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墨尘已挣脱了怀抱,出鞘的宝剑直指门口。
“大胆!”来人一声怒斥,“你小小一名护卫,竟然用剑指着皇女?还不放下!”
江若梓眯起眼睛,打量着那女子。
与自己差不多高的个头,七八分相似的容颜,明明是姐妹,但是那双眼睛里流露出阴翳的光芒让她很不舒服。
“墨尘见过三皇女。”墨尘不卑不亢地见了一礼,剑尖虽然下垂,却没有入鞘。
“我说皇妹啊,就这么闯进太女殿来,还踢坏了大门,这就是身为皇女的气度修养?”江若梓依旧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吃早点,她最讨厌麻烦,但不代表麻烦找上门了她还要退让。
“三殿下岂止是闯进来的!”秦心气冲冲地走进来,“一路上被她手下打伤的内侍、宫女、侍卫不下十数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三皇女要造反呢!”
“皇姐恕罪,小妹只是过于关心皇姐身体,怎奈这帮奴才硬是拦在外面。”江若梅皮笑肉不笑地道。
“不是说了殿下尚未起身,不得打扰吗?”秦心语气中毫不客气,让江若梓都为她捏了一把冷汗,生怕那江若梅一刀砍了她。
殿中的情形一触即发,就在这时,门外细长的通报声缓和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凤后娘娘懿旨,着三皇女栖凤宫见驾……”
凤后召见?眼看江若梅一脸莫名其妙,江若梓却立刻明白过来了,定是那封军奏的关系!
“皇姐,父后召见,小妹就先告辞了。”江若梅很快换了一副笑脸。
江若梓冷冷地“哼”了一声,望着她离去,也丢下了手里的糕点:“秦心,墨尘,我出去一趟。”
“殿下要去哪里?”墨尘连忙道。
“你休息吧,我只是去趟栖凤宫,带上两个侍卫就可以了。”江若梓道。
“栖凤宫?殿下要见凤后吗?”秦心好奇道。
“等我回来。”江若梓笑了笑,她当然不是去找凤后,那是三皇女的亲爹,怎么会胳膊向外拐?她是要去见苏涵清,问问他到底准备怎么样,她可不喜欢事到临头才手忙脚乱!
再一次走进栖凤宫,熟门熟路地来到湖心亭,果然见到苏涵清背负着双手,远远地眺望着清晨的湖景。
“你不是在等我吧!”江若梓大大方方地走过去坐下。
“你要是不来,就等着自生自灭去吧!”苏涵清冷冷地道。
江若梓吐了吐舌头,很是怀疑是不是上次调戏他的事让他还记恨到现在。
“三皇女已经在凤后那里了?”苏涵清突然道。
“啊?嗯,是啊。”江若梓愣了一下才道。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太女还真是很没地位,女皇驾崩、边疆告急这么大的事凤后都只宣召三皇女,而且是直接到太女殿宣召,丝毫不顾及太女的面子。
“凤后原本的意思,是国不可一日无君,要你立刻登基,同时命三皇女率禁军前赴北疆。”苏涵清道。
“这不是很好吗?”江若梓大感意外,看来这个凤后还挺公正的嘛?让她登基,让江若梅去厮杀,那家伙走得远远地才好,免得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来一次刺杀。
“你愿意?”苏涵清淡然道。
江若梓怔了怔,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阴谋不成?
见她陷入沉思中,苏涵清也不打扰,只在一边静静地看着。
“好毒辣的心思!”好一会儿,江若梓才回过神来,重重地一拍桌子,“哎哟!”
亭中的桌子是石头的,拍着当然会痛……
“想明白了?”苏涵清唇边泛起一丝笑意。
“枪杆子里出政权。”江若梓一边吹着发红的手掌,一边苦着脸道。
“这话倒是说得精辟。”苏涵清赞了一句。
江若梓不禁翻了个白眼,毛爷爷说的当然精辟,不然人家怎么能当****呢?
“三皇女没有名份,想要取得皇位,只有依靠武力一途。”苏涵清继续道,“以前的太女虽然平庸,但也正是因为她的平庸,万事不出头,让别人根本找不到废掉她的理由。”
江若梓听得暗自嘀咕不已,怎么听起来那个变态太女还是大智若愚类型的?
“所以,把举国兵力交给有不臣之心的三皇女,除非你嫌自己死得不够快!”苏涵清下了最后总结。
“可是……朝中难道就没有一个能打仗的将军啦?”江若梓实在忍不住好奇,“动不动就让女皇、太女出征的,将军都吃干饭去啦?”
“近年来,西夏的武将本就人才凋零。”苏涵清也有些无奈地道,“几位能堪大用的将才都在各处关卡上,无法动用,而北疆前线,陛下带着出征的几位将军素来谁也不服谁,若是直接任命哪一位为主帅,军中只怕立刻就内乱了,所以只能由京城派去一位主将。”
“既然找不出能让她们都信服的将军,只好由皇女上阵,以身份压人了。”江若梓接道。
“你还不算很笨。”苏涵清道。
“切!”江若梓撇撇嘴,一声冷嗤。
“我先把前线的事和你说说。”苏涵清不理会她,只管自己说道,“今年春天,陛下率领二十万大军亲征北燕,一路势如破竹,节节胜利,不到五个月便直逼北燕都城燕京。不料,那北燕元帅司空笛竟设下圈套,一路败退诱我军深入敌境,并在燕京城外设伏,大败我军。我军因战线过长,补给不济,又兼大败之后军心涣散,终于在北燕军的包围下全军覆没,陛下于乱军之中被流矢射中,伤重身亡。如今北燕军趁势南下,被阻于嘉平关下,此关一破,京城以北将无险可守,情形危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