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灵望着那清粼粼的佳酿,唇角微微勾起,今日过后,自己……就真的完全属于她了。
“我会对你好,一辈子。”江若梓的语气很认真,没有甜言蜜语海誓山盟,就是简简单单地一句,我会对你好,一辈子。
楚灵忽然觉得眼前有些模糊,慢慢的举杯,一饮而尽,顺便让即将滚落的泪水重新回到了眼眶里。
“接下来,洞房花烛,春宵一刻值千金啊……”江若梓低低地笑着,搂住了他。
“啪”的一声,酒杯落地,纯银的质地不会摔碎,只发出清脆的声响。
明月西沉,烛影摇红,帘帐垂落,倩影纠缠,远处隐约传来的丝竹声,掩不住一殿春深。
西夏礼制规定,女皇大婚后免朝三日。
终于不用担心睡懒觉会被一桶冷水浇起来的江若梓自然是抱着楚灵一直在床上赖到太阳出得老高,这才不情不愿地被拖起来。
“要睡你自己睡去!”楚灵一把拍开她还在骚扰的手,在侍从的服侍下穿好沉重的凤后礼服。
“你要干什么去?”江若梓愕然道。
“你忘了,今天早上我还要接受你后宫侍君们的朝拜。”楚灵没好气道。
“朝拜?”江若梓莫名其妙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她好像有听过,可是……楚灵就是她娶的第一个,哪来的后宫给他‘朝拜’?
“陛下可真是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啊。”楚灵失笑,点点她的额头,提醒道,“陛下登基后,原本太女殿里的庶妃们自然水涨船高,成为后宫的侍君了。虽然没有正式的名份,但今天也要来栖凤宫见我的。”
“呃……”江若梓顿时欲哭无泪。
自从她见过云依后,哪里还敢召见别人?到现在她都还没弄清楚原来的太女到底纳了几个。可是……那些人妖虽然吓不到楚灵,可会不会让他以为自己真的很变态……
“怎么了?”楚灵挑了挑眉,“你那是什么表情?”
“可不可以……不去啊?”江若梓可怜兮兮地道。
“嗯?”楚灵歪着头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会儿,忽的一笑道,“放心,我不会为难你的美人的。”
“噗——”江若梓差点喷出来。
美人?我的神哪!
“我又不是去立威的。”楚灵白了她一眼,抓起披风系上,转身就走。
江若梓欲哭无泪,呃……但愿今天那些人妖就别化妆了……唉,还是想想办法尽快把他们都送出宫去算了,怎么也比在宫里守一辈子活寡强,她可没打算替这个身体原本的主人背黑锅。要是美人……倒还可以考虑!
洗了脸,那侍从正要退去,她才发现,今天红莲绿萼等等熟悉的人竟然一个都没在,便随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红莲呢?”
“奴婢侍剑,是凤后在宁欣王府时的贴身侍从。红莲哥哥……病了。”清秀的男孩回答得毫不慌张,只是说到最后两个字时微微顿了顿。
病了?江若梓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恐怕是因为昨晚的事,所以不敢来吧!
不过,这个侍剑应该不是宁欣王的眼线吧,刚才楚灵在他面前说话也毫不避忌的。
“奴婢的命是凤后救的,只有凤后才是奴婢的主子。”侍剑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补充了一句。
江若梓点点头,暗自赞叹,果然是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楚灵交出来的人也是如此玲珑剔透的。
慢悠悠地看着侍剑带着几个小侍摆好精致的早点,她一边等着楚灵回来,一边随手拿起一本书翻翻。
大婚期间,就算是苏涵清,也识趣地没有用奏章来烦她,可惜这个时代的所谓小说话本在看多了现代网文的人眼里,实在是索然无味,还不如翻翻史书,能当故事看。
突然间,门外隐约传来一阵喧哗。
“怎么了?”江若梓皱了皱眉,该不会是那群人妖造反了吧……不太可能,楚灵又不是好捏的软柿子。
“奴婢出去看看。”侍剑乖巧地说了一句,走出去,不一会儿,竟然和红莲一起回来。
“你不是病了?”江若梓好笑地道。
“陛下恕罪。”红莲局促不安地道。
“好了好了,到底怎么回事?”江若梓打断他的请罪。
“这个……是秦公子要见陛下。”红莲小声道。
江若梓一愣,这才想起平时每天不管怎么忙,一日三餐都会陪着秦冰一起吃的,今天却不见人,难怪秦冰不高兴了。唉……这可不可以认为,秦冰下意识里也会吃醋的?
不过,伤脑筋啊,好歹今天是她新婚的翌日呢。
“既然他来了,那就让他进来。”好一会儿,她才叹了口气道。
“可是……”红莲苦着脸,犹豫了好一阵才道,“宁欣王府的侍从拦了一下,惹恼了秦公子,他……”
“他对人下了药,然后走了?”江若梓替他把话说完。
红莲立即点头不已。
江若梓无语地望了一眼侍剑。
“除了奴婢之外,其他陪嫁的侍从都是王妃指派的。”侍剑会意道。
“那就这样吧。”江若梓笑了起来。
“可那些人都在外面痛哭流涕……”红莲抹了把冷汗。
这就是喧哗的来源么……江若梓一头黑线,秦冰的药,究竟是用来救人、杀人,或者是……整人的?
“陛下?”红莲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
“随便吧,哭不死人的。”江若梓摆摆手,又道,“让他们走远点去哭,吵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