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在孙大娘家和何霞讨论入伍的事情,把何霞弄得很无奈。
何霞满头大汗,“额是怎么回事。”
“中,明白了。”圆圆乐了,“是不是把另一伙人灭了,我就可以回家了。”
何霞实在不明白,眼前这个四十多岁的人脑子里在想什么。
“李叔,你决定要去了吧?”
圆圆想,反正鬼子都走了,就剩下中国人自己了,一家人的事,肯定很快就解决了。于是就同意了,心里还乐滋滋的,以为参了军,给了何霞面子,俊儿那边又说的过去。
“那啥,我觉得跟着你们挺好的。”
“呵呵,太好了。我下午就去历家村,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走?今天?”
“啊!”
“额”圆圆有些犹豫,觉得怎么也得跟俊儿好好道个别。
“怎么?”何霞仿佛看出圆圆的心事。
“那个,我也知道你找了我好多天了。咱也不差多一天了。我想回家跟俊儿好好说说。”
“哦!这样啊,行行,要不再等一天。”
圆圆在孙大娘家待了一上午,下午就回家了。
徐海自从被调到组织部,就和老马到处活动,走关系。
“下次再去拜访谁?”徐海问老马。此时,他们刚从一个军长家出来,给那个军长送了一对翡翠。
“再去国民政府一趟。”
“国民政府?你觉得我们去见上面的人,他们会接见我们?”
“当然不是去找高层的人,现在还太早,”老马边走边和徐海说,“不过,迟早有这么一天,连委员长都会亲自接见我们的。”
“哦?”徐海不明白老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抓大鸟,首先得有高梯!”老马笑着说,“走吧,我们还有好多事要忙啊!”说完,徐海和老马就上了一辆军用吉普车,往国民政府去了。
汽车停在了国民政府门前,徐海和老马大踏步地向里面走去。一个人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
“幸会幸会!这位应该就是年轻有为的三十一师六团徐团长吧?”这个人长得很肥,个子不高,留着八字胡,恭维地说。
“哪里哪里!能受您张处长关照,实在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马志鹏附和道。
徐海受不大了这种恭维话,在一旁不语,老马跟他使了个眼色,徐海这才变呆板的脸为笑容,随口说:“很高兴认识您!”
“来来来,陈部长已经等候多时了。”
“这又是怎么回事?”徐海十分不解,“老马,这些天你都干了些什么啊?”
“哈哈,去了就知道了。”老马笑着说。
三人穿过大厅,到了外交办(全称:国民党对外交涉办公室),一个面目坚毅,风度偏偏的人在桌前办公。
“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张处长刚要介绍坐在桌前的人,老马就主动迎面走上前去。
“哈哈!好久不见,你过得可好?”老马去就要跟那人握手。
那人定神细视了一下,恍然大悟,“哟!我当是谁呢!老同学!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老马和那人仅仅握手,又转身跟徐海说:“来,这是外交办陈琳陈部长,我的老同学,我们都是黄埔军校早期的毕业生。”
“是啊,说起来,我们和好多高官还是同学呢!”陈部长高兴地说。
“唉,不提也罢,大家各奔东西,也是各为其主啊!”陈部长颇为伤感地说。
“你啊!还是老毛病,别再给我们上政治课了!”老马开玩笑地说。
“对了,这位是”
“哦!您好,我叫徐海!”徐海伸手要握陈部长的手。
陈部长白眼看着徐海伸出的手,半天没有回应,徐海见人家没有要握手的意思,尴尬地收了回来。
老马见气氛有些不对劲,赶紧岔开话题。
“老陈,这些年可好?”
“好好!”老陈又看看徐海,似乎明白了什么,表情也没有刚刚的热情了。
“那个”老马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坐坐!”陈部长指着沙发说,然后又冲张处长说,“小张,去给二位倒茶。”
“是!”张处长立正说道,转身离开。
“老陈啊,还记得当年我们一起打仗时啊,你那时多健壮啊,你看看,才几年的功夫,就胖成这样。”
“呵呵,老同学,你今天来不只是来跟我叙旧的吧?”陈部长背着手,走到窗前,望着楼下。
“哈哈!叫你看出来了!”老马也倍感无奈,有些意想不到的感觉。
徐海在一旁受尽了委屈,觉得自己是多么没面子。他脑子里不断回忆起去关东前被贬职的事。心里一阵不舒服。要是自己还是曾经的副师长,现在还用受这般气。但他同时也有些许幸福,如果不是被罢免官职,去了东北,也就不会和共产党一起打鬼子,也就不会认识何霞,更不会成为何霞后来求助的对象。徐海心里是百感交集,这一切到底是对是错?
