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宿舍的对面就是食堂,而从我房间的窗户看出去刚好就能看见食堂的二三楼,而食堂的二三楼都是玻璃墙,如果真有那么几号人,那他们会不会每天晚上都会趴在玻璃上看着我们宿舍流口水呢,至少我没看见。这些都不足为信,我不会那么容易相信毫无根据的怪论,不信却又不代表我心里不发毛。也许,我是受了土鬼的理论影响,凡是此类事我都会用土鬼的理论去理解,但很多时候也都解释不通。
我接下去要说的事应该是发生在十月一日国庆节的前几天,比较好记是因为国庆节放假我有回家几天,还和土鬼见面。这事是这样的,说我们学校,还当真环境幽美,有一口荷花池,这荷花池中间还有一个亭子,荷花池后面还有一个怪石嶙峋的人工假山,而假山里还有一条弯曲彼伏的洞,这是很吸引我们这些乡巴佬的,但事情却与这荷花池没有多大关系。就因为这里景色静美,所以每个时间段都会有人在亭子里[里待着]待着,要不就是书虫看书,要不就是没事儿来这坐坐,更多的是来这泡妞调情的。就有一个晚上,有几个男男女女在亭子里正培养感情呢,大家却一致听到了磨刀的声音,然后又有牛叫的声音,也有铁链在地上拖的声音,虽然声音不大,但也足够让大家听个真切。大家就四处盼顾,寻找声源,一会,大家一致认定这声音是从荷花池前面的草丛里传来的,而那草丛一眼已可望尽,那这声音又从何而来?
这让那几名春心荡漾的同学愣时鸦雀无声,先是拉长耳朵的耹听,接着就“哇哇”的跑了。这个现在想来并不是可怕,但那时分那环境还真是够瘆人的。接下去的几天里又陆续有人听见那嘈杂的声音,直到国庆放假前一两天我却亲耳听见了。放假前学校要大扫除,当然,这都是我们学生的事了,我和龙也够倒霉的,偏偏被安排去那荷花池前的草丛上捡那些也是我们扔的果皮纸屑,那草丛紧挨着我们的教学楼,我们所在的教室就在上面,我自己也没少往这扔下传情纸条。这下好,叫我们俩来收拾,莫说我听过这传言,就是不知道也是不愿意的。但反正是我们提着袋子去捡了,而大白天的,也倒不会怕,我们俩边聊天边做“清道夫”。
龙发现在附近搞卫生的几个同学都惊愕的往我们这里看,龙叫了我,我抬头也发现他们异样的表情,我还以为是自己帅气的身材吸引他们的眼球呢,但很快我就发现不对了,因为我听到了磨刀的声音和铁链拖地声,这竟然是真的。而且感觉声音就来自身旁,龙扔掉垃圾带就跑了,附近的同学一见龙跑了也跟着跑了。我还愣在那里,说实话,当时也有点怕,但并不是很强烈的怕,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没跑,我还在听着那声音,是挺空灵的声音,但也不是很清楚,更像我的耳鸣,因为我有中耳炎,经常耳鸣,难道是幻听了?也许我留在那没跑,是因为大白天的,地势空阔,也可能是我想证实到底是耳鸣幻听还是真的。但我宁愿相信是自己贫血一直弯腰而产生的幻觉,可我不但听到传说中的牛叫声,还听到其他喧闹的声音,这些声音大概有持续三五分钟,直到龙他们带着老师跑过来,老师紧张兮兮的问我有没有听到声音。
“不清楚……”这是我当时的回答,我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会这么回答。但我后来问龙有没有听到声音,龙的回答竟也是不清楚,我就问他那[那干吗]干吗跑?他说气氛需要,还真无厘头呀他。可我问附近搞卫生的那几个同学,他们说是有听到铁链的声音,所以才看我们的,然后又听到连续咳嗽的声音,一看见龙跑了也就跟着跑了。可我没听到咳嗽声呀当时,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而我到现在还是以自己耳鸣幻听的解释来搪塞自己,至少龙也没有给出肯定的答案,也可能是那几个同学合伙来开我玩笑,虽然牵强了点。不牵强我也不会在这里说,而有听到过的同学却其言凿凿的发誓着,这让我很不舒服。事情当然没这么结束。
接着学校就放假了,我们一个个就都回老家了,都要回老家吹嘘了。回父母身边诉苦,到朋友那儿吹牛。当然,我也一样,我也找土鬼吹嘘去。
次日我就往土鬼家走,到了他家里被告知他不在家。结果在路上就看见土鬼了。
当时我傻傻的走在路上,路边有一户人家敞着大门在作法,就是布法堂敲铃颂经的[诵经的]那种。我不禁会驻足往里看,却看到了熟悉的脸,土鬼。他当时穿着道袍坐在软垫上,手里捧着一本经书,土鬼看着经书念着。他旁边坐着他师父,我看着这一幕有点心酸,然而心里还在酸着呢就让土鬼逗乐了。当时土鬼看着经书大声的念[大声地念]唱着,突然凑近经书愣了一下,然后就是“吚吚唔唔”的乱嘣几个字出来。他师父闻声转过头来看着土鬼,想笑又没笑出来,土鬼苦着脸继续看着经书念着。
我站在路边也忍俊不禁,我也没敢叫他,这不能打扰的,我就找了个阴凉的地方蹲着等。可好一会儿了,烟都抽两根了,终于声音停下来了。我就走过去,看到土鬼在脱道袍,看他全身都是汗,我就去附近买了两根冰棒回来,土鬼也正在门口擦汗。我就叫了一声,土鬼看到我了,眼里一亮,笑着向我大步走来,看得出来他很高兴。“不是去市里读书了吗?怎么回来了?”他问我。我递给他冰棒说:“国庆节放假嘛。”
我问他刚才[干吗]干吗乱念,他说有几个字不认识就吚吚唔唔代过喽,以前没做这么久的法,都没念到这么后面。这小子还真好玩。一会他叫我等会,跑进去忙了小一阵出来。我们就一起往他家里走,当然,我也不忘向他吹嘘市里的繁华和学校生活的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