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我从来不知道这个世界有什么会让我害怕?”我实在不服气,为什么那匹马在他的轻抚下变得如此温顺,在我的手中变得如此暴烈,我就不相信我降不了它?今天就算被它摔得骨头断几条,我也势要将它驯服!
我毅然走了过去,我用杀死人的目光瞪着它,它一声长嘶,嘹亮清越,还抬起脖子对着我,似乎对我十分不满,我不管你满不满意,今天与你这场战争我一定要胜利。
我再次跨上了马背,一路上我被它摔了无数次,我不知道骨头有没有断几条,但却发现身上没有多少处地方不疼。
脸上、手上到处都是伤痕,在旷野它将我摔倒草地上还好,有时偏偏摔在沙石上面,那些尖尖的石头割伤了手,血流了出来,甚至连脸上都划伤了,身上有伤口,它有些时候居然路过小溪的时候将我摔下去,那些水透过伤口,火辣辣地痛,然后它就得意地长嘶。
这个时候的他眼里没有嘲笑,也没有怜悯,他只是冷冷地看着我,长啸一声,将那已经脱缰的马儿唤回来,然后用手轻轻扶弄它身上的伤,然后在它耳边轻蝻,极其温柔。
这一路上,我满身是伤的同时,马儿也被我用鞭子抽得遍体鳞伤,那些缰绳勒过的痕迹也触目惊心,但他似乎只看到马儿身上的伤,而我身上的伤他视而不见,我从水里爬起来,身上的伤似乎并不是很痛,只是觉得全身冰冷,有点想哭的感觉,手上的几条血痕依然在渗着血。
以前我摔倒他都会伸出手来拉我一把,以前他回来总是不嫌弃我那脏兮兮的小手,拉起了就不放下,如今我伤成这样,他居然连眼睛都不朝我看一下?
“还要继续吗?”他一边抚摸着马儿的鬃毛,一边问我,但双眼望着远方,迷蒙而缥缈,此时已经是傍晚,百鸟归巢,鸟儿那啾啾声显得整个山林更加静谧,人的心更加宁静。
“继续……”我把即将要流出来的泪咽进肚子里,平静而坚定地对他说,此时的我已经不想与他斗气,只是纯粹想要征服这匹对我如此仇恨的马儿?
我绕过它的马儿,轻轻走到马儿的身边,拉过缰绳,马儿的眼睛闪过愤怒,但也闪过一丝畏惧,我轻笑,原来它怕了?
看来我的鞭子真的抽疼它了,我竟然情不自禁地抚上了它的鬃毛,还有那触目惊心的鞭痕,它抗拒猛地跳了起来,但我固执地抚上去,当它发现我的手竟如他那么轻柔,不再像刚才那样猛烈地反抗,我凝望它的眼睛,它的眼睛水汪汪的,带着倔强,我唇角勾起,马儿呀,你今日一定败在我的手里,因为我比你更倔强。
我再次跃上马背,冲过这小溪,冲出这片密林,往不知道的远处飞奔而去,这一路上他都跟在我们的后面,一言未发,即使我再次被摔倒也是如故。
慢慢地我知道怎样控制力度,我知道怎样吆喝,当那匹马儿终于不再剧烈的反抗时,我似乎完成了一件大事那样兴奋,但我却没有表露出来,轻轻地跃了下来,然后找了一块比较平坦的草坡躺了下来。
我太累了,累得不想再动,身上的伤口太疼,疼得不想说话,今晚月明星稀,旷野的风很大,但我不冷,觉得很凉爽,心中一阵畅快,是因为我已经征服了它吗?
他在不远处躺了下来,月光下他的面具不见阴冷,只是发出柔和的光芒,让人容易接近,但我却一句话都不想说,我在凉风中安然入睡,只是睡前心微微酸痛,不知道为何?
半夜醒来,并不是因为噩梦,也不是因为惊雷,只是脖子上凉飕飕的,让我猛地惊醒,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站在我面前,冰冷的剑抵住我的咽喉,他的目光在夜色下发出如狼一般阴冷的光芒,让我觉天地一下子变得寒彻骨。
“你要干什么?”我整个人震慑住了,是我睡糊涂了吗?
“没干什么,只是要你的命而已。”他的声音森冷得让人毛骨悚然,剑微微一挑,我的咽喉微微一麻,然后痛了开去。
“为什么要杀我?”我茫然了,是不是我听错了?我这是在发梦吗?但咽喉处微微的痛楚,提醒我根本不是发梦,一切都真实发生着,他刚才他一剑很轻,只是稍稍划破皮,但自己为什么感觉那么痛?是因为握剑的人是他吗?
“没有为什么?我就是想杀了你?”我努力从他的声音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但什么都没有,我紧紧盯住他的眼睛,想从他的眼睛看出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但很可惜他的双眼除了冷漠,还有杀气,浓浓的杀气。
他果真要杀我吗?我不相信,但事实摆在眼前,那咽喉处微微的痛楚,让我不得不考虑如何脱身,我不想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他手里,但我手无寸铁,拿什么与他对抗呢?我悄悄用手抓起一把泥巴,试图将泥土撒到他的脸上,遮住他的眼睛。
“你的泥巴快,还是我的剑快?”他的目光没有丝毫移动,依然落在我的咽喉上,但他怎么知道我的手在动?
“你的手比我的泥巴快?但你为什么要杀我,我想不明白?”我脸色惨白地问他,声音不是害怕而是愤怒,我不相信他杀我,他现在这样是为了什么?想吓唬我吗?他觉得这样很好玩吗?
“到了这个时候,你问为什么重要,还是想怎样逃命怎样?你的警惕性那么低,就是十条命都会丢?你叫我怎……”他一把将剑收起来,然后猛地将我拽起来,双眼逼视着我,我们离得近,我已经感受到他紊乱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