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利的这个回答,确实是十分巧妙:既表达一了他对自己已有成绩的不满足,又表现出他对未来充满信心。这区区“下一个”,真可谓“微言”,真可谓再“浅近”不过的话语;但是,在这“微言”中却深含“大义”,在“浅近”中却含意“深远”。
又如:
1979年1月,邓小平作为副总理访问美国,在签署两个协定时,美方一位记者突然向邓小平发问:“你在中国遇到了政治上的反对派了吗?”在场的人都急切地等待邓小平回答。邓小平开始说了一句:“有呀!”稍停一会,才又接着说:“我在中国的一个省遇到了严重的反对,”顿时,人们都瞪大了眼睛……邓小平大声地说:“那就是台湾。”
邓小平既作了准确的回答,又一语双关地挫败了美方制造“两个中国”、“一中一台”的政治阴谋。恰到好处的停顿,使后续的话语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顿时产生了惊人的效果。“那就是台湾。”短短的一个判断句,真是“微言大义,言近旨远”呀!
又如革命烈士夏明翰就义前在法庭上与敌人的一场舌战:敌人问:“你姓什么?”
夏明翰答:“姓冬!”
问:“胡说!你明明姓夏,为什么乱讲?”
答:“你们把黑说成白,把天说成地,把杀人说成慈悲,把爱国说成卖国,我姓夏,就当然应该说成姓冬!”
夏明翰针对敌人“姓什么”的普通提问,以“微言大义,言近旨远”的巧妙回答,机智敏捷地揭露了对方颠倒黑白的品性。
再如:
丹麦著名童话作家安徒生,一生俭朴,常戴一顶破旧的帽子上街。有一个不怀好意的人故意嘲笑他:
“你脑袋上那个玩意儿是个什么东西?能算是顶帽子吗!”
安徒生马上回敬道:
“你帽子下面那个玩意儿是个什么东西?能算是个脑袋吗!”
安徒生的回答,也只不过是顺口接过对方所说的“玩意”“东西”“脑袋”一类的“微言”“近语”但却意味无穷,真是妙极了!
第二节 管理口才的禁忌 (1)
管理者要能成功地运用自己的管理口才,不但要遵循管理口才的一般原则,同时还要留心管理口才的通常禁忌。
一、 有口无心,妄言妄语
《诗经?大雅?抑》云:“白圭之站,尚可磨也;斯言之站,不可为也。”《礼记?表记》说:“君子不失足于人,不失色于人,不失言于人。”作为管理者,如果说话不看对象,不分场合,“有口无心”,“妄言妄语”,不但不能给人传递准确的信息,引起对方的共鸣,弄得不好,还会因话致祸。例如原国民党浙江省主席陈仪就因不察蒋介石的性格和心情,一句“有口无心”的话,招来了杀身之祸:
1949年蒋介石被迫下野后,李宗仁作了“代总统”。蒋介石途经杭州返老家溪口“隐居”,陈仪为尽地主之谊,便在西湖“楼外楼”饭店为他设宴接风。席间,陈仪见蒋介石因被迫“引退”而心情不好,迟迟不动筷子,就相劝道:“委座,凡事要‘拿得起,放得下’,还是吃点东西吧!”蒋介石听后,冷冷地哼了一声,掷筷拂袖而去,把陈仪尴尬地丢在了宴席上。谁知,陈仪这句“有口无心”的劝慰话,竟然种下了祸根,不久便被蒋介石枪决了。
为什么陈仪那句在一般人听来是很平常的安慰话,却会招来杀身之祸呢?其原因在于陈仪只“有口”而“无心”,没有去想蒋介石是个什么样的人。蒋介石生性多疑、固执、贪婪,对于权力永远只能“拿起”,绝不能“放下”,所以陈仪的“安慰话”也要刺伤他的自尊心,误以为陈仪是在嘲讽他,是在劝说他从此“放下”权力、退出政坛,于是触动他那多疑而易怒的神经,结果倒是贵为一省行政首长的陈仪“拿不起”“放不下”了!难怪冯梦龙在《沈小官一鸟害七命》中感叹道:“口是祸之门,舌是斩身刀!”
