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份的第一个星期天刚好是五一长假的第一天。
教堂的最后一场主日崇拜在晚上九点结束。等无关人员退场后,募捐演出的演员们就投入如火如荼的排练,为下个礼拜的表演作最后的冲刺。
我留下来等莉莉安,因为不放心她一个人走夜路。
现场有七八个节目在排练,我受不了这种喧闹,就逃到小厅里吸烟。
一支烟的工夫,我回到大堂看排练的进度,场面仍是一片混乱。我想问英子阿姨借几本神学书打发下时间,却四处找不到她。
“英子阿姨呢?”我问忙得不可开交的莉莉安。
“不知道啊,刚才还在这呢。”她也感到奇怪。
去哪儿了呢?我一直呆在小厅也没见她出来。我正纳闷,就看到英子阿姨低着头从二楼走下来。
“英子阿姨。”我怕她听不到,提高了嗓门。
她像是被我吓了一跳,说话都有点结巴:“什、什么事?”
“你去楼上做什么?”我踩上楼梯,朝楼上看了几眼。
“没,没什么,”英子阿姨神色紧张地说,“我去看看方长老在不在。”
“他不是九点就回去了吗。”我说,“今天有排练,其他人都先走了。”
“哦,瞧我这记性。”她扶着额头说。
“英子阿姨,”莉莉安在大堂前面喊她,“你过来一下。”
“好。”英子阿姨匆忙走向莉莉安,把我甩在了后面。
我望着她的背影,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向了二楼。
楼道上很黑,但我不敢开灯。楼下的人在专心排练,可是我担心万一有人看到,会对我的动机起疑。
我按照上次的方法试探房门,都锁着。难道英子阿姨有钥匙?不然,她上来干什么?
刘牧师的房间也紧闭着,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那只黑猫呢?我贴着门学了声猫叫,里面依旧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我趴在走廊的栏杆上往下看,英子阿姨站在人群里神情自若地指挥着排练。
到十一点,英子阿姨让大家解散回家休息,明天早上九点在教堂集合,说完,她就先走了。
我和莉莉安搭公交车回大学宿舍,她累得依偎在我肩头。
在车上,我始终想不明白英子阿姨的古怪举动,就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莉莉安。
她一声不响。我以为她睡着了。
想不到,一会儿,她低声说:“我也觉得这段时间,英子阿姨挺奇怪的。”
莉莉安也有所发现?
我追问道:“怎么了?”
“这两个星期的排练,她要么迟到要么早退,来的时候好像很疲惫,走的时候又很突然,说走就走。”莉莉安说。
“我问她出了什么事,她只说是家里的事。她和儿子不住在一起,家里只有她一个人,会有什么事。”莉莉安很不解,“我累一点倒没关系,可是我只负责几个节目,她才是整场演出的调度。”
说完,我和莉莉安都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