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道:“宝玉说的没错,宝姐姐虽然是娘娘赐婚,也不过是个妾,既然都是妾,当然要以进门先后论大小了,没个后进门的为姐姐,先进门的反而是妹妹了。若是我的话没道理,就是被老爷打死也无怨言的。”
外间的人都听到贾宝玉的话了。贾珍贾琏暗暗点头,贾琏更加相信了凤姐的话,宝玉对黛玉的情分确实是不同的。贾蓉偷眼看贾政。只见贾政拈须点头,一副很赞同的样子。就道:“老爷,您看……”贾政道:“不错,宝玉这话说得还算是对的。也好,琏儿,你进去和老太太说,就依宝玉的意思吧。”贾琏点点头进了内间。躬身道:“见过老太太,太太,二太太,见过姨太太。”
一听贾琏请安的排序,薛姨妈就气不打一处来,可又不好说什么。贾母道:“你怎么进来了?虽然姨太太是客,与以前可是不一样了,你也糊涂了不成?”贾琏急忙赔笑道:“老太太,规矩孙儿可是不敢错的,只是二老爷有话。”贾母道:“什么事?若是打宝玉我可不依。”贾琏笑道:“不是呢,只是二老爷说了,宝玉说的对,就按照宝玉的话做吧。”
贾母一听,眉开眼笑,道:“怎么?你们老爷说宝玉说的对?”贾琏道:“是,老爷说了,现在时辰也不早了,别错过了吉时,就让紫鹃给大家磕了头,再选吉日摆酒。”
贾母道:“好吧,既然你们老爷这样说,就这样做吧。你媳妇虽然身子不好,这件事也该她张罗的,就让她过来吧。”贾琏急忙答应。看看时辰快到了,大家也就忙碌起来,反倒把王夫人和薛姨妈的怒气给忽略了。
贾母对鸳鸯道:“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林姑娘的人了,以后可要尽心尽力的,不许偷奸耍滑。”鸳鸯是大喜过望,这样自己就摆脱了贾赦的威胁,跪下道:“是,鸳鸯一定尽心尽力的侍候姑娘。”
说到这里转向黛玉,磕头道:“鸳鸯认主。”黛玉拉起鸳鸯:“鸳鸯姐姐,快不要这样客气了,以后还要麻烦鸳鸯姐姐呢。这是你和你哥哥一家子的奴籍,今儿借这个大喜的日子,就给了你吧。”鸳鸯迟疑的不敢接过来。黛玉道:“倒是接过去呀,时间长了我的手可都酸了。”鸳鸯迟疑接过来,看了又看。黛玉又道:“紫鹃,你服侍我一场,我也没有什么送给你的,今儿是你的好日子,这是你和你父母兄弟的奴籍,也给了你,算是姑娘给你的嫁妆吧。”
紫鹃泪流满面,接过了奴籍,磕头道:“谢谢姑娘。”也拿在手里看着。黛玉微微一笑,道:“这两个傻丫头,这有什么好看的,还不扔进火盆子里头烧了干净。”鸳鸯紫鹃都愣在那里。紫鹃道:“这如何使得,这奴籍就是姑娘的了以后紫鹃一家子都是姑娘的奴才了。”鸳鸯也道:“这件东西姑娘可收好了,不要弄丢了才是。”
黛玉伸手拿过两个人的奴籍,笑道:“好了好了,还是姑娘为你们代劳吧。这还有春纤的一份,索性的都烧了干净。”说完顺手就扔进一边的火盆子里。一股火起,几份奴籍化作了一堆烟灰。
黛玉拍拍手,道:“好了,二姐姐,三妹妹,我们一起领着紫鹃姐姐去梳洗打扮,若是偷懒,我可不依的。”大家这才反应过来,心思各异的拥着紫鹃向潇湘馆走去。鸳鸯站到黛玉的身边,感激的喊了声:“姑娘。”黛玉道:“好了,不要想那么多了,你也过去帮忙才是,你们都是好姐妹不是吗?没的妹妹出嫁,姐姐袖手旁观的,再者说了,潇湘馆有些事情,还是要紫鹃和你交代一下,即使现在没有时间,我的一些好颜色的衣服首饰,紫鹃都是知道的,你帮我挑些好的给她穿戴上,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紫鹃那个憨丫头,恐怕是不会用的。”
说到这里,黛玉对贾母道:“外祖母,我得回去看看了了,别二哥哥和紫鹃的大喜日子,穿的叫花子一样,别人该笑话我吝啬了。”贾母道:“好了,你回去吧,只是别越了规矩。”黛玉答应一声,给众人行了礼,扶着鸳鸯的手走了出去……
这边贾母道:“好了,我们也回去,就把东边这个屋子当做新房吧,这正房是给宝玉未来的媳妇留着的。宝丫头来了,就住西厢房吧。等到了吉时,我再过来。凤丫头怎么还没过来?”就听凤姐的声音道:“老祖宗,一心只心疼孙子,就不管凤丫头了,唉,我可是真命苦呀。”一边说笑着早有小丫鬟打起帘子,凤姐穿着一身大红衣裙走了进来。贾母笑道:“这个凤辣子,你的公公,大伯子还在外面呢,你就这样起来,也不怕人家笑话。”
凤姐进来,道:“见过老太太,见过太太,见过二太太,见过姨太太。”贾母道:“好了,你的身子也不是好的,还是不要这些礼数了吧。嗯,现在的脸色可是好多了,怎么样,为你宝兄弟收拾收拾新房?”
凤姐道:“别的事情一定要推了的,不过这件事情是宝兄弟和紫鹃的大喜事,就是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也要丫鬟婆子抬了过来看着才放心呢,老太太就放心吧,我一定收拾得喜庆的。”王夫人一边道:“你不是身子不利索吗,刚刚说到你宝妹妹的事情还病病歪歪的,怎么突然之间就好了起来。”
薛姨妈也酸溜溜的道:“凤丫头,看起来我们家宝钗,还不如一个奴才秧子呀,以后可是不敢高攀你了。”听到两位姑妈这样说话,凤姐心中恼怒,蜡黄的脸上却是带着笑容,道:“二太太,姨太太,这样的话我可是不敢当的。刚刚太太让下面的婆子去和我说,不管怎样,这是宝兄弟第一件大喜的事情,怎么得也不能马虎了。再者时间又太紧了,来不及通知亲友,匆匆忙忙的,可是委屈了紫鹃,我也只好强打精神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