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皇后之间的关系处于白热化。朝中越来越多的大臣公然挑战皇后的权威,唯恐天下不乱。他们的举动挫伤了皇帝的尊严,皇帝愤怒了,恼羞成怒。
南阳宫。
皇后不吃不喝已经两天了。她静静地躺在床上,等死。夜里时,皇帝来探望,无奈道,“梓童,你这是做甚?”
皇后落泪道,“皇上,他们逼您废后,臣妾还不如死了算了。”梨花带泪。
皇帝心疼道,“你这又何苦,那些老东西……就让他们去闹腾,只要朕还在,谁敢动你?”
皇后摇头,悲愤道,“皇上,您错了,您的忍让只会令他们得寸进尺。”皇帝沉默,皇后继续道,“如今淮阳公然干政,朝廷不像朝廷,您的威信何在?谁还服您?”
皇帝头疼道,“可淮阳是朕的亲姐姐,若朕连她都容不下,那朕岂不……”
皇后眼珠一转,突然心生歹意,唏嘘道,“您可以赐婚。”
皇帝呆了呆,“你不是不同意么?”
皇后摇头,“倘若淮阳嫁给清明哲,岂不养虎为患?只是,若嫁给别人呢?”
皇帝浑身一颤,唏嘘道,“嫁谁?”
皇后平静道,“臣妾的哥哥怎样?薛雁林。”
皇帝细细想了阵儿,“此人的人品确实不错,也文武双全,只是,淮阳怕是不会顺从的。”
皇后淡淡道,“皇上,您不是相信淮阳不会心存异心么?倘若她果真只愿安分守己,定然会服从您的。”
皇帝垂下眼睑,也觉得皇后的话有理,“容朕考虑考虑。”
皇后意欲报复我,竟想出了这等荒谬之事。本来我的婚事理应顺应自己的意思,可大禹有规定,子女听凭父母,皇室之子必须听从位高权重之人。我的母后不在了,倘若我有意思,定然得请示皇帝。只要他赐婚,一切都好说。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天李公公宣旨时的场景,当他对我说,“长公主,皇上赐婚……”
我一脸不可思议,可当他宣读圣旨后,我的脸就黑了过去,比黑面神还要黑。我对喜红说,“把这道喜讯送往清明府。”
清明府。
清明哲正在八角亭下饮茶,突听仆人来报,“公子,长公主派人来了。”
清明哲挑了挑眉,淡淡道,“带进来。”
喜红行了行礼,恭敬道,“公子,这是长公主要奴婢带给您的喜讯。”
清明哲一怔,瞥了一眼圣旨,唏嘘道,“你念给我听听。”
“……”
当时清明哲失手打翻了茶杯,一脸冷酷道,“找死。”那张云淡清风的脸庞突然变得阴鸷冷酷,那慵懒的声音中,透露着古怪的残忍暴戾,那种难以捉摸的狠戾。仿若从地狱中不小心逃窜出来的修罗般,阴冷邪魅,浑身都散发出一种致命的锋芒。他突然就消失了,像旋风似的消失在喜红的面前。喜红还呆愣在那里。她或许是荣幸的,因为那是清明哲有史以来第一次发脾气。
淮阳府。
我正在内屋把玩九连环,突见一道身影冲进屋来,一脚踢到门上,两扇门紧闭。我立刻跌入了一个结实的怀抱,然后被吻住。清明哲霸道地侵入我,死死地将我禁锢在怀里,似想将我揉碎般冷酷。直到我快要窒息时,他才松开我,恨声道,“你敢嫁。”一脸阴霾。
我回过神儿,被他身上所散发出的冷酷震慑,唏嘘道,“不找你商量么?”
清明哲附到我的耳边,突然轻咬我的耳垂,邪气道,“若生米煮成熟饭,看谁还敢娶你。”
我呆了呆,脑子里一团糟,突然挣扎。可清明哲并未打算放过我,反而将我搂得更紧。他微微叹道,“吓唬你的。”我镇定下来,不得不心虚,倘若他对我使坏,我该如何是好?
我们沉默了阵儿,清明哲把头埋入我的颈项,闷声道,“你若敢答应嫁给薛雁林,我必定把昀心殿给掀了。”声音沉闷,听不出任何思绪。
我的心底一寒,心知他说得出做得到,唏嘘道,“事情还没到这个地步。”
清明哲抬起头,盯着我,眼中布满了血丝,沉声道,“你是我的。”
那是我第一次感觉到清明哲的可怕,霸道得可怕。更或许他本身就是个强取豪夺之人,只是他懂得隐藏,懂得如何变得云淡风清。他见我不说话,不动声色地将身上的霸气收回,神情软了下来,却依然命令道,“回绝他。”
我讷讷道,“若我没猜错,这圣旨定然是皇后的意思。皇后这不明摆着,倘若我抗旨不遵,那就昭示着我与皇帝对立……”
清明哲垂下眼睑,淡淡道,“那就废了她。”声音若有若无,有些虚浮缥缈。
我狐疑道,“你说什么?”
清明哲郁闷道,“没什么。”脸色很臭。那天晚上,他像孩子似的赖在淮阳府不回去,他说要盯着我。我哭笑不得,也明白他的心思,任由他胡闹。
夜,寂静,薛府。
薛雁林唏嘘道,“爹,你说这雁儿不是专门给我找麻烦么?”一脸郁闷。
薛元义淡淡道,“雁儿这是自取灭亡。”顿了顿又道,“倘若长公主应承这门亲事,你必须得娶她。”
薛雁林不自在道,“我一看到那长公主就会发抖。”
薛元义挑了挑眉,不出声了。他当然明白他的意思,生在皇族的女人天生就有那种威严的贵气,也难怪薛雁林退却。
承阳宫。
一片强悍的侵犯之意充斥着整个宫中的每一个角落,我沉声质问道,“皇上明知我与南哲郡王感情深厚,为何和还要棒打鸳鸯?”
皇帝沉默不语,我又咄咄逼人道,“皇上莫不是受他人教唆?”顿了顿又道,“我是你的亲姐姐,难道你就如此狠下心肠来对付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