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崖山下,已经是一片狼藉。
先行将军为了吸取上一次急行军的教训,害怕在山谷里再中了月乌的埋伏,特别下令要各级兵士分开行动,以三路不同的方向穿过丹崖山。
本以为这是通行的上上策,哪里知道月乌也已经改了对策,他们这次不仅没在丹崖山谷里设伏,反而是兵分两路,一个守住南坡小路,一个守住北山官道。结果祁辽大军分开行军,正中他们的下怀。由于分成三路,兵力上自然大打折扣,再加上分头行动,相互之间通联不便,有些军士还与自己听令的将军分开,因此当月乌兵袭来,素以能征善战的祁辽战军而称的兵士们,竟然乱作一团,兵溃如山。
反而是当初走了埋伏路线的中路兵顺利通过丹崖山,南坡北山的全部都死的死,伤的伤,溃不成军。
先行将军被人砍了一刀,躺在军车中还惨喘着喊:“快快把战事报与王爷!”
啪!
手中的战报根本没有看完,祁漠寒就已经猛然朝桌案上一拍!
朱红的桌案晃了几晃,差点被砸出一个深深的凹坑来。
“这是什么?!这种东西也敢拿与本王来看?到底这些人还是以前跟随本王的将军吗?休整了几个月,全在家里吃了稻草了?一包草心!”祁漠寒几乎已经吼了起来。
石烈坐在他的身边,一声也不敢吭。
祁漠寒恨恨地把战报往地上一丢,呼地站起身来,就撩起帐帘!
马车还在进行中,摇摇晃晃的,赶车的兵士一看到王爷走了出来,顿时一惊,还想要勒住马车。哪里知道祁漠寒也不等车停,只是伸手一捞,就把一直跟在他车边的自己的赤红战马给拉了过来,接着顺手把帐里的黑色长弓往肩上一背,脚底使力,咻地一声就跳上了他的赤红战马!
“王爷!”石烈大惊,从车帘内探出头来。
“传本王口谕,所有军士加快步伐,半日内所有军队给本王到达丹崖山!本王不相信,小小的月乌先行军,就能扼住我们大军的喉咙!本王亲自去会会他们!”祁漠寒踩住马蹬,双脚使力一踹,胯下的战马立刻就昂首嘶鸣,疾驰而出。
祁漠寒肩上洒花描金的玉色披风如同旗帜般在他的身后冽冽作响,赤黑色的弯月长弓在阳光下泛出寒光凛冽的杀气!
石烈站在马车边,望着祁漠寒策马离去的背影,不由得怔了好大一会,才慢慢地喃出一句:“好久……没有见到这样的七王爷了。”
自从那个女人进宫,似乎改变了许多事情。王爷不再像当初的王爷,皇上不再像当初的皇帝。那个女人,果然是个灾星,只有摆脱了她,才能再看到王爷当日的风采。
只是,丹崖山如今危险非常,王爷此去,还能像当年一样威风八面吗?
石烈不敢多想,牵过自己的战马,也翻身上马,“王爷,等等属下!”
橙红的夕阳,已经微微地倾斜。
那如凝滞的血一般的颜色,似乎已经预示到了一场大战的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