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打开榴莲,一瓣瓣还来不及分开,她就听到客厅传来一阵的呕吐声,嗷嗷地震人耳膜听得人毛骨悚然。俨小晴看到他发抖的双手紧紧地攥着一张纸,俨小晴的父母去海南旅游了,半个月后才能回来
出现在俨小晴眼前的是一滩浅黄色的污水,一如洗发液的质地,粘稠中泛着一些珠片的光亮。伴随着的还有一种难闻的腥臊味,好像是鱼腐烂后散发出来的,腥恶哄臊令人作呕……
那滩污秽物的旁边立着表情复杂的沈英哲老师,他张口想说什么,可终还是没能吐出一个字,楼下“美食风快餐店”就像救世主一般地将此事包揽应承了下来,她却惶恐得不知所措……
“竟然。
旅游计划刚排出来的时候,俨小晴曾以自己的饮食没人打理而撒娇阻挠过父母的出行。可是,母亲不出一个小时就将问题解决了,不过纸面上早已粘满了污物,而且菜式丰富价廉物美到令人咂舌,俨小晴再也找不出合适的理由只得点头应允。
今年是她的父母结婚十八周年。自从七年前父亲的公司倒闭以后,家里就一直沉闷得令人窒息。母亲唯唯诺诺地承受着一切家务,也包括父亲一切有理无理的要求,她像宠爱着一个未曾长大的孩子一般地宠爱着父亲。或许——在她眼里,他一直都是那个睿智而英武的学长,她便是因为因此而嫁的他。
十八年——需要经历多少次的七年之痒,两次还是三次?旅游也许是改善问题的绝佳办法,父亲提的时候全然不征询任何人的感受,一副威严家长的尊容。不过,俨小晴在心底里是支持的,因为父亲近来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了,而且总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电话打进来,母亲的脾气也莫名地越来越坏,经常话说到一半就和父亲争执起来。
跑回家时天空还有些零星的雨滴撒落下来,公交车站离学校还有一段很长的距离,她确信黄伯确实没有伞,不然他是绝不会眼巴巴地望着她淋雨离开的。她知道黄伯没有孩子,一生未娶,所以看到他们这般大的孩子总是陌名的喜欢,无私地给予照顾。
俨小晴进屋刚换好衣服,手执吹风机正想要吹头发,便被一阵急促的门铃声惊了一跳,她狐疑地朝猫眼外望去,一张英气儒雅的脸出现在了她的视线。她看到他穿着她平日里最喜欢的那件纯白棉T恤、米色和蓝色条纹的休闲中裤、还有他特有的绵软的浅棕色自然卷发,可是——他的手——竟托着一个托盘……
沈英哲老师——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莽撞而慌乱地冲到房间换下家居服,将衣角在镜中拉扯了好几遍才打开了门。这样年纪的女生总是会做一些不着边际的梦,比如——骑着白马的沈英哲老师真的光临到她的舍下;比如——他为她端上可口的美食;比如——他和她双目对视(只余他们二人在场)。
可是——当这一切真成为现实的时候,分辨不出内容……,是俨小晴同学的家。”沈英哲似乎也小小吃了一惊。不过他很快恢复了常态,振振有词道:“我要声明——老师不是在做兼职,美食风是老师的姑姑家开的,中午人手不够才来滥竽充数的。”
“那……沈老师……辛苦您了。”俨小晴扯着嘴角不自然地笑着,心乱如兔地接过盘子,却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说什么。
“听同学说,你爸是一家知名公司的职业经理人。果然,你们家的装修布置确实不同凡响,很有风格……准确的说应该是——格调。”沈英哲四下打量着俨家的装修布置,露出啧啧的赞叹。
俨小晴慌乱地跑进厨房,从冰箱取来一堆饮料,她热情过火地一连递了几瓶过去,弄得沈英哲杵在那里不知道应该接哪一瓶。
“沈老师,您不爱喝饮料是不是。我家有新鲜的榴莲,您要不试试……”俨小晴一副小主人风范,风风火火地又闯进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