老马接着说,“要不咱出去摆上大席,慢商量?”老马觉得现在把话说白了不大合适,就下了个缓兵之计。此时张处长已经倒水回来,老马借机说,“张处长也一起去吧!”
花儿离开牢房的当天夜里,四爷就梦见了花儿,梦见花儿浑身是血,不住地叫相公相公来救我。李坤一下从睡梦中惊醒,摸摸一头的冷汗。脑子里回忆起从连云山回来时经历的一切。
“他娘的,黑风寨的那帮王八羔子!”李四爷在心里狠狠咒骂道。
黑风寨,是辽阳郊外伏虎山的一个土匪窝。从麻子那会儿两家就有瓜葛。李坤在往北平走的路上,碰见他们开黑店。这帮土匪可不像四爷的双头寨,他们干的都是大票,不是劫了这个官人的小妾就是绑了那个富商的千金。他们专找有钱人的把柄,就比方说上个月他们绑的沈阳驻军一个当官的小老婆,他们知道这个当官的有正房了,故意放出话,不拿钱赎人就去告密,让他身败名裂!就算再有钱有势有什么用?还不一样乖乖就范?
李坤好歹也是道上混的,知道这帮人开赌场,开酒楼,还动不动整出一出“仙人跳”。几年前,李坤去绑票,本来拿了钱准备送人回去时,给黑风寨的一个混混撞见了,那混混打着李坤的名号又跟人家要了钱,这事后来给李坤知道了,就把黑风寨的那个混混的舌头割下去了。这下可把黑风寨的大当家的惹毛了,看在是自己人先无礼的份上,黑风寨大当家的也没怎么着李坤。倒是从此以后就跟李坤划清了界限,谁的地盘谁做主,你不来我辽阳抢人,我也不去你马家屯绑票。可辽阳什么地方啊,马家屯又是什么地方啊!一个穷乡僻壤有什么好抢的?李坤也是受了好多年的委屈,这不才有了抢劫夏老爷家迎亲队伍的事。好不容易有了挣钱的机会,李坤怎么会放过?
那天遇见黑风寨开的酒家,李坤心里就越发不舒服,他想来想去,寻根问底,要不是几年前那件事,麻爷会受伤?自己会抢夏老爷?会惹上鬼子?会沦落到如此地步?李坤越想越来气就进了酒铺,没命地上好酒,吃好肉,他是诚心去找茬的。趁着酒劲,李坤白吃白喝,准备拍走人时,正巧被黑风寨二当家的苗鹏撞见了。李坤耍酒疯,和苗鹏干上了伙。可趔趔趄趄的李坤两下就被打趴下了,苗鹏认识李坤,不敢把他怎么样,怎么说也是一个道上的,就把这事推给了县衙,县衙又推给了当兵的。这不,就被国民党抓了。
沈阳驻军刚好有一批战俘要送往北平,于是李坤他们就坐上了去北平的火车,一路奔波,就到了北平。一路上,花儿了不少心,在辽阳时就知道跟士兵搞好人际关系,在火车上也好言好语,总算没让李坤他们吃多少苦。
到了北平后,四爷马上就被关进牢房,等着和战俘一起发落。花儿给狱卒一些好处,总算联系上了王老爷,这才有了朵儿回家看见王老爷筹钱这一出。
王老爷知道了花儿的遭遇,派人简单慰问了一下夏家,就忙着花儿的事了。
“爷!爷!来人啦!”大壮把四爷叫醒。
四爷猛然做起来,才回忆起满身是血的花儿其实是在梦中。这才说话:“咋了,天还没亮。”
“来人了!”大壮指着牢房前的人说。
“啊?”四爷揉揉眼睛,“花儿!怎么是你!”
“相公!”
“得得,叫李坤就行了,我受不了!”李坤打趣地说。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呵呵!看到你没事就好了。”
“昨天晚上我和姐姐聊到很晚,她非要来看你。”朵儿在一旁说。
“到底怎么了?你爹怎么说?”李坤问。
“他不肯帮我。”花儿说着就掉泪了。
“喂喂喂!你别哭啊!有话好好说。”
“我想帮你,但我实在筹不出钱让你出去。”
“行了,我们活着好好的就行了。”
看着李坤和花儿卿卿我我,朵儿着实有些不舒服,她就是想不明白,李坤到底对姐姐使了什么法术,让她这么服服帖帖。
“是男人就自己想办法,靠女人算什么!”朵儿大声说。
“你!”二子看朵儿脾气挺大,忍不住了。
“你你你你!你什么你!”朵儿马上就顶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