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救护车在十分钟之内赶到,在教堂负责人的陪同下,刘牧师被紧急送往X市第一人民医院。
众人不忍离去,在教堂长老的主持下,为刘牧师做了康复祷告,接着,唱了几首赞美诗,才三三两两地离去了。
我一个箭步跃上讲坛,在上面来回地徘徊。
“刘牧师为什么一直念叨‘圣母’?”我自言自语着,“一个新教牧师的嘴里怎么会冒出‘圣母’?”
“难道,他看到了‘圣母’?”我不觉停在了刘牧师刚才站过的地方,向前方望去。
正对讲坛的是大堂的门,门上方是二楼教会执事们的办公室和休息室。因为不是第一次参加新区教堂的主日崇拜,所以我知道周日二楼是关闭的,现在上面空无一人,寂静无声。
“朱古力,你发什么呆啊?”莉莉安站在讲坛下冲我喊。她插着腰,歪着头,显然等了很久,她生气的时候就会连名带姓地叫我。
“没什么,我们走吧。”我愉快地说道,矫健地跳到地上,牵住莉莉安的手。
在大门口,我们遇到了莉莉安的大学老师王波,一个看起来只有三十来岁的漂亮女人,可是莉莉安告诉我她已经38岁了。我对擅长保养的女人向来是无比敬佩,据说马来西亚有个60多岁的贵妇驻颜有术,她的容貌、身材简直和20岁的妙龄少女不相上下。如果把这种技术普及,我想,男人会更喜欢逛街的。
“刘牧师是不是生了什么病?”我问王波。
“他身体本来就不太好,以前还住过院,平时喜欢喝点小酒。他的病可能和肝脏有关吧,具体什么病,我就不知道了。”王波皱着眉头说。
莉莉安在一边祷告:“求主保佑刘牧师快点好起来。”
“对了,英子阿姨今天没来吗?”莉莉安挽住王波老师的臂弯问。
“她有事先走了,她让我问你明天晚上的青年团契来不来。”王波眉眼笑笑地说,“他们想再组织一个英文唱诗班,你有没有兴趣?”
“我考虑一下,我明天还要修改论文呢。”莉莉安不置可否。她还是在校的大三学生,就读于本市的江山大学英语系,明年就要实习和找工作,所以她计划早点完成论文。
“你不是有个得力的男朋友吗,你说过古力可是个全才啊。”王波打趣道。
我们之前没见过面,可见莉莉安和她聊过我。显然,莉莉安的胡吹海夸让她产生了误解,我只是个从事自由职业的“无业游民”罢了。
“最近还在当瑜伽教练吗?”王波转而问我。
“没有了,在做水泥工,接些零活儿,我喜欢自由点的工作。”我不好意思地说,不是看不起自己的职业,而是怕对方难以接受。
王波戴上手中的白色渔夫帽:“哦,呵呵,很有创意的工作。”说着,拉低帽檐掩饰自己的尴尬。
我并不觉得搅拌水泥、粉刷墙壁是什么有意思的工作,对一遍遍重复相同的动作甚至会感到厌烦。我只是享受偶尔凌空眺望的感觉,而我对国人的接受度一般不抱期望。
我毫不介意地开怀大笑:“对,挺有创意的。”
“哈哈,莉莉你很久没来我家了,下次你和古力来玩嘛。”王波的尴尬顿时烟消云散,并向我们发出热情邀请。
莉莉安又犯难了:“我最近很忙,不知道有没有空。”她总是诚实过头,却诚实得可爱。
王波似乎挺了解她,笑而不语。
莉莉安想了想,终于下定决心:“那下个星期五吧,那天我只有半天课。”
“周末不可以吗?”王波刁难她。
“周末不行,我答应一个学姐帮她做社会调查。”莉莉安抱歉地说,把我的手抓得更紧了。
“我逗你呢,就下个星期五下午。”王波走下台阶,又转身问道,“来吃中饭吗?”
“不了,我们在食堂吃。”莉莉安笑着说,眼睛下的小漩涡深深地凹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