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崇古对眼前发生的一切事情冷眼旁观,他知道这是铁木真杀鸡给猴看,所以安然的品尝着马奶酒,似乎眼前的一切都很平常,很祥和,也很和谐。
铁木真偷眼观看刘崇古的表现,当他看到刘崇古面上神态安祥,并无异色之时,心中也是疑惑陡生,这个中原人真的不害怕么?
“这位使者,看到此种情景不害怕么?”铁木真忍不住问道。
“大汗杀戮过多,恐违天合人理,还望大汗爱惜民力,不要徒增杀孽。”刘崇古淡淡说道。
“你是什么人,竟敢教训我们大汗!”豁儿赤忽的从座位上站起来,“把这个中原人扔到铁锅里!让他知道乱说话的后果!”
刘崇古抬眼看看铁木真,见铁木真并未言语,惨然一笑,站起身来到冒着滚滚热气的铁锅前。
“久闻草原人性格豪爽,待人宽宏,若言语之中有冒犯大汗之处还请宽宏,但是在下代表的是我的主公前来出访,今日竟被贵部士卒无端侮辱,还请大汗马上道歉,若然我量邦由此产生纠纷甚至开兵见仗,恐怕对谁都不太好吧,须知我主公现有精兵三十万,随时都可以扫荡草原,一统天下!”
“你!你太狂妄了!快把他给我扔下去!”豁儿赤恼羞成怒,命令身边的士兵将刘崇古马上扔进铁锅!
“慢着!”铁木真眯缝着眼睛仔细想了想,制止了豁儿赤鲁莽的行径,他站起身来,来到刘崇古身旁,笑一笑:“刚才我的部下言语间冲撞了你,我代表他向你表示我最诚挚的歉意。现在请你继续品尝我们的肥美羔羊吧。”
“大汗的确宽宏大量,崇古今日方领教大汗的风采。”刘崇古发现眼前这个人的确不简单。
能屈能伸,真大丈夫也!
刘崇古坐回原位,继续品尝醇香的马奶酒,席间更有身怀绝技的诸将领登台献艺,博来阵阵喝彩。
“大汗,我等商议之事,不知大汗意下如何?”刘崇古趁着大家都面酣耳热之时,不失时机的问道。
“金国与我部落世代为仇,我们的祖先俺巴孩汗就死在金国人的木驴上,此生誓灭金贼乃我平生志愿,今日又得贵邦主公慷慨相助,看来不愁我大事不成。”铁木真说到此处,激动万分,一把抓起装酒的银杯,大声喝道:“勇士们,为了我们蒙古部的荣光,为了我们的土地和牧场,向金国宣战吧!”
“噢噢噢!”所有的将领都举起杯,发出阵阵悠悠的叫喊声。每个人的情绪都被彻底的调动起来。
“大汗,我们杀光金狗,打下他们的中都,将他们的金银财宝全部运到我们草原来!”哈撒儿喊道。
“还有那里美貌的女子哈!”豁儿赤嘿嘿笑道,脸上不比陆云少多少。
“还有他们的工匠,手艺人,统统抓来为我们做工!”帖木格喊道。
“好!好!一切都如你们所愿!”铁木真笑道,“不过我们首要的目的是统一草原,将我们的拳头攥在一起,这样才有力量去打击那个庞大的金国啊!”铁木真转过头来,“听闻你们淮北兵器锋利,火器犀利,不知可不可以卖给我们一些,我们现在缺的就是兵器。”
“这个,我还要询问一下主公。”刘崇古不敢擅作主张,急忙修书一封以信鸽传给陆云。
“我早就想得到你们淮北复国军的武器了!”者勒篾现在已近伤愈,又生龙活虎的和众人坐在一起喝酒吃肉。
“两位侍从,不知可不可以将你们的武器借我们看一看?”铁木真笑着请求道。
“好吧!”得到刘崇古的同意之后,两位侍从从身后将所佩戴的长刀交到铁木真的手里。
“好刀!”铁木真一边看,一边用手指轻轻抚摸锋利的刀刃,看刀身的做工,看刻在上面繁复的花纹,看那黄杨木制成的木柄。爱不释手。
“取我的弯刀来!”铁木真命令一声,立刻有士兵将他经常使用的弯刀奉上。
“看看他们到底谁更锋利!”铁木真运足中气,大喝一声!
“嗨!”苍啷一声脆响,铁木真的弯刀被活生生砍作两节!
在座的众人都惊呆了!没想到啊没想到,一把普普通通的长刀竟然犀利如斯!连大汗贴身宝刀都轻易砍断了!
