点了点头。
“敢情那个家伙就是暗示我这个的……”想起刚才苏涵清若有深意的表情,江若梓就咬牙切齿。
“殿下说什么?”墨尘道。
“没,没有,你听错了!”江若梓回过神来,发觉自己还抓着他的手,也不打算放开了,索性将椅子也挪了过去。
正在这时——
“三皇女,您不能进去!三皇女!”
江若梓正环抱着墨尘的腰,津津有味地咬着从他手里喂过来的核桃酥,门外一阵急促的呼喊声由远而近。还没来得及询问,两扇雕花的房门已被人重重地踢开,随即闯进来一个气势凌人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