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春听了唉声叹气,“李大夫怎么会落到现在的地步,真是可怜啊!”
“可怜什么?自己不会变通,又没有防人之心,早晚都会被人算计!”涟儿故意这样说着,偷偷用眼睛觑着她的反应。
只见知春满脸的不自在,“他是遇人不淑,倘若在姑娘跟前,越是忠厚老实的人越吃香!”
涟儿也不搭茬,慢条斯理的喝茶,又吩咐知夏去给春生送参茶。
“外面下雨了呢。”知夏一挑帘子,转身回来取伞。
知春听了急忙探头朝外面看,轻声嘀咕着,“破庙肯定漏雨,这一晚上又潮又冷可怎么办?”
到了睡觉的时候,涟儿故意留下知春。
“你喜欢李大夫?”她们躺在一张床上,涟儿侧着身面对着知春,瞧见她脸色绯红,“你也不用掖着藏着,说起来你也十五了。”
“姑娘,奴婢是要留在你身边一辈子的。”知春急忙说着。
涟儿笑了,“喜欢李大夫和留在我身边不冲突。只是我不放心那小子,老实人总是有倔脾气,到时候憋气的是你。”
“奴婢心里有话不想瞒着姑娘,大门大户奴婢见得多了,除了钩心斗角就是尔虞我诈。奴婢只想找个老实本分能过日子的人,李大夫有手艺能吃口饭,为人正直善良。”知春总算是说了心里话,“他可以为了不相干的人豁出命,只为了良心,奴婢打心眼里佩服!”
“老实本分是因为他现在还没有任何资本!”涟儿轻哼了一声,“倘若以后有了银子,你还能保证他始终如一吗?”
知春闻言沉默了,良久才回道:“三岁看老,奴婢相信李大夫的人品!”
“好!我就暂且给他个机会考验考验。”涟儿闭上眼睛,“你们都有了好的归宿我才能放心。”
知春不觉鼻子发酸,看到涟儿似乎迷糊了,赶忙揩去眼角的泪珠。她伸手把涟儿放在外面的胳膊塞进被子里,“睡觉的时候不注意,明个儿又嚷着胳肢窝酸。”
说完翻身闭上眼睛,自言自语的说道:“虽说奴婢对他有好感,可是却没有嫁人的想法。奴婢不过是看他可怜,想要帮他一把。”
第二天一大早,涟儿就命知春去破庙找李靖鹏。
知春坐着马车径直去了城外,昨夜下了一宿的雨,天快亮的时候才停住。进了破庙,知春的心酸溜溜的,外面晴了里面还在滴吧雨。
李靖鹏就蜷缩在破庙的一角,身底下是一张破席子,看着这个可怜啊。
“李大夫。”知春喊了一声没见他有反应,走过去看见他脸上潮红,眼睛紧闭着。
呃?知春伸手摸摸他的额头,在发烧。
“李大夫,你睁睁眼睛。”她轻轻摇晃靖鹏的肩膀。
靖鹏慢慢睁开眼睛,看到知春挣扎着坐起来,下意识的往后面蹭了一下,试图和知春保持距离。
“迂腐至极!”知春在涟儿身边常听到这句话,只是今日才知道迂腐之人的可气之处,“你在发烧还理会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话。”
“没事,我就是大夫。”李靖鹏无力的笑笑。
“大夫也是人,生病了也要吃药,严重了也会死人!”知春扶着他站起来,“走吧,跟我回西府,姑娘想见你!”李靖鹏闻言跟着知春去了。
却说那蔡氏从昨个儿开始一直等到今早,却不见赵姨娘那边有任何反应。她心中纳闷,按耐不住带上丫头、婆子去了梨花苑。
“妹妹,你今天起色很好啊。看来那个李大夫的药很管用。”坐下喝了口茶,蔡氏这才笑着说道。
赵姨娘也笑颜如花,“是啊,没想到那大夫看着年纪轻,医术倒是高明的很。不过老爷今早派人去送赏钱,却没找到他的人影,太太说奇怪不奇怪?”
“出诊了也未尝可知。”蔡氏眼神闪烁,朝着身后一摆手,柳妈端着一个托盘过来,“妹妹有了身孕要注意膳食,这些点心都是厨房新做得,妹妹尝尝?”
赵姨娘忙道谢命小丫头接了过去,又过来一个婆子,拿出一根银针在点心上扎下去再拨出来细细的看。
“大胆!”赵姨娘呵斥着,“你在做什么?”
“回姨娘话,老爷吩咐老奴严把入口的东西。凡是进了咱们梨花苑的东西,都要用这银针试试,要是里面飞进了有毒的东西还了得。”那婆子笑着回道。
赵姨娘闻言脸立即撂下,“老爷就是那么一说,给你个棒槌你就认真了!你也不看看东西是谁送过来的,太太能在里面下毒吗?长眼睛的都看到这点心是太太带过来的,吃出了事还不是路人皆知了。就算是想要怎么样,也该瞒着点人吧。还不快给太太赔礼!”
“老奴该死!”婆子自己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太太宰相肚里能撑船,不要和老奴一般见识!”
蔡氏被她们主仆一唱一和气到倒蹶,脸上却还要装作宽容、大度的样子。
“我怎么会跟一个奴婢一般见识。你们主子现在是双身子,自然不同于以往,你们都加一万个小心侍候,到时候要是出了差错你们都得挨板子。”蔡氏厉声对一屋子的奴婢训话,她要让这起得志小人知道,这府里还是她这位大太太做主!她们主子虽然有了身孕,却也只是个姨娘!
赵姨娘眼神一闪,轻哼了一声说道:“梨花苑的奴婢犯了错,妹妹自然会处置她们!太太一天到晚都是事,哪个院子不得照看着?妹妹不敢劳烦太太,唯恐太太劳心过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