“大汗,这……”刘崇古询问道。
“没关系的,不知这把刀可否赠与我?”铁木真不好意思的地说道。
“当然我们会给你们很多的东西作为补偿的。”见刘崇古面带难色,铁木真急忙加上一句。
“好吧!”刘崇古点点头,“既然大汗喜欢,尽管拿去。”
草原人一贯豪爽,当然他们也更喜欢豪爽的人,正所谓:物以类聚。经过“席间赠刀”这件事之后,很多将领都对刘崇古的看法产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经常邀请刘崇古去他们的蒙古包里饮酒吃肉,刘崇古一时间竟成了红得发紫的大明星。
一圈酒喝下来,刘崇古身上所带的中原物品,从纸笔到衣服鞋帽,都被好奇的蒙古将领们要去仔细欣赏,他只好从神射手者别手里要来一套蒙古人的衣物,穿起来。
现在的刘崇古除了面貌上颇为白净之外,全身上下活脱脱一个标准的蒙古人。
“大汗,何时出兵?现在我军在淮南一线苦战,急需支援,有探子声称金国自金章宗复位之后重整军备,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
“如此,但是你们主公还没有把我们需要的兵器送来,一旦兵器送来,我们即可出兵!”铁木真也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我再修书催一催。”刘崇古无奈,只好又给陆云送去一封三千里加急。
陆云接到刘崇古的秘信,看罢,放在烛火上点燃,笑道:“现在战局已定,文广的第三集团军已经将四路来攻的诸路宋军打退,吴省身的水军也将泗州收复,现在南线战局已定,我们倒不用提防金国趁乱来插一脚,反倒是我们要好好的修理一下金国了。”陆云认为天寒地冻,正是冬季练兵的最好时机。
大冬天不帮我夺地盘,难道要你们吃饱了窝在兵营里侃大山?
“可是刘崇古那边让他怎么交代?草原人是最最痛恨食言自肥的人了。”月琳提醒道。
“那倒也是,这样吧,你们马上去赶造一批有缺陷的兵器,但是一定要美观!表面要打的光滑些,漂亮一些,这样将来我们和蒙古军作战的时候就可以占很大的便宜。嘿嘿!”陆云笑笑,耸耸肩,一副无奈的表情。
现在不阴你一下,难道要等着你来砍我时再和你耍心眼?那就大大的不利了!
“还有,开价高点,贼不走空,嘛!”陆云又加上一句。
正所谓:进门都是客,进来宰一刀。要不然怎么对得起咱黄土岗黑店的大好名声!
天渐渐黑下来,杨文广终于将南宫仁部赶出三百里开外,身心疲 惫的他回到开州大营,正准备钻进房里睡觉,不提防萧碧茹走进来,杏眼圆睁,桃腮带怒。
“出去!”萧碧茹怒道。
“这是我的家,我愿意进来就进来,你管得着么!”杨文广身体摆成“大”字形,将整个床全部占上,一副“我的地盘我做主”的神情。
“好,很好!”萧碧茹轻轻笑了一声,从腰间拽出一把软剑,“起来,咱们大战三百回合!”
“我困了要睡觉!走开走开!”杨文广装模作样的打起鼾声来。
“滚起来!”萧碧茹越看越生气,伸手就要去拽杨文广的耳朵,不料杨文广突然跃起,拽住萧碧茹的衣领,一个背摔将她整个身体摔到地板上!
“哎呦!”萧碧茹站起身,揉揉摔得生疼的腰,忽然粉面带笑,杏眼含春,”好文广,快起来嘛!人家睡不着想和你聊聊心事。”
“是吗?也好,我也有一肚子话要和你谈。”杨文广伸手从床下拎出烂银枪,“咱们去院子里说,不要弄坏了家具。”
“好啊!还是文广最知道我的心。”萧碧茹冲杨文广一个飞眼,差点没把杨文广电穿。
两人来到院中,各逞刀枪,分立两旁,二人双目冒火,杀气腾腾。
“姓杨的,昨晚你败在姑奶奶手里,是不是不服气?”萧碧茹故意挑动杨文广的怒气。
“是啊是啊,昨晚我气了一夜,最后只好到怡红院去找小桃红解闷,小桃红,啧啧。”杨文广闭上眼睛,似乎在回味。
“你,你竟然敢去妓院!”萧碧茹俏脸通红,“去和那些无耻的女人做那些下流勾当……”
“我想和你下流,但是你不让我下流,所以我就去找别人下流喽。”杨文广冲萧碧茹眨眨眼,萧碧茹火撞顶梁,挥动手中宝剑冲过来!
二人你来我往,叮叮当当,在寂静的月夜显得格外刺耳。
“表哥,外面是什么声音?”最近,王轩的表妹柳嫣然(也就是他的未婚妻)来到开州看望他,被安排在外屋安寝。
“别管,每天晚上都是这样的。”王轩笑道。
“咦,表哥,是一男一女在打斗耶,他们有什么过节吗?”柳嫣然好奇心大起,趴在窗楞上津津有味的观看起来。
“他们是夫妻,每天刀枪相和,比翼双飞,很美满的一对。”
“真好!”柳嫣然手托香腮,痴痴的想着,“表哥,我们成亲后是不是也会像他们一样恩爱?”
“什么?”王轩刚喝下的一口茶全喷出来!,“像他们?那还不如杀了我!”王轩愤愤的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