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洛阳,刚好中午,来到火车站,鲜于洞洞主动去买火车票。
我同陈素英去一家饭馆吃饭,陈素英不知是那来的先觉。
一下子蹲下身,又伸手把我拉下来,急出了泪花。
我忙同她什么事,她小声说她男人追来了,说不定是先到了这儿,在车站的入站口站着。
我忙转头去看,入站口站了许多人,问是哪一个。
她只顾低头,说是穿个黄大衣的尖钩鼻男人就是。
我看清了,那男人正邪恶地八方扫视。
急中不能出错,这高兴过早的事儿,有点如晴天打雷。
陈素英立即要我攀着她的腰硬装成是情侣的样子,转到隐蔽处。
我只好照办,因为在这种情况下,是不能马虎。
于是我搂着她的腰,用背对着黄衣男人,走到看不到的地方躲着,让她蹲在地上不抬头。
自己去找鲜于洞洞不要购票,她死活不要我走开,怕破了胆的样子。
让我不得不留下来,只关注鲜于洞洞。
约摸过了一个半小时,鲜于洞洞兴高彩烈地拿着车票出来。
走到原地,不见我和陈素英慌着东旅西望。
我忙大喊一声大嘴巴,鲜于洞洞这才寻声而来。
鲜于洞洞的绰号叫大嘴巴,我的声音在一百种声音中他都能听到。
他转到我这边来,笑说这儿的车票好买,不挤,只排队。
我让他小声下来,说陈素英的男人已经追到这儿来了,她眼力好,一下子就发现到那男人站在车站入站口,她怕是走不掉,我们改一个地方好不好?
鲜于洞洞吃惊过后又说车票都买了,改地方不是白花钱又是干啥?
我拿过车票来看,是从上海开来经过这儿到省城的列车。
上面的时间是下午18点正,对鲜于洞洞说现在时间还早,我们不如到车站那边去等,弄点吃的,要到点时才来。
如果他人还在等,我们就退票改地方,如果他人走了,就最好不过。
鲜于洞洞想了想说也只能这样,陈素英哭丧起脸又骂又恨地跟我们朝车站左侧的小街里走。
她说她以为就可回家了,没想到那恶棍追到这儿来,真可恶。
我安慰她不要想这些,一定能回去,我们在一家饭馆里坐下来,要了几样价低的菜来吃,有意吃了很久。
叫鲜于洞洞照顾好陈素英,我说去看那男人还在不。
可我来往了五六次,那男人还是在入站的门边站着一动不动。
鲜于洞洞付了饭钱,带着陈素英出馆子,来到街边的小树下坐着,静等我的传话。
有时时间过得飞快,有时却过得极慢,就像根本没走似的难过。
从十四点钟坐到十六点,又从十六点坐到十七点。
这时间又突间快了起来,还有一个小时列车就要到了,怎么办?那黄衣男人还守那儿。
我心焦火冒,就在这火冒之时,广播里传来了广播员的声音。
讲的是从北京开往我老家省份的列车已经进站,请各位旅客抓紧时间入站上车。
我此时低头从腋下去看黄衣男人的表情,只见他到处观望。
几乎每进去一名旅客他都要看一眼,直到确信这一次旅客进去完了。
他才有些失望地走上街来,朝对面一饭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