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拔过去却一直处于通话状态,简安忐忑地守在电话前——心神不宁、眼皮直跳,等待了将近一个小时,电话却始终却没再响起。
自和蒋乔结婚后,简安就成了一名全职太太,和所有朋友都少了联系,只有晓西总是一如既往地惦记着她,可是这回通话距离上次也已有七八个月了,这七八个月简安的惨痛蜕变是晓西不曾知晓的,至于晓西又是什么时候去的日本简安更是无从获悉,这大半年的时间,简安的患得患失已让她没有自信面对任何朋友了。
每当这个时候,她都急需看到大片大片的绿色植物,不然她的心绪就会莫名地憋闷、烦燥、寝食难安……经过楼道口,她遇到了奶奶生前的邻居黄玉芝奶奶,黄奶奶已年近九旬却依然健硕,她一眼便认出了简安:“是安安吗?你是什么时候住到你奶奶这里的呀?”
“黄奶奶好,我来这儿住快有半年了。”简安有些不尴不尬。
黄奶奶抬起她的老花眼,仔细扫了一遍简安的身后说:“怎么就你一人呢?大半年前在小区入口处见你时,我记得你是和你家那口子一起来的,小伙高高大大的,真是一表人才呀,你奶奶若是在世,一定乐坏了。”
我家那口子?简安记得她从未告诉过蒋乔旧公寓的事情,他是一名凤凰男,老家在陕北农村,家中父母早已过世,只有一个哥哥在国外,碍于现实社会当中贫富芥蒂和门第观念,简安一直不敢带他见简安久居海外的父母,更不敢准确说出自己目前拥有的资产。
那么,黄奶奶看到的是什么人?简安不自觉地又联想到了照片中的那些男人,一阵寒意袭上心头,她觉得自己的后背凉嗖嗖的,似乎有无数只不怀好意的眼睛正在暗处窥视着她,不敢多想,简安匆匆告了个别逃也似地离开了黄奶奶的视线。
公寓的绿化带——苍翠欲滴,简安思绪纷乱地来回徘徊了足有大半个小时,任凭着那六月的娇阳毫不留情地把她的脸炙烤得如同刚从水上捞上来的红苹果一般,当然艳阳没有白烤的道理,炙烤后简安得出了以下结论:一、尽快找寻到这个城市中和照片背景相同的酒吧。二、自己需要马上就医心理门诊。
接下来的时间简安将和她的甲壳虫一同渡过。
手持全市所有酒吧的地址和那堆打印出来古怪照片,简安和她的甲壳虫一路走走停停,她从巴西烤肉风情酒吧辗转到骞车一号酒吧、再从老电影院酒吧到露天海风酒吧、接着又转换成哈瓦那咖啡酒吧、NO52充电酒吧……简安清点着勾勒着,只至只剩下一家叫做“五十野”的日式酒吧。
走进“五十野”,简安不禁被它那纯日本的精致装修所折服,扫视了一遍这间不大的家庭型的日式酒吧,她的心头竟莫名徒生几丝家庭的温暖,或许是单身太久了,内心已经长满了荒草。
看到简安站在门口没有进门的意思,一名日服穿戴的中年男人向她走了过来,他用生硬的中文和她交流:“小姐,我们这里是自助式的酒吧,您请自便。”
听他这么一说,简安果然发现一排排标有产地标志的新鲜海鲜和蔬菜,牛肉等食物整齐地摆放在案。除此之外,热情洋溢的日服装束的厨师们正把大勺子里的美食放到客人的盘子上,他们那自然风趣的蹩脚中文,正引发着一场又一场的哄堂大笑。
简安取出照片,又重复了一遍比照动作,毫无疑问这里并不是照片上的场景,这点她在刚进门“扫描”的时候就已经查觉到了,调查完毕了,结论是这个城市里的酒吧都不俱备照片上模样,简安颓丧地坐下来,点上了一杯低度清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