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儿和李坤又说了好多肉麻的话,朵儿受不了了,就说“我们得快回去了,老爷还在家呢!”刚好狱卒过来查房,告诉花儿这里不能久待,花儿无奈,只好离开。
李坤心里很幸福,他觉得他找了个好女人,虽然他们的爱情看起来有点“闪”,可李坤还是认为花儿是个用情专一的好女人。他始终相信,凭着花儿对他的感情,王老爷总会想办法让他们出去的。可事实相反,李坤怎么也不会想到,王老爷不但没筹钱,反而正在筹划着过河拆桥的事。
就在圆圆还屁颠屁颠地回家跟俊儿报喜要参加八路军时,李四爷已经成了矿场的一名劳工了。具体情况要从前天早上花儿离开司令部监狱说起。
花儿早上来看李坤,迫于王老爷在家,就赶紧回去了。回去后发现,王老爷在她和朵儿出门后不久就走了。花儿和朵儿一头雾水,但王夫人在,她们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回到屋里,静观其变。
再说说王老爷,他早早出门就一路跟着花儿和朵儿,见两人去了牢房,就直接又去找了张司令。王老爷蹑手蹑脚地走到警卫室,跟警卫说了下来路,就跟着警卫去了张司令的办公室。
“报告!”警卫在门外打着军礼,“王老爷到!”
“哦!是吗?”张司令从办公室开门走出来,“王老爷,快快,里面请!”然后又对警卫说,“没事了,你下去吧”
“是!”警卫走了。
“张司令,不好意思,又来打扰了。”
“哪里的话,鄙人感激还来不及呢!”张司令说着,又坐到了他的办公桌前,并指着办公桌正对面的沙发说:“王老爷,不用客气,坐坐!”
“好好好!”王老爷整理了一下长袍,坐下了。
“不知王老爷今天来有何贵干?”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求张司令你圆我心头之事。”
“哦?说来听听。”张司令喝了口水说。
王老爷抿了抿嘴唇,又说:“小女顽劣,不懂世事,被歹人所骗,不但不思途往返,反而执迷不悟!”
“哦?还有这等事?”
“张司令,让您见笑了。”
“可是,此等家事,我张某何以说三道四呢?”
“不不不!张司令,您听我把话说完,小女曾许配他人,谁知成亲之日遇上歹人,不知为何,看上那歹人了。”
张司令正听着,突然失口大笑,“哈哈哈!世上还有这等事!”
“让您见笑了,小女不但不知悔改,反而与那人情投意合,多亏被您老扣押,否则否则”
张司令有点不耐烦的样子,说:“您老有话直说。”
“我只听说劣女跟了个土匪,跟着一起到了您这里,她还死性不改,妄图救那祸害出来,再叙孽缘!”
“那不知王老爷什么意思?”张司令用大拇指和食指捏了捏鼻子说。
“我想让小女死心,至于那个歹人,还请您”王老爷用手水平划过喉咙。
“哦!明白明白!”张司令冷笑着说。
“呵呵,这里是我的一片心意。”王老爷从怀里掏出个小盒子。恭敬地放到张司令面前。
张司令立马变阴险的脸为笑脸,“你看你,跟我还客气什么,昨天来时,已经够意思了,你看看!又让您破费了!”
“哪里哪里,只要能去我心头之患,我感激还来不及呢!”
张司令打开小盒子一看,原来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玉原胚,张司令大喜:“哟!还是王老爷知道我张某。”
“呵呵,这可是新疆和田之玉,不知司令您听说过没有,素有‘蓝天日暖玉生烟’之说。”
“哈哈,看不出王老爷还是个文化人,此诗乃晚唐诗人李商隐的《锦瑟》,想不到王老爷也是爱诗之人。”
“过奖过奖,略懂,略懂啊!”
“呵呵,王老爷放心,张某定会鼎力相助,绝不让您失望!”
“那最好,那最好!”
王老爷跟张司令恭维了些话后就往王府走去,而张司令也不是那种拿钱不做事的人,跟手下的人嘀咕了半天,马上就差手下去了牢房。
“都他妈起来!”狱卒领着张司令的手下进了牢房,“快点!别窝在那里,都他妈给我在门口站好!”
牢房里的犯人们都起来站在了牢房门口。
张司令的手下开始说话:“你们都听好了!我是司令部劳管所的所长!不管你们有什么罪!张司令说了,只要你们肯改过自新,用自己的劳动去弥补过失,我们是会给你们戴罪立功的机会,重新让你们获得自由的!”
