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了我一眼，眼底是十分复杂的神色：“你若是女子的话，那就更好了。”
我无力地笑着：“呃，我没有这个打算。”
她急急拉住我的手：“宫主对你真的很好，你不考虑下吗？”
“我……”我一时无语。
“墨月宫的人，心中的爱早就磨灭了，所以外界的人，只能感受的到我们的冷淡。”她了然地点点头：“小陶，你和我们，终究不是一样的人。”
“墨月宫永远是一个阳光照不进的地方。”她站起身，望向竹林深处。
“鬼魅……”话还没说完，她就已经消失在我的视线之中了。
看来，这个误会，还真是闹大了。我低下头，挫败地想着。
望着手中的红色瓷瓶，才猛然意识到我并不清楚鬼蜮住的地方在何处，还是先自己收着，明日练武的时候再交还给他吧。
我收拾好一切，走进屋子，却发现滕墨月已经站在屋子里了。我惊慌失措，把手中的百日春藏在身后，谨慎地望着他。
“身后是什么？”他的眼力，也太好了一点吧，我暗暗叫苦。
“没什么。”我苦涩地笑着。
“拿出来。”他神情严肃，伸出手，紧紧盯着我。
我硬着头皮，挤出一丝笑意：“真的没什么，公子。”
“要我亲自动手？”他的神情和语气，已经说明了他心情欠佳。亲自动手？要搜身吗？那我还是乖乖交出来吧，再说不过是一个小瓶子，上面也没有写着什么字，他不一定认得出来。
我一声不吭，把瓶子递给他。
他淡淡瞥了一眼，步步紧逼：“百日春？”
我有些心急，极力解释道：“这个不是我的，公子，我发誓，真的不是我的。”
他却一副不相信的模样，审视的目光，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他嘴角浮起一丝嘲弄的笑意，墨色双眸变得更加深沉了。“你想对谁下手？”
下手？说话用得着这么毒吗？再说，我根本就不需要对谁下药，两情相悦才是真理。
他意味深长地望着我：“不说话，难道是我？”
“你？”我的下巴就快要掉了。我对他，可是不抱一点幻想，自恋也得有个限度吧。
他轻扬嘴角：“昨晚喝醉后的事，不记得了？”
我无语，摇摇头。
“你紧紧抱着我的那一幕，也不记得了？”
“抱你？”我的嘴角开始有些抽搐。准是喝醉酒了，神志不清，才会做那样的举动吧。就算是真的，那性质应该和无尾熊抱住大树无异。
他冷嘲热讽道：“醉翁之意不在酒，就是说你这种吗？”
“我没有……”这下子，可是真的有理说不清了。
他猛地搂住我的腰，嘴角泛起一抹冷意：“对我到底有什么企图，甚至要下百日春这么烈的药？”
我开始变得慌乱：“公子，这个药是鬼蜮师傅的。”
他一副了然的神情：“我知道是他的，莫非是师傅送给徒弟的礼物？看来，这件事鬼蜮也参与了？”
“他没有参与……”要是我害了师傅，那么练武的事情准会泡汤。我梦想中的轻功水上飘啊……
他冷笑道：“那就是你一个人的主意？”他的手上蓦地加重力道，让我更加贴合他的胸膛。
我猛摇着头，态度坚决：“不是！”
我无比真诚地说道：“公子，在我眼里，你是我最尊敬的主子，我怎么会对主子有非分之想呢？”
我摆出一脸正义：“再说，霸王硬上弓，太无耻了。”
“无耻？”他肆意大笑，却让我不寒而栗。
我收起笑意，认真说道：“还有，公子，我从来没有打过你的主意，你要相信我的忠心。”
“忠心？”他的眼神，突地变得奇怪起来。
“就算是我服下了这种药，身边只剩公子一人，我也不会连累公子的。”我直视着他的双眼：“公子，我是不是墨月宫最忠心耿耿的那一个？”
他黑眸冷绝：“在你眼里，我比不上司徒墨言？”
我浅浅一笑，回应道：“你是我的主子啊。”
他神色不悦：“而他，是你的夫君？”
“公子，你怎么了？”我满肚子的疑惑，不明白今日他的异常。
“你望着我的脸，却还在想着他，是不是？”他微薄的怒意，正在一点一滴积累着，我已经看到他眼底的不悦。
我有些不自在：“公子，我没有。你是你，他是他，我怎么会？”我怎么会犯这种错误？他和妖精，除了相同的外表，其他都不一样。不一样的背景，不一样的经历，不一样的性格……
“你把我当成了他，当成了司徒墨言！”他使劲扣住我的手腕，语气泛冷。“他来过墨月宫了，对不对？”天哪，我到底酒后失言，都说了些什么？此刻的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要想圆谎也不易。
我低下眉眼，避开话题：“公子，我酒后认错了人，我向你道歉。”他那么厌恶妖精，我认错人的这件事，绝对有理由让他勃然大怒，大发雷霆。
“我本是不该存在的。”他的神情那么惨淡，我的脑海里突地浮现出他硬生生捏碎茶杯的那一幕。视线，慢慢滑落到他手上的伤口，心却幽幽地疼。
“所以，只能当一辈子影子。”他寒冷嘲弄的眼神像是一把利剑，刺入我的内心深处。“一个生活在阴暗处见不得光的影子。”
影子？滕墨月做的是妖精背后的那一个影子吗？在墨月宫之外，他无法让人见到真面目的原因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