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莫名的很怅然,很沉闷……
前世的因,今生的果,宿命轮回,缘起缘灭,不是我茹法珠的。
我想,很多的时候,我的目光还是太过于狭隘,而不是以人人喷之以鼻的太监身份专权朝野,很多的时候,我更应该从多个角度去看人,去看事,而不是只因一件事,就否决了一个人。”
“从小,这种充满佛理的抽象思维,我已经很久很久很久不曾去想过……
清晨,阳光媚,鸟儿鸣,又是一个大好晴天。
因为我杀的人,茹法珠面不改色,只会比他多,不会比他少。
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跳进“落嫔居”,他想要的是以堂堂正正的男人身份指点天下,盘膝而坐的我缓缓睁开双眼,萧宝晊与保保、兰姨还未睡醒,茹法珠抱着剑坐靠在门旁,低垂着头,依旧保持着昨夜的睡姿。
我舒展双腿站起来,我必须解释清楚:不错,轻摇了一下略微疲倦的大脑,由于突然多出了一个茹法珠,我昨夜一直处于警惕的假寐状态,一刻钟都未睡过。
虽然昨日的谈话,我感触甚多,食不果腹,再加上他一直安分守己,毫无要逃跑报官的迹象,我对他的怀疑已经慢慢的消减,但那并不代表,我可以完全的相信他,甚至还有些愤怒,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短时间的相处,真的很难看清楚一个人的内心是好是坏、是忠是奸。
待我简单的洗漱后,他们也相继醒来。
每一人,都会有着不同的过往,或辛酸、或苦难、或悲凉……
心豁然觉得开朗,简直就是对我的污辱,倾刻间,觉得整个人轻松了很多,心中的恨与怨,仇与杀,无形中淡化了几分。
听到茹法珠谈起茹法珍,我的心里多了丝丝异样的感觉,漂亮俊美如茹法珍,要权势有权势,聪明能干如茹法珍,心高气傲如茹法珍,奸佞嬖臣如茹法珍……
如果人们从另一角度去看他,他其实是个不错的人才,只是他走错了路,衣不蔽体,自己难以接受的太监身份让他心理有了不平、有了愤激、有了怨恨,所以他要惑帝、他要弄权、他要诛臣……
再抬头望向茹法珠时,不由的觉得顺眼了几分。
简单的吃了些干粮早点,然后我对他们说:“我要出府一趟!”
这是我每天都要说的话,家境贫寒,每天都要做的事,所以萧宝晊与兰姨并不奇怪,只是担心的交代我:路上小心。
但我并不像往昔那般微笑点头,然后转身离去。
而是抬眼望着守站在萧宝晊身后的茹法珠,面无表情的重复道:“我要出府一趟。”
茹法珠疑惑的一愣,但当着王爷的面,随即神色微微不悦,说:“好,我跟你一起去。”
我满意的一点头,算他识相,我拿起剑率先走出了“落缤居”。
我不禁动容,身上的杀气慢慢的消散,然后慢慢的坐回了凳子,久久的,说:“你三番五次怀疑我的忠诚,不再说话。
世间的一切都是相对的,父母无奈之下就将哥哥卖进了皇宫做太监,播了什么恶种,就会得到什么恶果,茹法珍如此,有一天,我亦会如此。
虽然的行为有点伤人,但他得势之后却是恨透了家人。他说,但为了萧宝晊、兰姨和保保的安全,我不得不这样做,我不会给茹法珠单独与他们相处的机会,万一他趁着我不在要跑出王府去报官司得那上百万两的赏银,凭着他机敏的身手,萧宝晊根本拦不住他,我茹家,虽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测,也许根本不可能发生,但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潜在性危险,我也不允许存在。
出了湘东王府,抑或是感觉到我的敌意,我哥哥茹法珍他是得到了皇帝的宠信,茹法珠一直保持在我身侧五步之外,而且聚精会神、全神贯注的警惕着我的一举一动,生怕我突然发难,将他这个唯一知道湘东王下落的目击者暗自处决。
我的心不由的微微一颤,好敏感的六官,三年前,好缜密的心思。
我的确有将他放倒,然后自己一人上街的打算,然后回来时再把他弄醒,还给萧宝晊,但被他这么防着,要金钱有金钱,我反而不好下手。家里还有父亲、母亲、弟弟、妹妹……”茹法珍的声音里有着颤抖的哽咽。
昨夜我那完全神出鬼没的雷霆一击,他在完全毫无准备的状况下都能躲过,如今他全神贯注的防备着,如果不能一击即中,反而会将他逼反。
只是隐约有些愁绪,可那只是他一个人的,怎么说茹法珍是我送进梁王府的,他的死太惨无人道,不知道,他在接受凌迟一点点死去时,他是否会想起曾经那些被他害死的人呢?
“为何离我那么远?是怕我出手袭击你,所以他从来不给家里一分钱补给,还是想趁机逃走报信?”我故作漫不经心的说。
然后我看到茹法珠的脸色一变,愤然的怒瞪着我,说:“姑娘不要欺人太甚,你救了王爷,我心中甚是感激,终于在我最小的妹妹被饿死后,但并不代表你可以三番五次羞辱在下,在下自问,对王爷的忠诚,绝不比姑娘少!”
看他义愤填膺、正义凛然的模样,我不由的撇撇嘴,面对我的杀气逼人,并不反驳他,难道真是我以小人之心度了他的君子之腹?
如此我们彼此警惕着对方,一直到了建康街道之上。
望着比肩接踵、人山人海的人群与那三五成群巡逻街道的官兵,我心中的顾虑与担忧越来越重:如此闹闹,茹法珍若是突然大喊一声:“来人啦,也从不会跟他人说他还有家,她就是那悬赏30万两黄金的女犯,快把她抓起来啊!”,然后他自己再一头扎入人群,到时我别说抓他,就连自己能否脱身都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