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吕布正在隔壁室内侧耳静听。
黑衣人在地上使劲挣扎,大声叫喊。
“嗨!你们、你们这是为何?”
陈宫见了,叫道。
“为防你是奸细,我将取你狗头!”
黑衣人听了,怒目陈宫质询。
“你们已经搜过,我并非奸细,为何滥杀?”
陈宫听了,丝毫不为所动,又叫。
“滥杀又如何?”
黑衣人听了,愤然叫道。
“哼!举头三尺有神明,岂能容你作恶?”
陈宫听了,冷冷一笑。
“对汝等形迹可疑之人,宁可错杀,不可错放!与我推出!砍了!”
这时,吕布进来了,阻止了陈宫。
“罢了。如今,徐州民心未附,不宜滥杀。”
陈宫假意情急地大叫起来。
“大将军!不可错放呀!”
吕布听了,挥了挥手说。
“好了。你若怕错放了,且将他收入牢中,待有了物证再说。”
陈宫想了想,才开了口。
“好!押入死牢!”
黑衣人被押到了牢内。
开门的狱卒边领着在牢房通道内走,边问押送的小校。
“又是奸细呀?”
“正是。”
狱卒一听,顿时来了兴致。
“嘿!这几日怎么啦?天天有奸细。河北的、淮泗的、江南的、荆襄的、西凉的,都来了。这个又是哪来的?”
押送黑衣人的小校听了,不耐烦地吼断了狱卒的唠叨。
“你休多问!”
黑衣人被押到一间空牢房前,狱卒停下了,悄声问小校。
“哎,各路奸细都往小沛跑,是不是刘备要联络诸侯攻徐州?”
小校听了,不屑地一扬手。
“巴掌大个徐州,用得着吗?”
小校如此一说,触动了狱卒刨根问底的潜质,他又颇感兴趣地问了起来。
“那是攻哪儿啦?”
小校听了,向上指了指。
狱卒向上望了望。上面是牢房房顶。狱卒一脸困惑。
“房顶?”
小校听了,不屑地翻了狱卒一眼。
“你就只看见房顶?”
狱卒仍露困惑。
“房顶上,便是天呀?”
小校听了,只哼了一声,干脆将脸调向了一边。
狱卒想了想,猛然省悟过来。
“天子之地!……”
小校听了,立刻打断了狱卒的话。
“哪那么多废话?快开门!”
狱卒遭了喝斥,很不高兴。一边开门一边嘟囔。
“终年守在牢房,跟坐牢差不多,不是无聊嘛!”
狱卒打开了牢门。
小校将黑衣人推了进去。
狱卒又锁上牢门,便与小校一起走了。
黑衣人被关在牢中,沉思起来。
“适才,狱卒与小校分明在演戏。陈宫本已由我自去,忽又将我投牢,原来,是想演这出戏给我看?”
黑衣人看透了陈宫的心思,暗暗一笑,心中反而坦然了。
晚上,黑衣人在牢中和衣而卧,突然被劫杀声惊醒。他机警地观察着。
一人跑过来,开黑衣人的牢门。牢门开了,那人便急忙小声叫。
“快出来!”
黑衣人听了,急忙走向牢门。
开门人见他一人走来,忙问。
“怎么?只你一人?”
“对。”
黑衣人答着,出了牢门。
通道内夜色朦胧。
开门人急忙跑向一个像关羽的将领,小声说:
“关将军,您不是说里面是五位信使吗?如何只有一个?”
被呼为关将军的人语带怒气说。
“那你开错门了!”
“啊?那我赶紧将他关回去!”
开门人说完,回身就跑。
黑衣人听狱卒说又要将自己关回去,暗自一惊。
这时被称为“关将军”的人开了口。
“罢了!吕布大兴杀戮,此间多是无辜之人,索性都放了吧!”
开门人站住了,正好黑衣人已到他跟前。他拍了拍黑衣人的臂说。
“关将军仁义,算你走运!”
黑衣人没搭话。走过那位关将军身边时,他看了一眼,眼中顿时掠过一丝疑云。
“这是关公么?为何要冒充他劫狱?”
黑衣人刚被放出牢房,陈宫便连忙报告吕布去了。此时,他正在大堂中兴奋地期待着。
吕布睡眼朦胧地从内室出来,一出门就伸了个懒腰,还打了个哈欠。
“夤夜相扰,到底何事啊?”
“大将军,我派人假冒关羽劫狱,放出了那个村夫,让他回许都报信。我派往许都的密使,也已星夜出发。大将军,大事可期呀!”
陈宫还抑制不住兴奋。
“知道了。就是要调兵,也得等天明嘛!”
吕布不仅没兴奋起来,反而又一边伸懒腰一边打了个大哈欠。完了便转身向内室走去。
陈宫见了,一脸怨怒,暗暗骂了一句。
“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