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有人!”墨尘一下子站直了身子,露出警戒状态。
江若梓也开始忐忑不安起来,是刺客找了上来?还是苏涵清完成了他的布局,派人来找他们?
慢慢的,风雪中出现了一道血红的人影。
江若梓心中一紧,好重的血腥味!即使在大雪中也掩盖不掉。
然而,身边的墨尘却舒了口气,一点点放松了身子,随后倚在石壁上重重地喘气。
“墨尘!”江若梓失声惊呼。
“没关系,是苏公子。”墨尘说完,终于支持不住地昏过去。
“墨尘!”江若梓吓了一跳,随后发现他只是晕倒,这才稍稍放心,让他背靠着石壁坐下。
苏涵清来了,至少下面的情况已经控制住了吧。
走近的苏涵清一身蓝衣都变了颜色,血迹斑斑,浑然没有了那种出尘的飘逸之态,此刻看来,倒更像是从血河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鬼。
“放心都不是我的血。”苏涵清一声哂笑,他身上唯一没有染上血渍的,也就是脸了。
“解决了?”江若梓没好气地问着,肚子里一阵暗咒。放心?谁担心你受不受伤了?要是死在自己的布局里,才是天大的笑话呢!
不过……看他身上的狼狈模样,到底是杀了多少人啊?
“大致吧。”苏涵清淡然道。
“大致是什么意思?”江若梓咬牙切齿地道。
“你想知道的话,晚上来栖凤宫——虽然我不以为凭你的智慧可以理解。”苏涵清的话和往常一样可以气死人。
“我是不理解你的脑子里在想什么。”江若梓说着,突然出手,一把抓住他的双肩,用力一压,让他的背重重地撞上石壁。
苏涵清皱了皱眉,虽然完全可以避开,但想看看她究竟要做什么,竟是任由她制着自己。
“今天的帐,我迟早会讨回来的。”江若梓的唇凑在他耳边,低低地说着,灼热的气息一阵阵吐在耳垂上,在这样冰冷的天气里格外敏感。
苏涵清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跳一下子快了几拍,却不知道是为什么。望湖小筑中那一次的记忆渐渐地浮现起来,包括那个温暖的怀抱……
距离祭天大典已经三天了,被行刺事件一闹,原本预定的,趁着新年和新皇登基双喜临门之际要举行的许多与民同乐的节目都取消了,匆匆接过玉玺,举行了登基典礼,西夏国的新任女皇就这么诞生了——没有多少人还记得上代女皇,一朝天子一朝臣,哀戚的氛围不再,朝廷也慢慢上了正轨。
可是,自从那日从光华寺脱险归来,墨尘就一直昏迷不醒。虽然苏涵清已运功替他清除了体内寒毒,秦心也说他没有大碍了,可是,他却一直睡着,无论江若梓怎么呼唤都不肯张开眼睛。
秦心拔出金针,随即以最快的速度捂上耳朵。
“秦心!他怎么还不醒!”果然,下一刻,江若梓的吼声就响起了。
“陛下,毒已经解了,没有生命危险,醒来不过就是时间问题罢了,不用太过担心。”秦心无奈地第无数次解释。
“可是……他已经睡了三天了啊!”江若梓揪着自己的头发,一脸的担心。
毒都清了,一个正常人,还是墨尘那样的高手,一睡三天不醒,这能说是“没问题”吗?
“这个……千雪凝梦是十几年前我哥哥配置出来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秦心皱了皱眉,脸上的表情有些认真,好一会儿又道,“我自己也是服了解药,运功一周就没事了啊……”
江若梓无语,十几年前……一个小孩子配出来的毒药?天哪!谁知道那里会有什么后遗症!
“你这样陪着他也不是办法,毕竟,你现在是女皇了。”楚灵叹了口气,走过来对着秦心道,“有没有办法把令兄请到京城来一趟?”
闻言,江若梓顿时眼前一亮,期待地看着秦心。
“我……”秦心竟有些慌乱地躲开他的眼神,脸色也一阵青一阵白的,良久才道,“那个魔鬼……让他进京,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怎么,你的兄长很可怕?”江若梓奇道。真是第一次看到那个天塌下来都笑笑而过的秦心露出这种类似于恐惧的表情来。
“岂止是可怕!”秦心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没心没肺没感情,生命里就只有一样东西——药。只要出现在他周围的生物,不管是什么人,还是什么猫狗猪羊,统统会变成他的试药体!”
江若梓额头挂下无数条黑线……这是什么人哪?
“无论如何,他总不会随便乱毒死人吧?”楚灵无奈地道。
“这倒不会,他只会把人毒得自己想死,然后观察完所有反应后才给解药。”秦心摇了摇头道。
“那你平时和他怎么联系的?”楚灵道,“带封信让他来一趟吧……”
“不行!”秦心想也不想地立刻反对,“他是个在自家院子里都会迷路的超级路痴,让他来京城……一年都未必能到……算了算了,还是我去一趟吧。”
江若梓松了口气的同时,也不禁一身大汗。
看秦心的表情,怎么就和上刑场前一样——视死如归啊……
“陛下,清玫女官前来传太凤后懿旨,请陛下往栖凤宫。”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侍从的声音。
“知道了。”墨尘的事既然有了希望,江若梓也定下了心,不过她也很清楚,什么太凤后的旨意,分明是苏涵清要见她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