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该懂的,都懂了。”他没有转身,只留给我一个背影。
还记得当初见他,他似乎少了几分人情味,我睡在他的门前,他视若无睹;我夹菜给他,他把碗推的远远的;我想要触碰他的剑,他像要把我杀了一般……也许,这并不是他的天性,而是环境所致吧。
他的冷漠,他的无情,他的孤单,却像是烙印一般,印在我的脑海中。
我翻了一个身,却没有睡去。他刚才说的话,我已经牢记在心。最近,我的情绪似乎很容易就受到他的影响,真不知到底是什么原因。难道是……我在可怜他吗?
还有一个问题,总是围绕着我:妖精也知道滕墨月的存在吗?妖精在明,滕墨月在暗,虽然不知他们到底有什么恩怨,但是一旦滕墨月动手,优势还是在他这一边吧。毕竟,墨月宫都是他一人的手下,妖精武功再高,也没有多少胜算。
只是隐隐觉得,滕墨月暂时并没有与妖精宣战的打算。而我的心,也不想看到他们为敌,不想看到他们势不两立。
“你踏进墨月宫,就已经是我的人了。除非我同意,你都不能擅自离开我的身边,明白吗?”他走近我,神色冷凝。
我扁扁嘴,随口回答:“明白了。”
他的嘴角扬起一个微笑的弧度:“当时你也是这么回答司徒墨言的?”
蓦地,妖精的话再次传入我的耳中。
“你已经走入我的生命,我不会再让你离开。”
“我答应你去白沅国,你也要答应我早日回来。”
“嗯。”
“若是还敢和上次一样,在我眼前消失,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吧。”
“你永远也逃不掉的,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找回来。”
我确实敷衍了妖精,没有早日回来,也没有老实地待在他的身边。我被滕墨月问的有些心虚,头越埋越低。
他坐在床边,问道:“他早就知道你不是苏凝了?”
我小声说道:“我没有瞒他,他自然知道。”
“你果然是他的克星。”他眼底的恨意,却让我再次觉得陌生而遥远。
“滕公子……”
“你也是这么生疏的叫他?”他嘴角泛起的笑意,却让我觉得危险重重。
我讪讪地回应:“我叫他妖精。”
他冷冷回道:“为何?”
“他……”我无力地笑着,挤出两个字:“绝美。”
他眉头紧锁:“你没有迷恋上他,是不是?”
“怎么会呢?”我挤出一丝笑容:“滕公子你和他长的一样,若是我轻易就迷恋上他,岂不是也会迷恋上你?”
这句话,似乎起了反效果。我望着他渐渐阴沉的脸色,暗暗叫苦。
良久,他才吐出一句话:“我和他,不一样。”
“身为墨月宫的人,都要对我忠心。”他望了我一眼:“你也不能例外。”
“那是当然。”我点头如捣蒜。
他眼神阴鹜:“一世不能忘。”
我沉默着,暗暗点点头。一世?又不是什么山盟海誓,用得着赌的这么大吗?
我觉得有些好笑:“等我嫁人了,也要对你忠心不二?”
“墨月宫的女子,绝对不能嫁给宫外的男子。”他没有任何表情,淡淡说道。
不是吧,这也太惨了吧,怪不得他对我说不许后悔,一定是明白若当时就告知我,我准会不顾一切,跳下马的。要我当一辈子老姑婆?真是没天理。
我怯怯地问道:“这个,我不能例外吗?”
他斩钉截铁:“不能。”他一定是男权的重要代表,墨月宫的女子一定被这个条例压得抬不起头来。怪不得,放眼宫内,女子太少,我这才恍然大悟,只是已经两只脚都踏入这个该死的墨月宫了。一失足成千古恨,难道我真的要孤老终生吗?
“我要是遇见喜欢的男子,也不能嫁吗?”我喃喃自语,等我错过了花样年华,人老珠黄的时候,要想嫁,也未必有人娶啊。到时候,我一定是沦为滞销品,惨淡的前途啊。一想到小容和西门澈的画面,才发现说不羡慕,已经无法说服自己了。
他声音泛冷,眼神阴沉:“你已经是墨月宫的人了。墨月宫从不与外界有过多的接触,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我不满地抱怨:“我可没想到认你当主子,要赔上一生幸福啊。”
“你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了。”他不必时时刻刻提醒我已经误上贼船了吧。
我疑惑地问道:“不过,鬼魅这么美丽的女子,为何会甘心留在宫内?她要是出宫的话,绝对是男子竞相追逐的目标。”
万事皆有因,能够留下鬼魅,放弃自己的幸福,为墨月宫效劳,一定会有什么原因吧。
我的视线落在他的脸上,那张和妖精一模一样的脸,但是有着截然不同的表情的脸。突地想起妖精在我临走前说过的一句话,“然儿,等你回来,我会送你一份惊喜。”
到底是什么惊喜?我的思绪,不禁飘到了远方。
“你在想他。”
我被人洞察了心事,不免有些慌张。“没有。”
“我是你的主子,你想的,只能是我。”他猛地扼制住我的下巴,眼神冷酷。“司徒墨言,绝对不可以。”
“宫主,你们……”不知为何,鬼魅已经站在门口,一脸惨白。
怎么了?她像是活见鬼似的。我把视线移回来,这才发现问题所在。我和滕墨月同躺在一张床上,加上他这么霸道的姿势,很容易让人联想翩翩,与“霸王硬上弓”联系到一块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