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红莲偷望了一眼,确认了这的确就是女皇的意思,只得出去传话。
“陛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楚灵回来得很快,脸色也算正常。
江若梓不敢问他见到那些侍君有什么感想,只干笑了几声道:“没什么,几个侍从招惹了秦冰而已,放心,至少秦冰从来没有毒死过人。”
“毒死了才干净。”楚灵皱皱眉,眼中闪过一抹厌恶之色。
江若梓笑吟吟地看着他换衣服,一面道:“反正,以后后宫就交给你了,你爱怎么清理都随你。”
“随我清理?”楚灵低低地一笑,“你舍得你的美人?”
“我有什么舍不得的。”江若梓一想起云依就一身恶寒。
“秦冰。”楚灵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呃……”江若梓猛地一滞,“秦冰不是我的后宫。”
“是吗?”楚灵也不反驳,只是冷冷一笑。
江若梓顿时垮下了脸,唉……可以预见今后的生活定然是多姿多彩了……
婚后三天,原本该是新婚夫郎回门的日子,不过楚灵贵为凤后,是君,宁欣王为臣,自然没有君见臣的道理,因此,一早,宁欣王带着王妃和楚玉进宫。原本楚梦也应该来的,不过她实在是怕了小皇子的缠功,反正江若梓允了她可以随时来见兄长,也不必定要在王妃扎人的目光下呆一整天了。而见她不愿,王妃自然是一百二十个愿意,连带着脸色也好看了许多。毕竟……这桩婚事没让他少生气。凤后,西夏最尊贵的男子,这个位置原该属于他最疼爱的玉儿的,凭什么被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抢走?
楚玉默默地跟在宁欣王后面,牙齿咬得死紧。
不错,他是看不上那个没用的草包江若梓,可是江若梅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竟然连草包都斗不过!如今,高贵的宁欣王嫡子,竟然要向一个野种下跪,而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原本就是他的!
“臣,宁欣王楚远笛携王妃谢氏、子楚玉参见凤后千岁。”就在他暗自咒骂时,耳边已传来母亲的声音,随即衣袖一紧,似是被人扯了一下。偏头一看,正对上父亲责怪的眼神,连忙就势跪下。
“母王请起。”楚灵的语气淡淡的,似乎不带喜怒。
楚远笛站起身,抬头望去,却不禁一愣。
楚灵不是一个人,也没有穿正式的朝服,只是一身简洁却贵重的月白丝衣,衣摆处精工刺绣着一株娇艳欲滴的红梅,栩栩如生。他的上身半靠在一个女子怀里,任由那人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梳理着他的长发,眯着眼睛,一副惬意的样子。
“女皇陛下!”楚远笛脱口而出。
“嗯,王爷不必多礼。”江若梓头也不抬一下,一手搂着楚灵的腰,淡然道,“朕许久不见王爷,也甚为想念,所以和凤后一起来见见,王爷不会见怪朕打扰了你们闲话家常吧。”
“陛下驾临,那是臣的荣幸,岂有见怪之说。”楚远笛苦笑道。
闲话家常?她向来不甚关心家事,尤其这个儿子,常年不在家中,性子又冷漠,即便偶尔见到,也难得说几句话,哪有什么家常可话啊。不过……女皇看来真的很疼爱楚灵呢。
寻常百姓家新婚夫郎回门时若是有妻主陪同,说明男子在妻家极为得宠,女皇出现在这里,也是传达了这个意思么?
楚玉愤愤地盯着那两个相依相偎的人影,嫉妒疯狂地啃食着他的心。
江若梓叹了口气,看来楚玉根本没认出来她就是当初那个在大街上和他发生过冲突的女人呢。冥冥之中早有注定,若不是碰巧来了那么一出,她也未必会提出要换人。毕竟,娶了宁欣王的嫡子,在政治上的效果不差。
“痛!”楚灵忽的一皱眉,不满地瞪了她一眼。
“抱歉。”江若梓一怔,这才发现自己想得太入神,不知不觉间手上太用力,揪了他的头发,不禁一阵尴尬,赶紧放手。
“好了,你可以走了。”楚灵坐直身子,轻轻一笑,“御书房的奏折堆着有半尺高了,休息了三天的陛下好歹也干点儿正事。”
江若梓顿时苦了脸,却不敢不应,好想立刻选妃啊……按照协议,这原本就是苏涵清的工作好不好。
不愿意让楚灵独自面对那一家子混账,不过……楚灵毕竟不是需要她保护的弱者,该做的姿态都做足了,剩下的,也该由她的凤后自己处理。慢慢地出了栖凤宫大殿,她一转头,看到那熟悉的路径,心下一阵迟疑。
自从大婚后,她就没见过苏涵清,甚至那时因为他病了而派去照顾他的侍从也全被他打发了回来。
寒冬腊月,那连灯火都懒得点的望湖小筑,到了黑夜中又是何等的凄清?
楚灵搬进栖凤宫前曾被太凤后叫去密谈了许久,虽然彼此心照不宣,但江若梓相信,楚灵已经知道了苏涵清的真实身份,毕竟那是凤后必须要知道的隐秘。
要不要去看看呢?真伤脑筋啊……
正想着,耳边忽然传来一阵衣袂带风的声音。
“谁?”江若梓抬头喝了一声。
“这话似乎该我问?”舞剑的人停下身形,眉宇间冷冷清清。
“你……”江若梓呆了呆,才察觉自己无意识地已经走到了湖心亭。
苏涵清回剑入鞘,静静地望着她。
“你……还好吧?”好一会儿,江若梓才吐出一句话。
“你来就是问这个?”苏涵清皱起了眉,“若是你真有这么闲,不妨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