又如科学史上有这样一个故事:一位年轻人想到大发明家爱迪生的实验室里去工作。爱迪生问他有何志向,青年人满怀信心地说:“我想发明一种万能溶液,它可以溶解一切物品。”爱迪生听罢惊奇地说:“那么,你想用什么器皿放置这种万能溶液呢?它不是可以溶解一切物品吗?”年轻人哑口无言。
“我想发明一种万能溶液”,显然这位年轻人是在“痴人说梦”,这种话纯属是“有口无心”没有经过严密思考的“妄言妄语”。因此,“它可以溶解一切物品”的说法,必然会“授人以柄”。爱迪生抓住这种无法自圆其说的话作为话柄,轻而易举地就反驳了这位年轻人的荒谬说法。
二、笼而统之,言不及义
30年代,我国著名教育家陶行知先生写过一篇《笼统先生》的文章:学生问:“中国大不大?”笼统先生答:“大。”学生又问:“有多大?”笼统先生答:“大得很。”学生接着问:“中国人口多不多?”笼统先生答:“多。”学生再问:“有多少?”笼统先生答:“多得很。”
如果一个管理者用“大得很”“多得很”“好得很”“坏得很”这样的笼笼统统“言不及义”的言辞来判断是非,制订决策,肯定是要出问题的。正如列宁在《论口号》中所说:“用抽象的概念来代替具体的东西,这是革命中一个主要危险的错误。”
又如1988年6月30日《解放日报》曾报道过这样一则消息:前苏联莫斯科市委书记在苏共十九大上因发言空洞,而被代表们用激烈的掌声“呵倒彩”,轰下了台:
新华社莫斯科6月29日电,在昨天开幕的苏共第十九次全国代表会议上,莫斯科市委书记别利亚尼诺夫在大会发言中,因不涉及实质问题,而被与会者轰下了台。
据此间报纸今天报道,别利亚尼诺夫在发言时,只讲有关改革的一般原则,对莫斯科党组织工作中存在的问题轻描淡写,没有讲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代表们用掌声反对这种令人生厌的“废话”,但别利亚尼诺夫仍不醒悟,台下掌声变得更加激烈,直到把他轰下台去。
2003年3月28日,胡锦涛主持政治局会议,要求新闻单位要多报道群众关心的内容,努力使新闻报道“贴近实际、贴近群众、贴近生活”,反对“套话、空话”。管理者在运用管理口才时,也应“贴近实际、贴近群众、贴近生活”,反对“笼而统之,言不及义”的“套话、空话”。
三、装腔作势,故作高深
北洋军阀时期,湖北督军王振元一次在武汉师范学校举行的开学典礼上发表演讲:
“......师范,师范,教书吃饭,一碗青菜,不咸不淡。嗯,不知你们读过孔夫子的书没有?他老人家说:‘家有三升粮,不当孩子王!’我劝你们毕业后,改行,改行!
“现在时兴作留学生。你们看,那些当大官的,有上百个人留过洋,所以叫百(北)洋政府嘛!你们要是毕了业,去留洋,那该多好。先留沈阳,再去留洛阳,还可以去留南阳。至于东洋、西洋也都去留一留。到时候,成了留洋生,混上一份洋差事,挣上点洋钱,就能过上洋日子了。你们说好不好?反正比你们当穷教书匠强!……”
这位王督军的所谓“演讲”,纯属生搬硬套,穿凿附会,装腔作势,故作高深。他那张冠李戴的常识性错误,让人忍俊不禁;他的荒谬认识,又着实令人恼怒不已。
又如:
古时,有一位县官自称是“圣人之徒”,能够“用半部《论语》治天下”。一日,张旺被人诬告,说他偷了一张席子。县官不问青红皂白,即判曰:“杀。”张旺不服,大呼“冤枉,’!县官厉声喝道:“冤从何来?汝不闻夫子有言曰:‘朝闻盗席,死可矣。’‘盗席者死’,这是圣人的教导。你有什么可喊冤的?”谁知张旺也读过几句《论语》,面对这位生搬硬套,穿凿附会,装腔作势,故作高深的县官,他急中生智地说道:“启禀大人,小人也曾听圣人说过:‘夫子之盗钟,恕而已矣。’夫子盗了一座钟,尚可宽恕,怎么小人被诬告盗了一张席,便要杀头呢?”县官一听,无言以对,放了张旺。
县官判案居然引用夫子之言,完全是生搬硬套,穿凿附会,装腔作势,故作高深,而且还是将《论语》的原文窜改了的!《论语?里仁》中的原文是:“朝闻道,夕死可矣。”张旺的反驳,无非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将《论语?里仁》中“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加以窜改,用“圣人说过”来回敬这位“用半部《论语》治天下”的“圣人之徒”,使生搬硬套,穿凿附会,装腔作势,故作高深者狼狈不堪。真可谓“以毒攻毒”矣!