所有的人都将信将疑的,李四爷一听,这是个出去的好办法,自己做了这么些年的土匪,什么苦没吃过,就是因为肯吃苦才在一个小山沟混出了点名堂,他想,这次机会无论如何都不能错过。李四爷看看大壮和二子,两人的目光都很坚毅,四爷微微一笑,知道兄弟们都肯跟他去。
劳管所长继续说,“你们有谁不愿意去参加劳动的,可以留下,身体有病或是上了年纪的留下,其他人愿意提早出狱的,下午都准备好!”
说完,所长就走了,临走对狱卒说了些话,狱卒只管点头。眼睛眯缝着,十分狡诈的样子。
一转眼,一上午的光阴就过了,下午将近,狱卒们就推了个大箱子来到牢房,箱子了里是干净衣服,每人一件。犯人们穿好衣服就被铐着手铐,排着队出了劳管所。说是上了年纪和体弱色衰的不去,实际上所有人都被赶出了牢房。
李四爷穿着浅蓝色的新衣服走在队伍中,整个队伍都穿戴整齐的,很是统一,多少还有点排场,只不过,这是一群犯人而已。几名狱卒端着枪在队伍两旁守着,催促着犯人们快走,见了走得慢的就用枪把打。李四爷多少有点不爽,但身在矮檐下,哪有不低头的,也只好作罢,老老实实地跟着队伍走。劳管所门口停着两辆军用卡车,李四爷他们被赶进车后,车子就立即发动,离开了司令部。
李坤挪到车斗子的边缘,望着办公楼前那一排当官的,眼睛死死盯着远处望着这边冷笑的张司令。李四爷仿佛明白了什么,看看兄弟们还在身边,但身边又这么多其他犯人,于是欲言又止。
车大约走了三个小时,四爷虽然努力记路,但车子拐来拐去,李坤一会就迷糊了。车子最终停在了荒郊野外,犯人们被c催下车,又一个挨着一个地被铐了起来。狱卒在两旁跟着,犯人们就站着队往山谷里走去了。
“四爷,你说,当官的叫去哪里啊?”二子问。
“看看再说,只要手上的铁东西没了,那就是老子的天下了!”
“干什么!不许说话!”一个小兵大喝李坤。
“是是是,军爷!”二子赔笑道。
很快,犯人们就走到了一个山谷入口,狱卒们用枪指着犯人,给他们解了手铐,让他们一个挨着一个地往里走,终于到了四爷了,四爷和二子还有大壮、兰兰进了那个山洞。黑黑的山洞很长,但仍然依稀可以看见远处一个光亮点。
“四爷,咱怎么办?跑?”二子问。
“你傻啊,当兵的在洞口守着,咱出去不就给打成筛子了?”大壮说。
“小声点,咱们先进去看看。”四爷说。
四爷领着大壮往山洞深处走,循着亮点,他们一点一点往前面挪,到了山洞另一头,四爷他们就来到了山谷。进去一看,好家伙,空荡荡的山谷,四周全是陡崖,碎石到处都是,山谷正中间有一个竹子搭的架子,架子有十多米高,下面有好多矿工干活,他们又是推石头,又是刨石头。在李四爷所在的山洞正对面的山上,是有一半镶嵌在山体内类似三层楼房的建筑,那建筑有好多房间,每个房间都有铁笼门,估计是关矿工的。四爷在山上望着山谷里的好几千号人,就好像看蚂蚁一样,蚂蚁们来来往往,整个山谷上到山顶下到矿坑,全是干活的人。而山谷的四周还有几个小塔楼,每个塔楼里都有两面士兵把守,李坤眼神好使,看清了他们好像都有重机枪,天啊,这里分明就是个“黑砖窑”。
“他奶奶的,磨蹭什么呐!都给我快往里滚。”李四爷他们看得太久了,后面的犯人都进来了,就连最后面的狱卒都都赶上来了。
四爷见端着枪的狱卒来了,就赶忙下了山。
新来的犯人们被安排到了新的牢房关了起来,四爷想的果然没错,山谷入口的山洞正对面的楼房就是牢间,每个牢房很小,但都是单间。李四爷就从牢房里看着山下的矿工干活,工头动不动就打人,他亲眼看见有几个被打得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四爷刚去的当天下午没干活,他们是第二天早上才被放出来工作的。
“都出来!出来!”一个看守的说。
天空还有些昏暗,冷风还呼呼地刮着,昨天晚上,一场大雪把山谷变成了白色的梦幻般的世界,可是,这里却不会有幸福,有的,也只是被鲜血染红的金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