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我饿了。”大壮说。
“什么?我还饿了呢!”
“那你刚才不要那人的盘缠!”二子说。
“你们傻啊?他要不是看在苗鹏的份上,早把我们废了!”
“嘿!我们双头寨的人,关他黑风寨鸟事?”
“这是人家请了黑风寨办事,看在我们都是土匪的份上,才放我们一马,他也是看在了人家的份上。”
“我不懂!”兰兰说。
“哎呀,跟你说不明白!”四爷一扭头,“没看见他老婆那死人脸。这都把人家愁成什么样了!”
“爷,不是我说你。”大壮说,“您从什么时候起开始有同情心了?”
“怎么?”
“我就是觉得您没了刚统领双头寨的派头了。”
“什么派头,啊?什么派头?”李四爷踹了大壮一脚。
大壮呵呵地笑了。
“爷,咱还是帮帮人家吧。”二子小声说。
“二子!你可不能跟着咱爷学,别忘了,我们可是土匪,我们是坏人!”
“呵呵。”兰兰在一旁笑个不停。
“不用你说,二子,爷不是为了帮他,只是,我跟黑风寨还确有瓜葛,估计这事你不知道,那时你还没来呢!”
“对对对!”大壮调侃道,“那时,你指不定躲在哪个女人的被窝里暖和呢!哈哈哈!”
大壮说完,就哈哈笑了,连四爷和兰兰也跟着笑了。
只有二子,勉强笑了笑。稍稍裂了裂嘴。
四爷看了一眼二子,没说话。大壮看二子有些低调,说:“哥跟你开玩笑呢,至于板着脸嘛!”
“没没!哪有啊?”二子赶紧说。
四爷把目光从二子身边移开。说:“我打算先到辽阳,黑风寨在那里有好几个分舵。去打探打探,也好新帐旧账一起跟他算了!”
“爷!你不是说着玩吧?去辽阳?您没听客栈掌柜的说辽阳里京城多远啊?”
“怎么,路远?路远就不报仇了?”
“爷,我觉得您得沉得住气才行,不能想起一出是一出啊!您看您在从马家屯来京城的路上,那可是您摆明着跟他们挑衅啊!”
“那又怎么了!爷愿意!你忘了他们当年怎么对付我们的了?”
“可是爷,您大老远去就为了出口气,您没想想!您凭什么去端人家老窝啊?凭咱们四个?”
“这”李四爷一时无语。
“我觉得,您去辽阳我不反对,在京城是没爷们混的地儿,那里都是带大檐帽的地盘,我们山沟沟里的混混,人家根本不放在眼里。”
“那你说怎么办?”四爷觉得大壮说的有理。
“我觉得,我们先去附近的镇上搞上一票!先整些盘缠,然后再找辆马车,一路快马加鞭到辽阳,然后安下脚,立住身。招兵买马,壮大了势力再谈报仇雪恨的事。”
大壮这一分析,让四爷深深折服,“行啊!大壮,没看出来啊!你还是个文武双将啊!”
大壮呵呵地笑着,很是不好意思。
“行!有了你,我李坤还怕不能东山再起?”
“哪里哪里,我们东山再起,还得我们大当家的您在啊!”
“瞧瞧你们俩,寒碜我!”兰兰说。
三人有说有笑地走着去了附近的小镇,准备筹划去辽阳。
徐海从火海逃出后,在大街上耍起疯来,给了乞丐自己的军装。然后满大街疯跑,跌倒在路中央。这时一辆轿车来了个急刹车,停到徐海面前。光亮的车灯如同舞台的聚光灯,让徐海在这个夜晚成了最显眼的一个。
徐海抬起头,但被灯光刺刀了眼睛,使劲偏着头,同时用手遮住眼睛。
“!你找死啊!”司机大喊。
“真是的,到底怎么了?”车里传来了矫揉造作的声音。
“让孙小姐受惊了。我这就去赶他走!”车后面的一个男人说。
车里不是别人,正是鸿海大酒店的歌姬孙艳芳,她和一个有钱有势的人跳了半晚上的舞。那人正打算送她回去呢。
孙艳芳看着前面这个只穿一件绿衬衣的人,越发觉得面熟,但徐海狼狈的样子让她有些不确定。
“首长,您看。”司机指着前面的徐海说,“那人穿的衣服,怎么像军装啊?”
“啊?”车里的男人十分吃惊,他仔细瞅瞅,一眼认出了绿色国民党军官衬衣。虽然没有肩章,但他确定没有错。这可怎么办?
“徐海!”孙艳芳在他抬头的一瞬间认出了他,开开车门就跑了过去,一下子扑到徐海身边,去扶徐海起来。徐海潮湿的衣服让孙艳芳的手指都冰透了。
“哎呀!你怎么在这里啊!”