又如一位大男子主义者的“高论”:
丈夫:“你去把地扫一扫。”
妻子:“凭什么该我扫地?”
丈夫:“扫地当然是妇女的事!”
妻子:“为什么扫地当然是妇女的事?”
丈夫:“你看‘妇’字是怎么写的?不就是扫地的‘扫’字将提手换成了‘女’字旁吗?”
妻子“我一个人洗衣、煮饭,还扫地,你不觉得我太累吗?”
丈夫:“等我再娶一个老婆,你就不累了!”
妻子:“你敢娶两个老婆,我就不敢娶两个老公?”
丈夫:“女人怎么可以娶两个老公呢?你看,都是一把茶壶配几个茶杯,哪有一个茶杯配几把茶壶的?”
这位丈夫不仅是一位大男子主义者,而且是一位诡辩主义者。妇女的“妇”字与扫地的“扫”字有部分偏旁相同,这与该谁扫地有什么关系呢?茶壶、茶杯的数量又与娶多少老婆有什么关系呢?真是生搬硬套,穿凿附会,装腔作势,故作高深,胡说八道,欺罔世听!
四、浮语虚辞,华而不实
古时候,有个叫李廷彦的,他写了首“百韵诗”,给他的顶头上司看。这首诗的前两句说:“舍弟江南没,家兄塞北亡。”上司读了之后,很同情地说:“没想到你家这么不幸!”李廷彦听了这话,笑着解释说:“其实,我的兄长和弟弟并没有死,我只不过是为了求诗句的对偶、贴切和工整而已!”显然,李廷彦的文风是不足取的。他只追求形式美,而不顾内容的真实。难怪有人嘲讽他说:“你何不写上‘爱妾宿僧舍,娇妻住道房’?这样还可保全你的两位弟兄。”
莎士比亚在他创作的剧本《第十二夜》说:“善在言词上翻弄花样,也很容易流于轻薄。”列宁则深刻地指出:“吹牛撒谎是道义上的灭亡。”毛泽东在《反对党八股》一文中也深恶痛绝地说:“党八股的第一条罪状是:空话连篇,言之无物。”
可是我们有的管理者说话也喜欢“浮语虚辞,华而不实”。例如,一位处长在欢送一名退休职工的会上讲:
“日子真快啊,光阴似箭,日月如梭,闪电雷鸣,白驹过隙,火箭划过太空,飞艇穿越碧波,寒来暑去,岁月翻新,老王年届花甲,工作了40个春秋……”
处长这番如诗的语言,却让人感到既别扭,又啰嗦,光感叹时间过得快,就重重叠叠地用了如此多的比喻!
五、自吹自擂,自鸣得意
古人云:“满招损,谦受益。”俗话说:“骄傲与失败挂钩,虚心与进步交友。”鲁迅先生说:“不满足是向上的车轮。”毛泽东同志更教导我们:“虚心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可是有的管理者一开腔说话,就炫耀自己,总说自己如何了不起。对于这种“自吹自擂,自鸣得意”的人,曹宪文先生在《你怎样看待谦虚与骄傲》一书中作了如下描述:一股骄气冲云霄,两只眼睛朝天瞧。三寸之舌好夸耀,四海之内唯我高。五官不正好训人,六尺尾巴空中翘。八面威风逞霸道。九天之上轻飘飘,十分可笑往下掉。