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は再び一回あなたに闻きます!あなたは八路军をどこに隠れましたか?”(我再问你一次!你把八路藏哪了?)金田强压着火说。
这回翻译可不敢怠慢,他赶紧用袖子擦擦嘴,赶忙从地上爬起来,歪着嘴有些吐字不清地说:“太太君问你你把八路藏哪儿了?”
四爷看着扎进大笨胸口的刀,有些呆了,“你告诉他,我真没什么八路。”
“爷!您讲话底气足点儿!大笨怕鬼子的小片刀吗?啊?”虽然给鬼子扎了一刀,还留着血,可大笨的凶劲儿一点儿没变。
四爷喘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救大笨。八路?四爷不明白,鬼子打寨子居然是为了这么个他全然不知情的理由。
翻译唯唯诺诺地给金田讲了一遍四爷的话。金田气的一跺脚,可能是气糊涂了,他竟然忘了自己少了一只脚,伤口的白布马上殷红了一片。
疼痛中的金田大怒,“着手します!彼にすごいことを知っていさせます!”(动手!让他知道点儿厉害!)
说完,那个刺大笨的鬼子就去抓大笨胸前的剔骨刀,狠狠地往下豁一直豁到小腹。血立即染出了一条竖直的红线。
“あなたは机会がまだあって、あなたは八路军の行方を言い出すのでさえすれ(あれ)ば、これっぽっちの伤口、军医はやはり缝い合わせることができます。”(你还有机会,只要你说出八路的下落,这点伤口,军医还是能缝合的。)山本见金田表情痛苦,就插嘴说。
翻译也有些惊了,他赶忙跟李四爷说:“你就说吧!要不你兄弟就真的死了呀!”
大笨浑身发抖,使劲喘息,眼睛睁得大大的,布满了血丝。四爷吓坏了,他握着手枪的手因战栗而松开了,枪顺势掉落。兄弟们也屏息凝神,分明地听到手枪落地清脆的金属声。四爷还是一句话也没说,他的张大了嘴,干裂的嘴唇跟手一起抖。
整个后院的气氛安静了好久,鬼子给足了四爷考虑的时间,可四爷满脑子乱七八糟,根本什么也听不进去,他只是希望时间能够停止运转,希望让一切都静止。
山本见四爷一句话也不说,就向那站在大笨身边的鬼子使了使眼色,那鬼子又开始恶心的折磨手段了
大笨眼睛睁得更大,浑身抖得更厉害。
李四爷干土匪这么多年,但还从来没干过这样的事,惊悚?作呕?还是心痛?四爷乱了,全乱了。
“大笨!”众兄弟终于按捺不住,齐声喊道。
小日本还不算完,他们有是尽力丧尽天良的这磨难手段。大笨不知是死是活,完全没了反应,脑袋耷拉了下来,嘴里不知是什么,反正黏黏糊糊的液体往外流。
李四爷浑身抖动得越来越厉害,喘着粗气,他一下子瘫倒在地,双目无神,表情木讷。可金田却笑得得意极了。这个砍了金田一只脚的大汉终于被活活解剖,没有比这更能让金田兴奋的事了。
小鬼子见大笨没了动静,马上又拉了一个兄弟过来。
“爷!四爷!救我!救我啊!”那兄弟哭喊道,同时不住地挣扎。
看样子,小鬼子还想杀个兄弟吓唬四爷。
四爷不知所措,眼睛红润了,但听到兄弟向他求救,他突然来了神,“求你了!别再折磨我了别再折磨我了”瘫坐在地上李四爷往前一爬就给鬼子磕头。
“爷!”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李四爷一个劲儿地磕头,“别再折磨我兄弟了别再折磨我兄弟了别再折磨我兄弟了”四爷的脑门子都红了,慢慢地流出了些许的血液。血液顺着四爷的脑门子流过了睛明穴,有顺着鼻梁两侧流过了嘴唇,仿似血做的泪。四爷的脸花了,但是他还是不住的磕头。
小鬼子们都看着这个似乎疯了的四爷,尤其是山本,他寻思,这种混乱状态的李四爷已经说不清话了,恐怕从他嘴子也套不出什么话了,也就没再折磨其他兄弟。于是,山本和金田商量了一下,决定改天再审。
正在这时,四爷看见了自己掉落得驳壳枪,他停住了,死死地盯着那把枪。山本本想上前押四爷,看着四爷的眼神很不对劲。他稍稍警惕了一下,把手挪到了腰间的枪套上。
李四爷立即捡起了地上的枪,反拿着它,让枪口对着自己,张开嘴就把枪口往里塞。
“あなたは何をしますか?”(你要干什么?)正当李四爷要扣动扳机的时候,山本照着四爷的腮就是一脚。李四爷被踢得爬在了地上,嘴里的枪也吐了出来。
“彼らをすべておさえ続けます!”(把他们都押下去!)山本马上叫人把四爷等人拖走了。
“二子,你听,真没动静了!”
