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疯起来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只当他为空气,目光穿过他的肩落在院里的枯枝上面,心想还有几日便是立春了,过了立春,这些树怕是该抽新芽了吧?
他说了半天看到我一脸平静,不理不睬的样子不由得怒了:“贱人,少在我面前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我就不信你没有表情!”
他不顾我有着身孕,双手粗鲁的扯开我的上衣,一阵痛楚传来,令我微微皱了皱眉,知道现在反抗也没用,况且很可能对孩子不利,于是默不作声地顺从着他,尽量不引起他更大的怒火。
看到我皱眉,子衿更是恼怒,我强忍着一下接一下的痛楚,不去看身上的人是如何的动作,只将目光远远的投向窗外,尽量转移注意力,让身体麻木地躺着。
子衿的的喉结上下翻滚,唇中逸出低沉的声音,但这次也许是因为我的顺从,并没有动粗,倒是让我放心了许多。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满足的下床,这才注意到屋内阵设的不同,不由得阴沉着脸道:“是谁来看你的?你告诉他是我把你囚在这里的?”
神情又惶急又愤怒,我穿好衣衫忍着愤怒缓缓地道:“这些衣物是我在箱子里翻出来的,天冷,睡不着,所以拿来盖的,并没有人知道我在这里!”
他这才放松了神情,提着我的衣领道:“你最好给我小心点,等捉到岳出尘再收拾这个孽种!”
我冷笑,这的确是个孽种,甚至在那一个瞬间,我有一种想打掉他的冲动,但是最终还是没有狠下心肠。
子澹再来时已经是半月以后,他说子衿已经和岳出尘正式交锋,子衿的铁骑军所向披糜,而岳出尘因为地势处于弱势,再上加上兵力太少而受到重创,这次子衿首战告捷,淳于凌霜龙心大悦,封他为威武大将军,并决定正式起诏,诏告天下,与岳阳正面为敌。
我的心猛地一紧,出尘,你不要有事啊!但想到子衿那凛冽的眼神便隐隐生起了不安,看来他对抓到出尘是志在必得!
若是抓到了出尘,他必会以此来威胁岳阳,而我的复仇之计更难以完成,岂不要日日受他凌辱?还不如死了干净!想到这里,不由得额角隐隐作痛。
子澹瞧我脸色不佳道:“静姝,父皇这次动用了全国的兵力来对付岳家,你这孩子……”
我知道他的意思,勾唇一笑道:“这孩子我要生下来!”
是啊,生下来,若有机会抚养他长大,然后让他代我杀了他的亲生父亲,呵呵,很妙,不是吗?
就算子衿亲手杀了他,将来他也会后悔的,我就是要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要么,就等着孩子来杀他!
今天是二月二,龙抬头。
一整天的天气都是阴沉沉的,下午的时候下起了潇潇春雨,铅块似的阴云在天空中浮动着,压得人心里也难过之极,雷声隐隐作响,我坐在窗外看着天地一片苍茫,欣赏着外面的景色。
远远的看到雨幕中走来一群人,中间一个穿着雪青的长衫,头发散乱,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左边的女子一身劲装,右面的男子身着银甲,身后还跟着一群带刀的侍卫。
这群人竟是向这个方向走来,待走近了我才看清,原来是子衿押着岳出尘朝这边走边,我的脸一白,险些站立不稳,他被抓住了!
还没等我想完,就看到门被粗鲁的推开,一身银甲的子衿脸上带着得意笑,取下盔甲,空气中透着铁的腥味,我几乎不曾呕出来。
他将岳出尘一把推到我面前,放声大笑:“看吧,这就是南陵王,你的夫君,还不是败在我的手下!”
岳出尘脸色铁青,看了我一眼涩声道:“成王败寇乃兵家常事,不需要在一个女人面前炫耀!”
此时我方才看清楚扶着他的女子竟是绿衣,她一身黑衣,脸色雪白,眸子里闪着难言的情绪,微皱着眉看着子衿。
“哈哈,我就是要当着你的面羞辱她,来人,拿药汤!”子衿眼中闪着恶意的光芒,露出野兽嗜血的笑容命令道。
岳出尘微微有些茫然,当他看到下人端来一碗乌黑的汤药时,立刻变了颜色:“你要干什么?”
子衿讽刺地笑道:“我要让你们岳家断子绝孙,把这碗堕胎药喂她喝下去!”
岳出尘这才恍然大悟,挣扎着骂道:“淳于子衿,你不是人,你这个是畜生,你竟敢这样对静姝?你疯了吗?”
子衿笑意更深:“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败吗?那是因为你没我心狠!”
我接过药碗对岳出尘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出尘,不要阻止他!”
绿衣眼中闪过一缕惊讶的光芒,随即扶住岳出尘,不让他摔倒。子衿也微微疑惑,不知道我在搞什么鬼。
我端起碗,放至唇边,看了子衿一眼,冷冷的一笑,要喝下那浓黑的汤药。
药刚沾唇,便听到岳出尘焦急的大叫道:“不要喝!”他怒子衿道:“静姝的孩子并不是我的,自她嫁进王府,我们便一直分居,后来虽同住一室,但仍以礼相待,并没有做过越规的事,你若以为这孩子是本王的,那可是打错了算盘!”
岳出尘一席话说得又快又急,因为激动脸上浮起异样的潮红,胸膛起伏着,不停的咳嗽起来,绿衣忙在背后拍着。
而我已经喝了一口,子衿心念如电般转过,还没等我喝第二口便伸手击落药碗,瓷碗当啷一声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破碎声音,乌黑的药汁泼了一地,如溪般缓缓地流淌出一条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