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代理朝政未持续多久,朝中些许心存异心之人已开始蠢蠢欲动。也在那时,晋北王开始打小算盘。他算计着郁亲王疯了,闵氏血族已无人能继承皇位,而皇室家族就只有几个藩王。魏武王和周武王远在边境,掀不起大浪,剩下的就只有晋南王。
晋北王的如意算盘可打得呱呱响。他认为倘若把晋南王除掉,那闵氏皇族就没有一个人有资格称帝了。我虽是长公主,却是女人,总不能说让女人称帝。而他也可趁机一举夺得帝位,到那时周魏二王又能耐他何?
可晋北王晚了一步,因为我已经捷足先登。
夜,寂静,晋南王府。
我正与晋南王对弈,他每走一步我就封杀一步。晋南王举棋不定,不禁冷汗淋漓。我不动声色道,“王爷已无路可退。”
晋南王小心翼翼地盯着我,唏嘘道,“请长公主赐教。”
我垂下眼睑,慢条斯理道,“如今朝中局势,你恐怕也清楚得很。”
晋南眼神一闪,顿时便明白了我意欲称帝的野心,恭敬道,“臣听从长公主吩咐。”
我懒懒地笑了笑,淡淡道,“很好,我喜欢识时务之人。”
我私下与晋南王达成协议。他是聪明之人,已完全明白我的野心。更重要的是,我身后的势力绝不是他晋北王能动摇的,而我的拉拢刚好能稳定晋南王的实力,何乐而不为?
三月二十九日晚,我利用晋南王约晋北王展开了诛杀计划。我动用清风阁的杀手做事,干净利落。当传出晋北王暴病而亡的消息时,朝中大臣揣揣不安,纷纷猜测我的意图。而当时薛元义聪明至极,他已明白我的野心,干脆做个顺水人情。
薛府。
薛元义暗自盘算,薛雁林唏嘘道,“爹,那长公主之意何在?”
薛元义垂下眼睑,平静道,“她已有称帝之心。”
薛雁林一惊,大骇道,“雁儿已死在她的手里,那我们该如何是好?”
薛元义淡淡道,“雁儿的事……”长叹道,“若还想在朝中立足,就得抓住长公主这条绳为好。”
薛雁林一脸愤怒,不满道,“女人称帝……岂不有损天下道义?”
薛元义冷笑,沉声道,“天下道义?这天下谁当皇帝不一样?只要我们能在朝中立足,改朝换代又如何?”一脸精明睿智。
第二日,薛元义便暗中联络晋南王,并拉拢群臣纷纷联名上奏,怂恿我登基称帝。当时我不动声色,并未表态,而那时清明哲已经有所行动了。
郁亲王府。
清明哲落下一粒白棋,淡淡道,“我输了。”
郁一惊,唏嘘道,“何出此言?”
清明哲挑了挑眉,平静道,“淮阳要杀我。”
郁呆住,唏嘘道,“那该如何是好?”
清明哲缓缓地站起身来,双手背在身后,那身雪白在风中飘散,变得难以捉摸。直到许久之时,他淡淡道,“死路一条。”
郁更是大骇,不安道,“死路一条?”
清明哲突然狡黠一笑,调侃道,“我曾预先想过很多种死法,鸩杀,绞杀,杖毙……”
郁一脸抽搐,汗颜道,“依我对淮阳的了解,恐怕鸩杀符合她的性子些。”
清明哲笑了,“你敢确定?”
郁正色道,“想来不会出差错。”突然惊呼道,“你想做甚?”
清明哲笑了,笑眯了眼,那张温润如玉般的脸庞上渲染着奸诈狡猾。他沉声道,“恐怕还得麻烦你帮忙了。”顿了顿又道,“必须怂恿她杀我。”
郁一脸狐疑,唏嘘道,“你有何计?”
“偷尸……”
郁突然就跌坐到地上,一脸衰相,偷尸?他突然深有感触,这清明哲的脑袋还真不是盖的。偷尸,这从何说起?
清明府。
清明哲已经在安排后事了,他把府里的仆人几乎全都遣散了,轩辕锦不解道,“公子这是何意。”
清明哲淡淡道,“安排后事。”
轩辕锦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调侃道,“开玩笑罢。”
清明哲眉毛一掀,正色道,“你同天摇遣散清风阁,并把每个接头点捣毁,暂时。”
轩辕锦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慎重道,“那如何联系?”
清明哲附到他的耳边嘀咕了几句,轩辕锦赶紧离去。也在这时,轩辕绍来了,他恭敬道,“公子,都已经办妥了。”
清明哲笑道,“多谢绍叔了。”顿了顿又道,“你也该找个清静地安享晚年才是,这些年来委屈你了。”一脸诚挚。
轩辕绍苦笑道,“把清明府拱手让人,还真有点不舍。”
清明哲笑了,淡然道,“人生苦短,忙碌一生如此,闲暇一生亦如此,又何必太计较得失?”
轩辕绍点头,表示赞同,突然道,“那公子日后又做何打算?”
清明哲干笑一声,正色道,“绍叔无须担忧,这段时间你得尽快离开京城才是,若牵连到你,就麻烦了。”
轩辕绍微微蹙眉,心知他另有打算,平静道,“那公子保重,我在冀州等候消息。”
清明哲点了点头,微笑道,“绍叔放心便是,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待送走轩辕绍后,老管家钟崇也准备逃命去了。他是精明人,当然清楚清明哲的算盘。可清明哲并未打算放过他,一脸坏笑道,“老东西,我老爹当初把我托付给你,如今我命在旦夕,你却拔腿而逃?”
钟崇干笑一声,心知清明哲难对付得很,唏嘘道,“你又想我替你干什么坏事?”
清明哲奸笑道,“给我配几副药,能吃死人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