“要不咱出去看看?”
“早该出去了!”大壮没等二子说完就跑了出去,二子在后面跟着。
“哎!哎!你们去哪儿啊?把我也带上啊!”圆圆一见那俩人出去了,也急了,他立即跑到房间边上,隔着木柱把胳膊顺着空隙伸了出去。
“回回去!”刚顶开铁盖,大壮就看见鬼子绑着兄弟们往这里走。
“咋了?”
“哎呀你快走吧!回去!”大壮拉着二子慌忙回到牢里。
山本押着众兄弟下了地牢,看见牢里有人,他瞅了瞅但没说什么。四爷被押在最前面。后面还有十几个兄弟也尾随被带了进来。鬼子用从寨子里搜出来的锁把四爷他们锁了起来。四爷表情很僵硬,也没看大壮和二子。
二子一下意识到什么,忙跑过去抱住牢房的门柱,大喊:“爷!放了我把!放了我吧!”
小鬼子哼地一声,也不理他,这地牢里昏昏暗暗,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所以小鬼子关好了人马上就出去了。
“二子!你瞎喊什么呢!”
“说你笨你还真笨!那鬼子看我两人的牢门没锁,他能放了咱们?”二子得意的说,“我过去故意抱住柱子,就是不让小鬼子看见我们的门没有锁,笨呐!”
听到“笨”字,四爷也又疯疯癫癫起来,“大笨大笨”
“爷?爷?您怎么了?”二子问。
“爷?爷?发生什么事了?”大壮问。
见爷不说话,两人对视了一下,甚是不解。圆圆更是傻了,他就不明白了,李四爷咋还叫鬼子关起来呢?但他一句话也不敢说,因为四爷的样子让他想起了俊儿疯的时候。
俊儿疯的时候,总是不停地念孩子的乳名,见到人家的孩子就念。有时甚至还会去夺人家的孩子,更有甚者还打人,自虐!
想到这里,圆圆骤然涌上了一股想逃跑的念头,他担心俊儿,他走了好几天了,也不知道俊儿咋样了。既然夏老爷想害死李四爷,那就没把圆圆放眼里,如果这样的话,俊儿会有好?他又想起了他那十几块大洋,恐怕俊儿是没法得到了。
小鬼子关好了人,就满山寨地搜,想搜出八路来,可把寨子搜了个底朝天也没有结果。天渐渐黑了,鬼子就在寨子里住下了,并把山门口堆上了堡垒,还简单地修缮了一下被手雷炸坏的房子,恐怕鬼子要把山寨当成老窝。金田住进了全寨最好的那间屋李四爷的屋。军医给金田换了药,金田就呻吟地睡着了。
其他小鬼子拼了一天,也累坏了。山本以为寨子里的兄弟被关了起来就完事大吉了,就让小鬼子们都去休息了。鬼子们一个也没留下看守的,都去前院睡觉了。
整个山寨再次陷入了沉寂,只不过易主了而已。夜色下的双头寨依旧显得那么神秘,突出的双头微微变形,那狼藉的山门仿似山怪张大了嘴巴,要活活生吞一切,可毕竟是一座死城,它不知道鬼子在自己的嘴里干了些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大壮估摸着天黑了,走出牢房,“爷!您还好吧?”
四爷平息了许多,但还是有些激动,“兄弟我我对不住你们呐!”
“爷,那您可就错了,我们可没人怪您啊!”
“是啊!爷!”众兄弟说。
“咱爷对咱如同亲兄弟,从没把咱当下人使唤,兄弟们受了这等待遇,感激还来不及呢!哪里能怪您呐!”
“爷!您也别难过了,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解决?解决个粪!”人无完人,四爷的人缘虽然很好,但也不免有些看不惯得,顺子随口说道。
“说什么呢!怎么跟爷说话呢!”
“顺子说的对”四爷镇静了。
“爷!您甭听他的,他那是一时的气话!”
“老吴死的怨”四爷可能在忏悔自己在老吴临死前和花儿拜堂,没能去救他,但他不敢跟兄弟们说实话。
“爷,要不,咱逃吧!”二子说。
“逃?逃去哪里?马家屯还有容得下爷们儿的地儿?爷上山来干嘛来了?”四爷说。
“爷!咱不能就这么死在这里呀!”二子说。
四爷望着二子,很是抱歉的说:“孙二啊!跟着爷后悔不?”
“爷!二子的命是您的,您要二子的命,啥时都成。”二子坚毅地说。
圆圆听到“孙”字,来了神,他继续凝神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