“你是?”徐海睁眼看着孙艳芳,一时没反应过来。“呵呵,老天可怜我?让我看见美人,呵呵!美人,美人,来,亲一个!”徐海一下子吻了孙艳芳一下,孙艳芳没来得及躲闪。
“!”车上的男人急了,下车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他一看徐海的狼狈相,直接给了他一脚。
“你干什么!”孙艳芳冲那人大喊,把那人惊了一下。
“他轻薄你!”
“你那个眼睛看见他轻薄我了?”
“我明明看见”那人有些想争辩的意思,看见徐海那个样子,好歹还是个军官相,于是勉强说,“现在怎么办?”
“快扶他上车。”
“上车?我是来送你的,我家不是医院!”
“我没说去你那里。”
“你!”
“快!”
无奈之中,那人过去把神志不清的徐海拖上车,孙艳芳用包里的手帕把徐海的头发擦干。
“司机,您能不能快点!”
“是,小姐!”
那个男人白了一眼孙艳芳,又斜视了一下徐海。从他的表情看出来,他觉得今晚特别倒霉。
黑色的老爷车停在了红海大酒店的后院,孙艳芳一下车就招呼来了几个下人把徐海抬出车子。
“宋先生,今晚麻烦您了!”
那人板着脸说:“不客气!”
“翠翠!快把他扶到客房!赶紧叫几个男的给他换身衣服。”
“是”几个下人说。
“哎哎哎!等等!还有热水吗?”
“有,已经为您准备好了。”
“哦,那行,叫人给他洗个热水澡,换好衣服。”孙艳芳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别忘了把床收拾一下,添床被子!”
“是,小姐!”
孙艳芳差使完下人就去了大厅,大厅里还有很多人,像这样营业通宵的事情,在鸿海大酒店是常有的事情。孙艳芳又去和那些官人打情骂俏去了。
“哟!王长官!好久不见啊!”
“呵呵,孙小姐还是那么楚楚动人啊!”
“哪里哪里,比起你家嫂嫂,我还差一大截呢!”孙艳芳拈着兰花指说。
“孙小姐说笑了!我们家的老太婆,怎么能和你这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相比呢!”
“瞧您说的,当心我跟嫂嫂告密!”
“告密?好啊!欢迎告密!我早就想换了!”说着,那人一只手拦在了孙艳芳肩上。
孙艳芳轻轻抖了一下肩膀,把那人的手弄了下来。
那人又色迷迷地说:“你把我的婚姻毁了,是不是该陪我一个婚姻啊?”
孙艳芳呵呵直笑,赶紧走开,来到舞台,“几位官人,今晚我有些累了,恐怕不能陪各位尽兴了。”
“哟!这可不行!我们可是排了好几天才把您盼到啊,您不能说走就走啊!”几个人说。
“哦不不!我不是说这就走,至少,我还会给各位唱几首,但小女子真的是累了,望各位官人网开一面,改日我一定登门拜访。”
大家一听‘登门拜访’,马上来了神,对孙艳芳的要求也就做了让步。
“望断楼湖,终不悔,有缘人,在天涯;沉吟闺中,总难眠,远征人,在何方;飞针走线玉户中,只为斯人身上衣;离愁别恨,总有无尽闲愁剪不断。纤云弄巧,道是‘两情长久时’有谁知;‘朝朝暮暮’怎耐他,难赋深情”
李四爷他们来到一个不知名的小城,一切按照大壮的思路来,他们先到了一个当铺,李四爷瞅了瞅,当铺掌柜的及其贪婪,爱财如命,连几文钱都不肯多给。
“就他了!”
四人觉得敲诈这样的人手不软,心不慌。
四人暂时离开,找了个有水的地方,整理了一下面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整理了一下国民党的军装。
“爷,咱这一路可招了不少眼神。不要紧吧?”
“没事,有这身皮,好办事!”
“兰兰!”大壮说。
“干嘛?”
“想穿军装吗?”
兰兰一听来了神,“想!”
“给你!”大壮一下脱下了军装,“裤子就不要了吧,裤子被我撑破了。
“就是啊,我看你也应该给兰兰。”李四爷嘲笑地说。
兰兰很痛快地穿上了。大壮脱了军装,只穿着棉袄棉裤,十分宽松,“呵呵,还是自己的衣服合身,虽然破,但穿着舒服!”
一切准备好后,大壮在四爷耳边嘀咕了几句,然后一溜烟跑了。
在当铺里,掌柜的正在前台后门忙活。大壮突然闯入。
“你他,干什么的!”掌柜的见大壮穿的这么破,马上骂他。
“给我站住!”四爷他们在外面大喊。
大壮在屋里装作很慌张的样子,“掌柜的,您让我躲一下,我这里有个宝贝,可以当做谢礼。”
“哦,什么宝贝?”
“快啊!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